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吗？”许韵晚想了又想，对于五年前那晚的情形着实一点印象也没有。可此时，悠悠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分明很渴望得到关于亲生父亲的信息。
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悠悠，快来喝牛奶。”郑希娅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刚热好的牛奶，适时转移了悠悠的注意力。
许韵晚忙接过牛奶杯，“来，悠悠，妈咪喂。”
“老师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吃饭喝奶都不能叫大人喂。”悠悠懂事地自己取过杯子，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下去。
“悠悠真是太能干了，什么事儿都不让人操心。”郑希娅真心地表扬她。
悠悠笑嘻嘻地拿着杯子，自己跑去了水池边冲洗。
看着悠悠小小的个子站在小凳子上洗杯子的样子，郑希娅慢慢抱起双臂，眼底涌出的全是对许韵晚的羡慕，“要是我也有这么可爱又懂事的女儿，死都值了。”
“她不也是你干女儿？”许韵晚拉了拉她。
悠悠回来没两天，郑希娅就认了她做干女儿。
“对，对，对，我已经有了这么个懂事的女儿，还羡慕什么？”
两人嘻嘻笑着。
许韵晚给悠悠讲了两则睡前故事，小姑娘虽然没睡着，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并没有让许韵晚继续给自己讲，盖好被子后乖乖闭上了眼。
许韵晚和郑希娅这才走出来。
“周景颢今晚来，到底怎么个意思？”到了外头，郑希娅才敢让疑虑问出来。
许韵晚稍稍把他的来意说了出来。
听说他竟然不要脸地想要脚踏两只船，让许韵晚做他的女人，郑希娅忍不住就对这个渣男一通乱骂。
“下次他敢再来，我就端粪水泼他！”
看着郑希娅这副比她本人还上火的样子，许韵晚不由得一阵笑，“得啦，他那种人，用粪水泼还怕脏了粪水呢，咱不提他了。”
郑希娅点点头，很快垂了头，两只手在衣角处捏了一阵。
许韵晚知道她有话要说，也不催她，喝着水等着。
“小晚，我想好了，要重新去学习设计！”她鼓了一阵子气，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好啊。”许韵晚听她这么说，脸上也浮起了开心，“既然喜欢就不能放弃，我相信你一定能在这方面有所成就的。”
郑希娅听她这么说，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也没敢指望能有多大的成就，我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养活自己就可以。”
没有一技之长，又没有学历，她不能一辈子这么浑浑噩噩下去，让许韵晚养活。
许韵晚看着她，心头免不得涌起一抹心疼。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怀疑，甚至连自己的能力都做了低估，这些年可谓彻底放弃了自己。
“希娅，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情发生，也有很多不负责任的人存在，但都没关系。只要我们自己足够强大，就好了。”她轻轻握住郑希娅的手，为她鼓劲。
郑希娅轻轻点头，“以前是我傻，才会自我放弃。现在想想，因为别人的不负责任就给自己戴上沉重的镣铐，未免太对不起自己。所以，我要从现在开始，努力地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跟你一样！”
“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郑希娅的话让许韵晚一阵不好意思，“我就是一普通人。”
“我就是觉得你最最厉害，没有之一！”郑希娅倔强地道，朝她竖起大拇指。
哪怕男人，也不可能在那样重重阻挠之下保全自己还能保全亲人。许韵晚是她见到过的第一人。
两人笑闹了一阵，许韵晚免不得又想起当年郑希娅无辜受冤在牢里呆的半年。
“当年被你救下的那个男人，还有印象吗？”
“忘了！”提起这个，郑希娅脸上的笑迅速消散，剩下的只有冷意。
明显不想多提。
许韵晚知道，因为那个男人，给郑希娅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痛，不忍刺激她，没有再问。
次日，许韵晚早早将悠悠送去了幼儿园，看着小姑娘消失在幼儿园的大门口才快步往盛鼎走去。
离着盛鼎还有两站路的时候，小雪打来了电话。
“小雪，有什么情况吗？”许韵晚接下，迅速问。
她有让小雪帮忙留意于敏凤的情况。
“嗯。”小雪在那头应，“有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跟你提，我就是觉得夫人最近挺奇怪的。”
“哪里奇怪了？”
小雪在那头略思索了片刻，“她以前不都是晚上出去打麻将的吗？现在改成了白天出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反正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打电话问秘书要先生的行程安排，不知道什么意思。”
“是吗？”听到这话，许韵晚便笑了。
要行程表，自然是为了了解许西山的行程罗？
她这么做，要么想跟踪许西山，要么，则是可以更方便地在外头乱来。
当然，许韵晚更倾向于后者。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道：“知道了。”
挂断电话前，还特意告诉小雪，自己给她买了一套高考的复习册。
小雪一直嫌自己的文化水平低，想参加高考。
她不想平白接受小雪的帮助，于是想到给她买复习资料。
“谢谢你，我一直不知道用什么资料好，还在担心呢。”那头，小雪听到这话，明显开心。
许韵晚当初的成绩被许西山换掉这件事小雪也知道，一度挺为许韵晚惋惜的。
她的成绩好，选出来的复习册小雪自然相信。
许韵晚跟小雪又稍谈了几句，方才挂断电话。刚好车子停下，她大步走向办公室。
如以往一样，周一都会开例会，由副总牵头。
直到会议散场，许清歌才穿着短裙踩着恨天高姗姗来迟。
“许清歌，你不能每次都迟到，公司是有规定的，迟到三次会被开除。”办公室管理人员走过来，提醒她道。
许清歌懒懒地撩撩头发，“我迟到怎么了？又不是没给公司创造利益。”
“这是公司的规定！”
管理人员是王惠的手下，但因为刚来没多久，人轻言微，许清歌压根不看在眼里。
“公司规定是用来管那些没有创造价值的员工的，像我这种不在管理之列。”她说完，有意朝许韵晚撇了撇，分明在影射她。
许韵晚当成没听到，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你只管等着收我的业绩就可以了，其他的，别在我面前叽叽歪歪！”许清歌继续训着管理人员。
管理人员看着许清歌这样，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许清歌训完了管理人员又几步走到许韵晚面前，高调地拦下她，“许韵晚，你竟然还敢来公司，真是佩服你的勇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