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丽举起筷子,一口一种肉类,吃得不亦乐乎。
平安将每种奶汁甜品都尝了一半,觉得滋味好极了。
天真将桌上每一种食物都随便尝了几口,立马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儿撑了。
反观凌冽,她机械的夹菜,然后喂到自己嘴里。再珍馐的美味,如今她品尝起来,也是味同嚼蜡。
凌冽呆滞的眼神,暴露出她心不在焉的程度之深。不过,平安没有太在意。天真也只是多看了一眼,继续吃自己的菜。墨丽就更不用提了,她眼里只有满盘的肉食,哪还有功夫去看凌冽啊。
桌上的菜品被他们风卷残云一般消灭的干干净净,吃饱喝足以后,墨丽摸着圆鼓鼓的肚皮,打着饱嗝。“那个谁,麻烦带我们去天字号房休息吧。”她冲着门口大喊道。
门打开了,那位美丽动人的侍女马上就做了个“请”的手势,礼仪规范堪称完美。
她带领着墨丽一行,莲步轻移,不紧不慢的来到了天字号房区。他们住的地方刚好临近楼梯口,她先是将平安和天真带入左边的房间,然后又将凌冽和墨丽送到右边的房间。
“诸位贵客请先歇息片刻,若有吩咐,床边的金色绳索一拉,便有专人前来伺候。小女子告辞。”说罢,她行了个礼,仪态万方。过后,她便转身下楼去了。
墨丽进屋一看,最里面赫然是一座紫色檀木黑漆攒海棠花拔步床。
同样身为手艺匠人,她自然是知道这种拔步床是如何倾注了匠人心血的。
拔步床一向是造型奇特、体积庞大的。它里外的结构都极其精细复杂。
眼前这座,就好像是把架子床安放在一个木制平台上一样,平台前沿长出床的前沿二三尺的长度,四角的黑色立柱镶以木制围栏。
在两边更是安上了雕花窗户,使床前形成一个回廊。廊中置一横木脚踏,两侧放置小桌凳、灯盏等。
拔步床虽然是在室内使用的,外形却极相似一幢独立的小屋子,宛如缩小版的古代建筑那样。
至于拔步床的工艺,通常都采用木质髹漆金银彩绘,因而显得金碧辉煌。
墨丽踏入拔步床的小回廊,纵身一跃,扑倒在柔然的锦被中。她在硕大的床铺上,打了几圈连滚,开心的叫道:“睡在这里好舒服哦!”
笑了笑,凌冽坐在门边不远处的绿檀木镶玉石板贵妃榻上,这位凌霜仙子居然还如同天真烂漫的孩童一般。
“贵妃榻”是专为女性小憩使用的床,榻面较为狭小,可端坐也可躺下。这种卧具由于多位于闺房之中,务必要求制作精致,形态优美。
她身下的这张贵妃榻,围栏、扶手、榻腿上雕刻了满满的繁复雕花,精细打磨的技法可谓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每个细节的设计更是精益求精。
另一边的屋子,平安和天真坐在紫檀嵌画珐琅彩描金瓷板画山水罗汉床上,人各一边,中间隔着红木茶几。
古人一般都把罗汉床陈设于厅堂待客,中间放置一几,两边铺设坐垫。罗汉床的外观典雅气派,形态庄重,做工十分考究。罗汉床有大小之分,大的罗汉床可供坐卧,作用相当于现在的沙发。罗汉床的围栏一般用小木做榫,榫卯契合攒接而成,也有用三块整板制作而成的。
如此简练的设计和自然质朴的木材纹理,是罗汉床最大的魅力。刚劲的腿足、优美的弧度、爽利硬朗却绝不笨拙生硬的线条,使罗汉床成了古代文人雅士们的心头最爱。
他们房间最里面,放到是黄花梨镂雕螭龙纹月洞门罩式架子床。
架子床,也叫棚架床,因为床顶有架,所以叫架子床。架子床的大多三面设矮围子,正中无围,便于上下,四角有立柱,上承床顶,顶盖四周装楣板,床面两侧和后备装有围栏。
架子床的围栏常用小木块作榫拼接成各式几何图样,也有的在正面床沿上多安两根立柱,两边各装方形栏板一块。正中是上床的门户。
床屉分两层,用棕绳和藤皮编织而成,下层为棕屉,上层为藤席,棕屉起保护藤度和辅助藤席承重的作用。
架子床相较于拔步床,显得更加简洁大方,一般多为寒门名士所喜爱。
稍作歇息后,平安和天真准备去找对面的凌冽和墨丽出去转悠一下,看看附近都有些什么好玩的,可以利用的东西。
礼貌的敲了敲门,平安就听见墨丽喊道:“来了来了!”
墨丽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平安和天真哥哥,她高兴的笑道:“哥哥们也想着出去,转悠消消食吗?”
“是啊,你们收拾妥当了吗?”平安温柔的回道。
凌冽一听,敢情他们是兄妹关系吗?可是,他们长得不怎么相像呢。
墨丽关好门,并没有上锁。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在房间里放任何东西,他们也不觉得会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他们房间偷屋里的装饰品。
就在他们准备下楼的时候,正好上来了一位鬃鬃颇有须的美髯公。
平安觉得此人很是眼熟,果不其然,对方惊讶的望着他们,笑道:“真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啊。之前才在城门外初次相逢,如今又能在如月楼偶遇。不知诸位想到哪里去,鄙人不才,对吉羽城还算熟悉。不如赏给在下一点颜面,让鄙人有幸请诸位在城中游玩一番。”
墨丽看下平安哥哥,只见对方点了点头,于是她大胆的应道:“那就有劳阁下了。”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凌冽有些防备的问道。
胡子大叔摸了摸自己打理得极为整洁的胡须,笑道:“吉羽城主吉如月。”
“听起来还像是如月楼的幕后大老板呢!”墨丽嘟了嘟嘴,小声说道。然而她内心想的却是,一位长胡子叔叔叫如月,实在是……唉,这么好听的名字,本来应该取给刚刚给自己领路的小姐姐才是。
“啊哈哈,鄙人确实既是吉羽城的城主,亦是如月楼的主人。”吉如月摸了摸自己的长须,纠正了墨丽的说法,“既然敢用真名开酒楼作招牌,鄙人就没有做幕后老板的打算。”
吉如月行事的确一向是光明磊落的,凌冽回忆。此人可信。这是她父亲对吉如月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