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
“它的目标，不是我们这个世界。”
“它在……看，或者说，在等，裂缝另一边的东西。”
“蒋坤，还有我们之前搞出来的爆炸，对它来说，都只是，打扰它睡觉的，小虫子。”
“它只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这个比喻，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恶寒。
“那我们……”
卡尔斯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回去。”
沈川说。
“休息。”
“然后，把那个金属方块里的东西，都给挖出来。”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蒋坤那个疯子，肯定，研究过那个大家伙。”
“他的研究成果，现在，是我们的了。”
沈川闭上了眼睛。
他太累了。
需要休息。
但是，他的脑子里，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那双，巨大，冷漠的眼睛，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知道。
这次，只是一个开始~
遗忘之海的惨胜，代价太大。
萧若雪的脸色，至今还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那是透支生命本源留下的痕迹，就算有联盟最顶级的资源调养，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恢复的。
沈川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流放一个自爆的半神，听着威风，可透支灵魂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
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像是身体里最核心的一块被人硬生生挖走了。
幸好，有【神级契约系统】在。
“叮！契约对象【萧若雪】观摩你留下的空间道标，心有所悟，对空间法则的理解加深，武力值提升3600点，已80倍返还！”
“叮！返还能量蕴含特殊精神烙印，你的灵魂损伤正在加速修复中……”
他靠在指挥室的沙发上，闭着眼，感受着那股来自萧若雪的、清冷又纯粹的力量，一点点滋养着自己干涸的灵魂。
这感觉，还真不赖~
他甚至能感觉到，萧若雪在领悟他留下的空间法则时，那份专注，那份执着，还有那一丝……怎么说呢，就是想追上他脚步的急切。
这女人，还是那么好强。
“头儿。”
卡尔斯的大嗓门，总是这么不合时宜。
沈川睁开眼。
“喊什么。”
“嘿嘿。”卡尔斯摸着自己的光头，把一份加密文件放在桌上。
“方老头发来的，最高加密等级，指名要你亲启。”
方天启。
沈川坐直了身子。
能让那位玄武联盟的巨头，用上这种级别的通讯，事情小不了~
他打开文件，虚拟光幕投射出来，上面只有一张星图，和一个不断闪烁的红色坐标。
坐标的位置，是“灰烬荒原”。
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常年被灰色的尘埃和空间风暴笼罩，能量驳杂混乱，是联盟版图里一块被遗忘的角落。
“这是什么意思？”
卡尔斯凑过来看。
“意思就是，有活儿干了。”
沈川的声音很平淡~
光幕上，资料开始刷新。
“目标：新型异次元凶兽，代号【虚空潜猎者】。”
“特征：高阶潜行、精神攻击、群体行动。”
“危险等级：未知。”
下面附带了一段模糊的影像，是在一片灰色的大地上，几个联盟的侦察兵，突然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直挺挺的倒下，自始至终，什么都没看见。
“妈的，又是这种阴间玩意儿。”
卡尔斯骂了一句。
他最讨厌这种看不见的敌人。
“不只是凶兽。”
沈川的手指，在光幕的另一角点了点。
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徽记。
四星联盟的徽记。
“蒋坤虽然死了，但四星联盟的疯狗，还没死绝。”
沈川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们也对这种【虚空潜猎者】感兴趣？想抓回去当宠物养？”
卡尔斯嗤笑一声。
“或许，是想当他们的爹。”
沈川关掉了光幕。
他站起身~
“通知安吉拉和若雪，五分钟后，机库集合。”
“好嘞！”
卡尔斯转身就跑，兴奋地像个要去春游的孩子。
沈川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家伙，永远都是这样。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龙牙基地繁忙的景象。
遗忘之海一战，镇渊部队，一战成名。
但也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四星联盟，这笔账，是时候该好好算算了~
……
灰烬荒原的风，带着一股硫磺和尘土混合的味道，刮在脸上，有点疼。
镇渊的专属战机，无声的悬停在万米高空。
下方，是一望无际的灰色。
死寂~
这是灰烬荒原给人的唯一感觉。
“能量探测没有反应，生命迹象为零。”
萧若雪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她负责战机的驾驶和侦测，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
“那帮畜生，很会藏。”
沈川站在开启的舱门口，俯瞰着下方的大地。
他的S级天赋【空间主宰】，能让他清晰的感觉到，这片空间的“不对劲”。
就像一张平整的白纸上，被人用看不见的笔，划出了无数道细微的褶皱。
那些【虚空潜猎者】，就藏在这些空间的褶皱里。
“我下去看看。”
“头儿，我跟你一起！”
卡尔斯扛着他那门巨大的离子炮，嚷嚷道。
“你目标太大，留在上面，等我信号。”
沈川拒绝了。
“安吉拉，你负责策应，如果我需要大范围的控制，你的冰，是最好的选择。”
“……明白。”
安吉拉惜字如金。
沈川没再多说，一步踏出。
他的身形，没有下坠，而是就那么凭空消失在了舱门口。
下一刻。
他已经站在了灰烬荒原坚实的土地上。
脚下的沙砾，是灰黑色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是精神攻击的残留~
很微弱，但很纯粹。
沈川闭上眼，将自己的感知，融入到这片空间之中。
S级【空间主宰】的能力，让他成为了这片区域临时的神。
无数细小的空间褶皱，在他脑海里，构筑成一张庞大而复杂的网络。
他“看”到了。
看到了那些潜藏在网络节点中的怪物。
它们的外形，像是一种没有皮肤的猎犬，身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仿佛随时都会融入空气。
它们的眼睛，是两团幽蓝色的火焰。
此刻，这些怪物，正在地下深处，啃食着一头不知名巨兽的尸骸。
它们的进食方式很特别，不是用嘴，而是用头顶的触须，直接抽取尸骸中残存的灵魂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