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开始出现裂痕。
里面的暗红色液体，像是沸腾了一样，疯狂的冒着泡。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
容器，碎了~
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液体，混合着玻璃碎片，流了一地。
那个男人，龙霄，就那么站在废墟中央。
他身上的管子，被他身体里逸散出的空间能量，寸寸切断。
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没有眼白，没有瞳孔。
只有两片，不断旋转的，深邃的，小型的星云~
仿佛，里面藏着一个即将毁灭的宇宙。
他醒了~
但，他没有看沈川。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工匠”身上。
“是你……”
龙霄的声音，沙哑，干涩，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唤醒了我？”
“没错，是我，我最完美的作品。”
工匠的声音里，充满了病态的狂热。
“现在，去，把他……”
他话没说完。
一只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是龙霄的手。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
前一秒，他还在容器的废墟里。
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了工匠面前，将他像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作品？”
龙霄的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扭曲的笑容。
“就凭你这种，连空间法则的门槛都没摸到的垃圾。”
“也配，染指我的身体？”
工匠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想反抗，他想启动植入在龙霄体内的控制器。
但他发现，自己所有的能量，所有的精神力，都被一股无形的，霸道的力量，给死死的压制住了。
那是，纯粹的空间禁锢。
“你……”
工匠的眼里，终于露出了恐惧。
他发现，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这个他以为被自己彻底控制的“作品”，从一开始，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叮！你近距离观摩了‘龙霄’原始暴烈的空间法则运用，对空间法则的理解得到加深，‘空间武学’熟练度提升1500点！”
沈川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他没有动。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看着龙霄，折磨那个所谓的“工匠”。
他能感觉到，龙霄体内的空间能量，很不稳定。
像一座随时都会喷发的火山~
充满了毁灭和暴虐的气息。
很强~
但，也很粗糙。
和他现在这种，精细到可以“制定规则”的境界，完全是两个路子。
“说。”
龙霄的手，微微用力。
工匠的脖颈，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个‘建筑师’，在哪。”
“我……我不知道……”
工匠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轰~
工匠的一条手臂，直接炸成了血雾。
被纯粹的空间之力，给碾碎了。
“我再问一遍。”
龙霄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他在哪。”
“我说……我说……”
工匠彻底崩溃了。
他毫不怀疑，自己再敢说一个不字，下一个炸开的，就是自己的脑袋。
“他……他在‘摇篮’……那是他的核心实验室……我不知道坐标……只有……只有最高权限的使徒，才能进去……”
“摇篮？”
龙霄那双星云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也就在这时。
工匠的身体，突然化作一滩黑色的液体，从龙霄的手里滑落，然后迅速的融入了地面，消失不见。
是某种保命的底牌。
龙霄，并没有去追。
他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一个垃圾而已，跑了就跑了。
他的目光，终于，转向了沈川。
这间被隔绝的密室里，唯一一个，能让他提起点兴趣的人。
“你，也是玩空间的？”
龙霄问。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算是吧。”
沈川点了点头。
“你很不错。”
龙霄居然，夸了一句~
“比刚才那个垃圾，强多了。”
“至少，你看上去，像个人样。”
他说着，朝着沈川，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每走一步。
这间密室的空间，就扭曲一分。
空气，变得粘稠。
重力，在疯狂的飙升。
墙壁，地面，都在呻吟，在开裂。
他在用最直接，最蛮横的方式，向沈川展示着自己的力量。
他在宣示主权~
沈川，依旧一动不动。
他周围三尺之地，仿佛自成一界。
任凭外面的空间如何扭曲，如何崩坏。
他这里，风平浪静。
龙霄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那双星云般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他发现，自己的空间压制，对眼前这个男人，根本没用。
对方，就像是激流中的一块礁石。
不，不对~
他不是礁石。
他就是激流本身。
自己的那些力量，在靠近他的一瞬间，就被同化，被抚平了。
这怎么可能？
“你的路，走错了。”
沈川开口了。
声音很平淡。
“融合奇点，一步登天？”
“想法很好。”
“但你，驾驭不住那份力量。”
“力量，不是单纯的破坏。”
“而是，掌控。”
沈川说着，抬起了手。
他面前那片，被龙霄搞得一团糟的，濒临崩溃的空间。
在他的手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温柔的抚过。
所有的扭曲，所有的裂缝，都在一瞬间，恢复了原状。
平整如初~
龙霄，彻底的愣住了。
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
这种，对空间法则，精妙到匪夷所思的掌控力。
是他，做梦都想达到的境界。
他一直以为，自己当年的失败，只是运气不好。
但现在，他明白了。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错的，离谱~
“你……究竟是谁？”
龙霄那高傲的姿态，终于，收敛了起来。
他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教的意味。
“叮！契约对象【萧若雪】于舰桥之上，感知到你所处的空间波动趋于稳定，心神放松，触发守护契约，你的神魂获得一次‘静心’加持，灵魂损伤恢复速度小幅提升！”
“叮！契-约对象【楼兰女王】于神庙中感悟太阳图腾，对太阳古族血脉的运用更上一层，带动武力值提升300点，已78倍返还！”
一股股暖流，在沈川体内流淌~
他感觉，自己因为流放蒋坤而受的灵魂暗伤，又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