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明星吗？”
许韵晚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周随切了一声，“我才不追星！”
她伸手指指外头，“我刚刚看到个护士，天啦，简直跟五婶……哦，是前五婶一模一样。您帮我把把关，看我是不是看错了。”
许韵晚并没有见过秦芸本人，听她这么说，顺着她的指头看过去。
外头，是一处天台。
那儿种植了几盆绿植，绿植在风中摇曳多姿。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你看错了吧。”许韵晚回头道。
周随听她这么说，探出半个身子去找。
找来找去，什么也没看到。
“咦？明明刚刚还在那儿的。”她揉了揉眼睛，也没有太过纠结，“应该是我眼花了吧。”
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出现？
顶多也只是像而已。
两人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许韵晚心情沉重地坐在周随身边。
周束的事，周承轩的事，把她的脑袋塞得满满的，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周束的意思显然是不想让周随知道这一切。
许韵晚只能转移话题，看向周随，“你真不认识郑希娅吗？”
“郑希娅？”周随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人来，“是五婶您的那个朋友吗？我向天发誓，那天是第一次见面。”
说着，她举起两根手指来，一脸的认真。
“五叔也问过我这事儿，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他啊。”
在这些个晚辈心里，周凛烨就是不可触碰的权威。
他们都挺怕他的。
许韵晚压下她竖起的两根手指。
周随的性格她多少看得出来一些，性子随意，但并不乱来，也不喜欢说谎。
既然不是她，只能是旁人了。
这个世界上真有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许韵晚免不得向她打听周姓家族其他人的情况。
周随咯咯而笑，“五婶，您这是想问问其他周姓人里有没有跟我像的吗？放心吧，我们本家都没有跟我像的，别家更不可能了。”
周家在魔都算是个大家族，除了周老爷子这一脉，还有旁的偏系，可谓盘根错节。
和周随聊了好一会儿，许韵晚才走出来。
刚走到电梯门口，就见蒋程从电梯里走出来。
看到蒋程，许韵晚的眼睛本能一亮，想到了周凛烨。
“爷回来了。”蒋程率先开口，面色不是太好，“刚刚去做了骨髓穿刺。”
“骨髓穿刺？”许韵晚已然明白他的意图，他这是想为悠悠捐骨髓啊。
“他身上不是还有伤吗？你们怎么不劝着点？”这骨髓穿刺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他身上的伤。
许韵晚心里一阵泛乱，担心起来。
“爷做的决定，我们哪劝得住。”蒋程一脸苦恼。
他要是劝得住，也不会跑过来找她了。
“先过去看看吧。”多少明白周凛烨的性子，许韵晚道。
和蒋程一起走向手术操作室。
刚走到，就见周凛烨走出来。
他的动作略显缓慢，身上穿着白色衬衣，衬衣的背部沾着点点红色。
之前伤了背，又折腾了这么久，有些地方渗血了。
和他一起走出来的，还有医生。
医生脸上蒙着厚厚的口罩，眼里满是对周凛烨的敬重，走路都缓了半步，两手合在身前，十分恭敬。
“五爷您放心，我们已经在加班加点进行检验，一出结果就会立刻通知您。”
听到这话，许韵晚大体明白，这骨髓穿刺已经做完。
周凛烨嗯了一声，点点头。
医生鞠躬离开。
他这才转身，刚好与许韵晚对上。
小姑娘一双眼睛讪讪的，唇瓣儿微张，懵懂又惊讶。
心头不由一暖，原本淡漠的表情迅速变得温暖，迎着她走过去，“怎么过来了？”
许韵晚没回答，而是打量着他的身体。
蒋程看到两人有话要说，主动退出去。
周凛烨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拍了拍袖口，“吃晚饭了吗？饿不饿？”
许韵晚哪有心情回答这个，“不是受着伤吗？做什么骨髓穿刺！”
她这话引得周凛烨蓦地弯唇，眼底都浮起了笑，“你在乎我？”
“我……只是就事论事。”她狠狠滞了一下，紧接着露出淡漠的表情。
周凛烨微垂头，将她这些小表情收入眸中。
笑意，更深。
“我看得出来，你在乎我。先前在路上，看到我受伤，你急得命都不要。现在听说我在做骨髓穿刺，又急急忙忙跑过来。”
“我……”许韵晚还要解释，最后闭了嘴。
有些事情解释再多，也敌不过事实。
她的确担心他。
“我是悠悠的父亲，不能看着她出生，至少在她生病的时候能做些什么。”他反倒解释起来，说这话时，扬高的眉角跟着压下，一脸的凝重。
“对不起。”他道。
许韵晚明白他因为什么而道歉，立在那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口。
好一会儿才道：“周束找过我了，这件事你也被蒙在鼓里，不是你的错。而且事后你也做过补救。”
他把能做的都做了，她还有什么可怪的。
“不管真相如何，我都伤害了你。”周凛烨伸手摸上了她的脸，眼底的歉意并没有散去，“当初我该确认清楚，这场伤害本可以避免。”
那时终究太年轻，以为秦芸害羞才要关灯。
他轻轻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小晚，我不指望你原谅，但还是希望能做些什么。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我……”
“除了跟我提分手！”许韵晚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他又极快地加一句。
说完，将她整个儿抱在怀里，双臂紧紧箍着，“就算不考虑我，也要考虑两个孩子不是？他们好不容易才父母双全。”
话都给他说完了，还能说什么？
感受到怀里的人儿并不挣扎，周凛烨的一颗心才稍稍安定，手松开了些。
许韵晚退开些。
揉了揉胸口。
他的胸口硬梆梆的，她被磕疼了。
“你的背，怎么有血点？”她问。
之前疗伤的时候她没有看到。
“沾上的。”周凛烨自然不想让她担心，轻描淡写地道。
许韵晚看看，背部衣服上的血也只是星星点点，真像是无意间沾上去了。
“对了，什么时候跟孩子们说这件事？”他指的是悠悠和小炎是亲兄妹的事。
许韵晚的注意力被转移，唇角微抿，低头沉思起来。
“我怕他们一时接受不了。”
两个孩子的感情的确好，她还是不敢操之过急。
“要不暂时不要说，等他们大些再慢慢说吧。”
“不行！”
周凛烨想也不想就否决了她的想法。
等他们大些？
自己继续扮演继父？
其他事儿都可以顺着她，唯独这件事，他不愿意！
一分钟也不想耽搁。
恨不能立刻把小家伙抱在怀里，听她叫爸爸。
周凛烨对悠悠的喜欢是入骨的，又怎么愿意等？
“最迟，悠悠手术结束就说！”
这是他的最大让步。
看周凛烨这副着急的样子，许韵晚还能说什么？
只能点点头。
“周承轩呢？”她突然想到这件事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