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两人把秦芸见周公谨的监控又看了一遍。
尽管没有声音，但两人看起来就是正常交流。
许韵晚特别关注了周公谨。
他从头到尾都没给出什么反应，一直是秦芸一个人在说。
作为一个精神不正常者，如果真被人激，不可能这样冷静。
许韵晚免不得想到他之前那副愤怒的模样，似乎还把她与谁联系了起来。
在许韵晚的建议下，两人去了精神病医院。
新一任院长宋泽一路赶来迎接二人。
“周四爷已经安静下来，不过我注意到他回来时嘴里一直喃喃着叫沈青梅，据我估计，他当时应该把许小姐当成了沈青梅。”
宋泽不仅是外科一把手，在精神科方面也相当擅长。
“难怪。”许韵晚这才明白过来。
因为沈青梅当年的挑拨，才造成的那场兄弟惨案，周公谨也因为那件事受不了刺激疯掉。
他越提及沈青梅，似乎越佐证了秦芸的话。
终究知道这件事的内幕的只有跟周家亲近的少数人，秦芸就是其中一个。
秦芸又是唯一来看过他的。
“出去看看吧。”许韵晚拉拉周凛烨的衣角，道。
越是可信的信息越要多加怀疑。
许韵晚没有第一时间给秦芸定罪，而是道。
“好。”周凛烨拉着她的手，走出去，来到病人放风的场地。
那是一块巨大的草坪。
为了防止病人逃脱，四边都被围死，连头顶都加盖。
这种地方，连只鸟都飞不进来。
“据我所知，周少是完全不需要到这里来放风的，他有自己的小院子，活动空间很大。不过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放风，他都会跑过来。”宋泽道。
周凛烨轻轻含首，许韵晚打量四周。
“四爷上次逃脱后，医院加强了防备，堵死了所有可能性的出口。这次四爷是捡了清洗外墙工人的工装混出去的。”宋泽进一步道。
“工装？他混进去的时候，其他工人没认出来？”许韵晚奇怪。
“这批工人是包工头找来的临时工，彼此不熟悉，包工头本人又没来，所以……”
“把放风那一块的监控调出来。”周凛烨的声音传来。
宋泽虽然不知道他要那片的监控干什么，还是很快让人调了出来，在自己办公桌电脑上打开来。
周凛烨走过去坐下。
伸手将许韵晚拉到了膝盖上。
正准备去找椅子的宋泽：“……”
得，一张椅子搞定。
连他都多余。
宋泽自发主动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二人。
许韵晚没想到周凛烨会直接把自己拉到他膝盖上，急得一阵挣扎。
就算没人看，也够尴尬的。
周凛烨劲臂勾着她的腰肢没有松开，“仔细看！”
许韵晚：“……”
她的目光很快被周公谨的身影吸引过去。
两人一看就是半个多小时。
“你四哥似乎并没有特别之处。”许韵晚看得眼睛发痛。
周凛烨没回，只点了点电脑屏幕。
许韵晚不弄懂，看向他手指点过的地方。
那只是一个人而已。
不过这个人……
“他连续三天都和你四哥在一起！”许韵晚猛然清醒。
她开始不停往回放。
之前，他离周公谨很远。
之后两天，开始在周公谨外围转。
第四天开始，就和周公谨说话了。
那人的眼神清明，不太像疯子……
“进来！”周凛烨拿出电话，叫道。
没过一分钟，宋泽重新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
“这个人，什么情况？”周凛烨点着那人道。
宋泽很快找来对方的资料，“他叫方哲，以前是个医学疯子，为很多灰黑组织效劳过，很有能耐。一个月前被家人送进来，病因是精神异常。”
“医学疯子精神能不异常？”周凛烨低哧，长指扣动，“审审。”
半个小时后。
宋泽脚步飞快地回到办公室。
“我按您的意思说了秦芸因为周四爷坐牢的事，那小子果然一下子变正常，什么都招了。”
许韵晚听到这话，不由得看向周凛烨。
他先前带走秦芸是为了这个？
“说。”周凛烨知道她不好意思坐自己腿上，把位置让给她。
不止让给她，还对着椅子各种调。
直到给许韵晚调到最舒服的高度。
宋泽又无声被塞了好多狗粮。
愣了一阵才意识到他发出指令，忙正色道：“他承认认识秦芸，当初秦芸病重不治，托的他把自己带走。之后，他就一直致力于研究秦芸的病。”
“这医生疯子倒是有几把刷子，竟然把绝症给治好了。原本他给秦芸治病只是出于对医学的热爱，结果慢慢爱上了病人，秦芸回归秦家后，他也悄悄跟了过来。”
“不过秦芸似乎没有接受他。”
“他知道您要和秦芸离婚，一时不忿，一心以为只要没有许小姐秦芸就能和您重归于好，才会生出刺激周四爷的想法。”
“送他进来的并不是他的家属，是临时花钱买来的人。他本就精神不正常，所以才没查出问题来。”
方哲本身就是个医生，知道怎样才能激起周公谨的杀心，方才有了之前的险况。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秦芸会自首。
倒是个情种。
这个结果既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谁犯的错，谁来承担后果，把秦芸放了吧。”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就接到了蒋程的电话，说已经将秦芸放了回去。
等到他们回到周宅，秦芸的车也到了。
许韵晚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秦芸走到他们面前，“凛烨，小晚，我能不能有个不情之请。”
“我希望你们能把方哲移到国外去。”
许韵晚原本以为她会为方哲求情，没想到竟是让周凛烨把他转到国外。
这也不算什么难题。
“可以。”周凛烨点头。
“谢谢。”秦芸低声道，走过来握上许韵晚的手，“小晚，我们是亲戚，以后要多去走动。家里人都会欢迎你的。”
她的指尖微凉，态度却十分诚肯。
许韵晚不由得点头，“好。”
虽然嘴里这么应，可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真没有底气去见秦老夫人。
这无关乎谁对谁错。
秦芸走后，许韵晚立在窗前想了许多许多。
正想着，身体突然一紧，被人从背后抱住。
男人的气息顿时将她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