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看你。”
李眉妩只说这一句,省略了我想你,我担心你,我想见你。
冯初从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她未说出口的话,他都知道。
她并没有弃绝了他,他本该高兴。可是一瞬间,他涌起了许多情绪:
“你还管我死活?”
她不理他,他百般自虐,求她看自己一眼。
她来看他,他又重蹈覆辙,任由情绪使然,愤怒、委屈:
“主子看奴才做什么?是看奴才死了没有?
还是留有一息尚存,苟延残喘,只为了继续替主子卖命?
主子实不该看奴才这个臭阉人,以免脏了主子的眼睛。”
李眉妩没有走,只怕这会儿赌气走了,他又要去撞墙。
她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他昔日放药水的柜子,已经喝空了两瓶洋人给的药水。
下意识问了句,“你怎么突然喝起这个来了?”
她记得,上次他找自己商量的时候,他答应不喝了。
冯初因为这一句话,突然爆发了,砸了桌上的东西,酒壶散落一地,跌在地上摔碎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喝!?”
李眉妩下意识愣了一下,她虽是第一次见他发疯,却也并不十分害怕。她不觉得他会伤害自己。
“我如果喂饱了你,你还会去找他吗?”
冯初想起自己因为喝这药水而疯狂流鼻血,怎样的痛楚他都可以忍耐。
可他受不了一瓶瓶灌下去,一点效果也没有,让他越喝越绝望。
为什么童让误饮此药水,可以玉茎重生,他却不能。
“因为一个李铁牛的死,你怪我恨我,跟我生分。
为什么?
不过因为我是个太监,我如果是正常男人,你会这么对我吗?
因为我不过一个太监,所以我三番五次解释,说得唇焦口燥,你依旧不屑一顾。
若我不是太监,只要把你压在身下操弄一番,还用跟你解释这么多!?
我好累,我他娘快要累死了!
我如果不是太监,你想要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可以满足你,还需要去找他吗?”
李眉妩听着他这混账话,跟上回如出一辙。
他把她当什么人了?就那样如饥似渴,饥不择食的去爬龙床,只为了满足身体上的欲望吗?
他不知道她为了拒绝侍寝,绞尽脑汁,想办法想得头痛欲裂。
上次她自取其辱,听着他骂自己。
这么多天了,她以为他反思了,想明白了,没想到变本加厉。
李眉妩忍无可忍,抬手扇了他一耳光,“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
转身欲走,却被他拉住了。
气急之下,李眉妩又踢又打,却无法挣脱。
冯初向来杀人如宰鸡,困住这样一个娇女子,自然易如反掌。
一番挣扎,李眉妩被他拖到了床上,压在身下。
他疯了似的撕扯她的衣服,将她身上的衣裳扯烂,李眉妩在他怀里挣扎只是徒劳。
“混蛋!王八蛋!”她打不过他,便开口骂他,发泄着自己的怨气和委屈。
凭什么只有他可以辱骂她,羞辱她?
谁不是第一次做人,她凭什么忍受他?
“我瞎了狗眼!会爱上你!”
“是么?”冯初只顾着撕扯她衣服,盛怒之下,也分不清是跟自己生气,还是跟她生气。
他好恨,恨自己不能像寻常男子那样,同她云朝雨暮。
起初吻她,后来便开始咬她,咬她的唇。
咬破了有血流出来,舌尖沾上她的血,口中一片腥甜,也在所不惜。
又咬她的酥肩,咬得她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在她的胸口,留下一串他的口水。胸前见了血,没几处好地方了。
“嘶!——”李眉妩感觉到肩上传来一阵剧痛,仿佛他的牙齿镶嵌进肉里。
忍着疼,却没放弃抵抗,几番挣扎,同他在床上打架,“你他娘的是不是狗!?”
“对,我是狗,是畜牲,唯独不是人。
怎么?主子后悔了?
可是后悔也晚了,李眉妩,你栽到我手上了,别想逃!这辈子都别想逃!”
他还在仗着自己会武功,力气大,欺负身下的弱女子。
只不过两个人即便赤裸相对,他也是望梅止渴,不能在她身上发泄欲望和怒火。
李眉妩看他手握成拳,以为他要打自己。
她没有躲,他身下逼仄的空间,也让她无处可躲。
却见他猛地砸向她耳鬓的枕边,“为什么我不行?
世上男子都可以,为何只有我不能!”
李眉妩看着他发疯,分不清自己是心疼和恼怒。
只是庆幸他砸得是软褥,若是砸床杆,这床非得被他砸散架了不可。
她抬头看他,陡然间,他的一滴鼻血流下来,滴在她白皙的锁骨上。
“冯初,你又流鼻血了!”立刻抽出藕似的手臂,用指腹替他抹去了。
却见他越流越多,“你先起来,我去打冷水给你擦擦。”
总不能放任鼻血肆意。
冯初似乎清醒了一些,看着她被自己弄得一身伤痕,却没有半分委屈和怨恨,只顾盯着自己鼻血。
随即放开了她,鼻血也不再继续流了。
李眉妩下床时,披了一件他的衣服,将自己的帕子打湿,回来替他擦干净鼻翼旁的血渍。
兴许是酒喝得太多,他已经睡着了。
李眉妩同样又困又乏,躺在他身侧,看他睡得并不安慰,一直踢被子。
初秋夜里有些凉,他前几日才沾染了风寒,不想让他风寒反复,便不停的给他盖被子。
“莫要闹了,睡觉也不安稳。”
她将他的腿压在自己腿下,他果真不再踢了,难得这样温顺。
三更天,她才阖上眼睛,半睡半醒的小憩片刻。
。
冯初醒了,感觉自己被人抱着,下意识动了动,发觉腿也被人压着。
他将腿抽回来,回想昨夜发生的事,李眉妩便跟着一起醒了。
没去看自己身上的伤口,下意识先去看他有没有盖好被子,发觉盖得好好的。
下一刹,才发觉他醒了。
本不欲理他,独自起床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他,窗外还是漆黑一片。
冯初酒劲过了,昨夜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并没有失忆,立刻从床上滚了下来。
“小妩……我昨夜喝多了。”
他没想给自己找借口,“但我的意识是清醒的。
我的酒量一向很好,那点酒不算什么。
八成了搀了洋人那个药水,使得脑袋一片混沌。”
李眉妩不欲理他,哪怕在铜镜里,看见他在身后,微微弯腰低声下气的样子,也不想给他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