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楚名字,许韵晚本就严厉的表情更加冷凝,“二叔!”
许西山本能地缩了缩身子,被许韵晚的气场给吓到。
不过马上又伸长脖子,将那份儒商模样摆出来,“小晚,我知道这事儿你觉得尴尬,你们年轻人啊总喜欢讲究什么纯粹高级的爱情,好像问男人要点钱就是放低了自己的身份。可男人的钱,不花你身上也花给了别人,不花白不花。你们女孩子不都说吗?男人有多舍得为你花钱,就有多爱你,我这也是在帮你试探他。”
“按着您这么说,我还得跟您说声谢谢了?”许西山这一套理论激得许韵晚眸色发冷。
许西山摸摸脑袋,也知道自己这个理由有些牵强,软下了语气,“小晚,这件事儿是叔叔不对,叔叔不该贪心惹祸。但这五十亿的赔偿实在太高,我知道,你也找不到办法。我想来想去,只有五爷能帮咱们。你不肯去我能理解,但总不能就这么让许氏跟着完蛋吧,这公司好歹是你父母出资才建起来的啊。”
“他怎么帮的你?”许韵晚没心情听许西山发表这些言论,问。
许西山拿出一张支票来,“你放心吧,我没说公司经营出了问题,只说要搞个大项目,银行不信任咱们。我一开口,他就问要多少钱,我说五十亿,他连眼都没眨就给开了支票。”
他这话还颇有为许韵晚遮羞的意思,完全忘了,这么大的烂摊子,全是他自己惹的。
许韵晚将支票拿了过去,“这件事我已经查清楚了,是秦菲在背后搞的鬼。五十亿的债务我会帮您解决,这张支票我帮您还加回去。”
“这……”看她拿走支票,许西山一阵着急,“小晚,周五爷都愿意给钱了,你还矫情什么啊。你把钱拿走,我怎么办?”
他根本不相信许韵晚能把这件事解决掉,眼睛迅速泛起了红,“我好歹是你叔叔啊。”
“您若不是我的叔叔,我能舒服很多。”许韵晚不客气地打断他。
许西山:“……”
他杵在那儿,目光迅速变得不安。
许西山清楚许韵晚说这话的意思,还计较着当初于敏凤和自己联手卖她的事儿呢。
“这秦菲,不会是周凛烨前妻的什么人吧,敢情,她找我麻烦,是针对你啊。”好一会儿,他才讪讪道。
许韵晚听得明白,他这是把错推在自己身上呢。
“您若不贪财,她就是想针对我也无从下手。”许韵晚提醒。
虽然没打算让许西山负责,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出来。
“所以二叔,日后但凡大生意,不要再跳过许氏,也别再私下做决定。这种事儿,我其实也可以不管的。”
听她说可以不管,许西山吓得魂儿都要飞掉,哪里敢多说一句,连忙点头,“是,是,知道了。”
看到他态度缓和下来,许韵晚才走出办公室。
——
午间,周凛烨步履匆匆,出现在医院。
冯仓紧随其后。
“爷,您这才下会就过来看小影,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哪里撑得住啊。要不,我让管家给您送点过来?”他免不得提醒,担心地看着周凛烨。
周凛烨摆了手,“没味口。”
周影会变成这样,他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他折身去了医生办公室,宋泽和专家都在。
“小影的情况怎么样?”他问。
宋泽脸色不太好,专家们表情也很凝重。
“我们刚刚进行了会诊,结果是,小影陷入了自闭状态。”宋泽道。
周凛烨眉头折了几折,虽然表现得不是太明显,但能让他这样,足以见得其在意程度。
“没有好的治疗办法吗?”
宋泽沉吟,一位老专家开口,“据我们观察,周影的这种自闭属于假性自闭。因为不愿意面对现实世界,所以拒绝任何的外部信息,如果能有与她的内部世界勾连的某种刺激将她唤醒,还是有望恢复的。”
“什么刺激?”周凛烨问,脸色终于好了些些。
“这个……我们还没找到。”那位专家垂了头,有些不敢面对周凛烨。
宋泽走过来,握一把周凛烨的肘,“我知道你着急,但要找到能让小影产生反应的密码还需要时间,我们得一样一样地套。”
周凛烨看向宋泽。
他是最了解周影病情的,连他都这么说,自然是真没旁的办法了。
“辛苦大家了。”他最后道,与众人告辞,这才走向周影的病房。
周凛烨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冯仓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沉重。
周影是周家老二,已故的周允文唯一的血脉。
“要不,让小影妈妈回来?”冯仓也想减轻周凛烨身上的重担,提议道。
外人都只当周凛烨是魔城的爷,光鲜亮丽,身份尊贵,一呼百应,却不知道他为了周家付出了多少。
公司、家里,甚至包括家族,里里外外,全是他一个人在撑着。
冯仓光看着都觉得累。
唉,要是有人能帮他一帮就好了。
冯仓眼下能想到的,可以帮周凛烨减轻点压力的,也只有周影的亲生母亲了。
“绝对不行!”周凛烨却连思考都没有,声音陡然发沉。
冯仓眉间压着疑惑,却也知道,周凛烨行事向来有他的道理,没说什么。
默默跟着他往前走。
“为什么不行?”另一道声音却突然插了进来,带着浓浓的愤慨,“就因为害怕你当初的丑事被实锤吗?”
这声音极其不友好,问话尖刻锐利。
周凛烨淡然回头,看过去,冯仓也跟着看向那个方向。
在不远的柱子下,那人坐着,脸庞瘦削,身形比一般男人要纤瘦。
明明一副病态,眼底却染尽了不羁。
眼眶周边泛起一圈赤红,火焰无声在眸中燃烧。
冯仓最见不得人说周凛烨的不好,浓眉拧成两道深漆的黑墨,眼里也发出凶光,“你说什么呢?咱家爷光明磊落,从来没有做过坏事!”
他甚至扬起拳头,是对方再乱说话,就要锤的架式。
那人不仅没有被冯仓可怕的样子和凶巴巴的声音吓到,反而哧一声冷笑,“没做过坏事?那么周家的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周影又是怎么受的刺激?又为什么把这件事的唯一见证人给赶到国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