由他挡着,她再也打不到那女子了。
“你还这样护着她!”这一句,满是委屈和嗔怪。
这世上谁人能有小妩风情万种,勾魂摄魄。冯初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碎得渣都不剩了。
原来她吃醋发怒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冯初不敢稍作停留,直接转身,回了马车上。
李眉妩没想到他会这样绝情,直接挡在了他马车的前面。
车夫没法子,回头问车上的老爷,“这……怎么弄?这公子不走。”
冯初掀开马车帘子,盯着她那张哭成小花猫的脸,平静吩咐道,“那就撞过去。”
“得嘞。”车夫得了命令,这次不再迟疑。
扬起鞭子,驱赶着马车,直接撞了过去。
小妩本是个软弱的性子,这次却愣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马车冲过来。
将她撞倒在地上,马车轱辘,顺着她的脚踝压了过去。
冯初看见她趴在地上,似乎爬不起来。重新坐回到马车里,任由马车载着自己,朝着府上驶去。
“老爷……”女子唤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嗯?”他看她。
“您把马车帘子拽下来啦。”外头的夜风呼呼刮着,女子缩成一坨。
冯初陡然放开自己手中仍旧握着的马车帘子,那帘子直接飘落,掉在地上。
。
回到府中,并未安置那女子,而是自己打了盆水,坐在小厨房的柴火堆旁洗东西。
女子不敢私自回卧房,因为自己的新主顾看起来,喜怒无常,脾气也不大好。
她蹑手蹑脚的从背后过来,看清楚了老爷手上的东西,是一枚沾了血的荷包。
那荷包绣得难看,也不知道是谁送给他的,值得他半夜发疯在这里洗。
因为老爷力气太大,荷包在搓衣板上滚过,上面原本清晰可见的“初”字,被磨得只剩个“刀”字。
“老爷……”她怯生生的唤了他一句,“奴家帮你洗吧。”
“不需要。”冯初见搓衣板洗不掉血迹,便拿起一只刷子刷,“我是太监,也就是奴才,本就是伺候人的,不需要人伺候。”
“哦……”女子知道了,但他是不是太监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能不饿肚子,她不介意嫁给阿猫阿狗。
“老爷……王大人把我送给您,您总要使唤我做点什么。
我也不能白吃饱啊,那样我不安心……”
女子的话音刚落,冯初便起身,回头看了她一眼。
手里死死捏着荷包,直捏得节骨泛白,说了句,“滚。别来烦我。”
“哦,好。”女子准备走了,还是没忍住嘴欠,“老爷,您这么刷会把荷包刷坏。
奴家有一清除血迹的法子,就是用淡盐水泡一泡,再用硫磺皂轻轻搓。”
女子比划了一下,抬头却对上冯初那双仿佛死人的眼睛,本能向后退了半步。
“奴家滚,这就滚。”
“站住。”冯初叫住了她,“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温顺一点。
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滚远一点,别在我眼前晃。
你如果敢惹是生非,我立刻杀了你。”
女子机灵,不然也不配被送给户部尚书,又被户部尚书转手送给冯初。
作为工具亦或玩物的女人,尤其是献给尚书大人,那样位高权重的人物。向来没有蠢货。
因为哪个贿赂巴结的,也不想马屁拍到马腿上。
方才在宴席上,她那几声娇吟都是装出来的。因为面前的男人,即便把手伸进她的肚兜里,却并没有做任何下流的举动。
掀起她肚兜的时候,也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我知道老爷需要我逢场作戏,我会配合的。”
女人早已经心知肚明,老爷要她伪装,并不需要在她身上占到什么便宜。说完,便回了屋子。
冯初望着掌心那枚皱皱巴巴的荷包,再刷下去,估计真不能要了。
便叫血迹留在上头吧,他也不是第一次把她弄伤。
门外,是管家老黄的声音,“老爷,青茄姑娘来了,她说想见你一面。”
“她的脚没受伤?”冯初震惊也意外,错愕的两分。因为他看得很清楚,马车轱辘从她的脚面上碾过。
没将骨头碾断,已经是侥幸。
“受伤了,我看她过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要不要请郎中?”老黄说完,静静等着老爷的命令。
“不必。”冯初将荷包放在柴火堆上,吩咐了句,“让她走。”
随后,回了卧房,点了支凤凰花烛。
女子正准备睡下,看见老爷回来,被吓了一跳。
“你坐好,不要动。”
她不知道老爷要做什么,乖觉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着老爷取了笔墨,在纸上速成了一幅他们的画像。
不由得有点佩服他的技艺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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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眉妩拖着一双几乎断骨的脚,走得极慢极慢。
冯初的宅子不算大,她却走了足足两柱香的时间。
耳边是老黄为难的劝说,“姑娘别为难老奴,老爷说了请您回去。
您脚伤若是耽误了治疗,日后落下脚疾,可如何是好。”
“不要紧,冯初会治病,待会儿叫他给我接上。”李眉妩信心满满,提起冯公子时,满是自豪。
她家男人,什么都会。
老黄看她实在太可怜了,不忍心继续骗她,“姑娘,老爷今日带回来一个女子过夜,不想看见你。
你现在过去,不是触他霉头吗?
他要是生气,下人们也会跟着倒霉,说我们没拦住您。”
“不要紧,他疼我,从不跟我生气。”李眉妩安慰了他一句,叫他放宽心。
老黄看着这可怜的女娃,还活在自己梦里,不知男人心狠起来有多绝情。
想硬把她拉住,一方面不忍心,毕竟此刻的她,是一个残疾人。
四大缺德”排列为:“打残废人,踹寡妇门,操月子人,挖绝户坟。老黄天性纯良,干不出这事来。
另一方面,也怕自己强拉着她,回头老爷看她可怜,旧情复燃,又责备自己。
一路劝着,她还是进了屋子。
迈门槛艰难,更艰难的是,她一进门便看见冯初在跟那女孩子喝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