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皇上睡,才不会冷。”
“呵。”朱振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是抱着朕睡不冷,还是贪图朕这里的好炭。”
李眉妩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被子,蒙住自己半张脸,犹抱琵琶半遮面。
支支吾吾了半天,“皇上和好炭都重要啦~”
“像只彘儿,给你点吃食,暖和的被窝就能满足。”他嘲讽的话语,语气却极其柔软。
“当然不是。”她睁大眼睛,认真的反驳,“还要皇上的临幸,皇上好厉害,让臣妾欲罢不能……”
为防她说出太多羞耻的话来刺激到自己,朱振知道自己身体被掏空,一天不如一天了,立刻制止住了。
走过来拎着她的胳膊,将她赤条条的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既然醒了,就滚回你自己的寝宫去,别在这放赖,鬼话连篇。”
李眉妩被他拉扯的手臂生疼,双手抱着自己胸前,巍巍瑟瑟的站在那,一脸委屈。
朱振看她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忍俊不禁,“还挡什么?挡住了上边,挡不住下边。”
她干脆光着脚走过来,解开他宽大的衣袍,将自己整个身子都钻进去,裹紧。
“这样,既能挡住,也不冷了。”
她抬起头,额头正枕在他的下巴上,“皇上的胡子扎得臣妾好痒。”
“你这小妖精。哪里痒?”他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
“就是额头痒呀,皇上以为哪里痒。”她的目光清澈无比,踮起脚蹭了蹭他的脸颊。
“臣妾这便回去,只是臣妾光着来的,回去怕没有衣裳。
皇上不生气了,就别再让别人看我了好不好?
请准许臣妾僭越,借一件皇上的衣裳穿着回去。”
朱振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
李眉妩已经绕到屏风后,取了一件他的衣裳套在身上。
看着她小小的身子仿佛被套进锦缎编织的麻袋里,他挑了挑眉。
“朕的衣裳,你穿着舒坦?”
“唉~”她似乎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舒服也只能凑合了,谁叫皇上太高大了呢。”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穿着他的衣裳,嘴上还敢嫌弃。
才想命令她将衣服脱下来,又听见她信口胡言,“可是臣妾喜欢穿,这衣服有皇上身上龙涎香的味道。
臣妾闻着安心,又仿佛皇上一直抱着臣妾一样。”
见他应允了,她便大着胆子,继续撒娇,“皇上,臣妾昨夜被皇上要的腿软,走不得路,可以用皇上的轿辇将臣妾送回去嘛?”
她知道自己这一夜侍寝,不知道又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有皇上的轿辇护送,想必那些跋扈的娘娘,也得避让三分。
“得寸进尺!”朱振嘴上训斥,依旧没有拒绝。
“不怪臣妾。”她一脸委屈。
“反倒怪朕。嗯?”他发觉这个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
“肯定怪皇上呀,谁叫皇上那么厉害,让臣妾侍寝之后,连路都走不了。”她理直气壮。
侍寝的女人那么多,也没见谁像她这般矫情。
他将所有宠溺的笑意都忍了回去,“还不快滚?”
“哦……”她似乎终于反应过来,行了一礼,“皇上记得今晚去臣妾那拿衣裳,要么臣妾就亲自送过来。”
朱振:“……”这个女人还懂得放长线钓大鱼。
李眉妩调皮的吐了吐馥郁小舌,出了寝殿,李有全一直等在那里。
皇上虽然没有直接吩咐,但他一直等在外面伺候,将里面李才人和皇上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眼下没再进去请旨,怕惊扰了皇上,直接小跑出去安排皇上的轿辇。
。
李眉妩穿着皇上的衣服,坐上皇上的轿辇,想着自己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若冯初知道她又去侍寝了,一定该是很难过罢,不由控制的迎着朔风默默流泪。
汪烛走在她旁边,小声提醒着,“主子……”
但她显然没听见,只是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抬轿子的御前奴才,眼泪滴线成串。
因为乘坐了皇上的轿辇,李有全便一路护送,准备送到钟粹宫,再吩咐奴才将御轿抬回来。
他也想不到李才人怎么如此轻易的就得宠了,只是怕她记恨自己昔日的掌掴和不敬,开口巴结着:
“这乘坐御用轿辇,开国以来,主子还是头一份,连皇后娘娘都没有这样的荣宠。”
汪烛怕被李有全看出端倪,紧张的掌心冒冷汗。
反复小声唤她的名字,主子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并未听见。
情急之下,喊了她的名字,“李眉妩!”
李眉妩恍如梦醒,遵循声音的来源,看着汪烛时,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
“李眉妩,抬起头来,不准哭,也不许低头。”
他这样的语气,与他师父如出一辙。
她失神的想着,汪烛越来越有冯初昔日的风采了,有他做自己的得力助手,她一定能够早日接冯初回来。
李有全闻声,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李才人,“哟?这是天大的喜事,主子怎么哭了?”
“无妨。本宫这几次为讨皇上欢心,在冬夜爬着去侍寝,冻得厉害,留下了后遗症,双目迎风流泪。”
李眉妩笑了笑,“谢李公公关心。”
她也像其他宠妃那样,学着讨好皇上身旁的御前大太监,叫汪烛给了他一串赏钱。
“主子这是欢喜的疯了,皇上疼您,以后的荣华富贵是享用不完的。
在这里哭起来,折了自己的福分不说,也不怕旁人笑话。”汪烛的敲打,李眉妩立即将眼泪擦的干干净净。
青茄也机灵的补了一句,“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主子没机会侍寝,好不容易侍寝一次就激动的流泪呢!”
“死丫头,就你嘴毒。”李眉妩含羞训斥了句。
心底都明白,汪烛和青茄是怕自己失态被人诟病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所以迫不及待的轮着提醒自己。
还未走回钟粹宫,半路撞见蒋婉的轿辇,看起来,她似乎正打算出宫。
蒋婉正对她侍寝的事,憋了一肚子火没出撒,眼下看见她竟然穿着皇上的衣服,坐着皇上的轿子,更是气得冒烟。
李眉妩没有得意忘形,更没有恃宠而骄,连忙叫李有全停了轿辇,“李公公,烦劳停下,放我下来。”
李有全也看不惯婉妃一直飞扬跋扈,不像小主那样懂得巴结自己。虽然他没什么用,但好歹也是御前有头有脸的大太监。此刻虽然停下脚步,却并未叫奴才将轿子放下来。
奴才们面面相觑,最后在小主和李公公跟前,还是选择了听命于御前太监。
“主子,是皇上叫奴才将您送到钟粹宫,可没叫奴才中途把您放下来。
奴才若是这会儿让您下来,您半路出了什么事,奴才没将您请好生送回去。
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奴才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