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跑得很急,更是不顾记者们的围攻,掰开人群跑到杜湘茹面前,“妈!”
“周束?”
看到周束,杜湘茹脸上浮起做坏事被人现场抓包的尴尬。
不过马上,她又开心起来。
自己正不想把实权给周景颢,亲生儿子回来了,她的计划就更稳妥了。
“儿子,回来就好。”她伸手就握住了周束的腕,眼泪都要掉出来,“妈还以为你真不打算回来了呢。”
周束显然回来得很急,额发都被汗水浸透。
他看向杜湘茹,眼神复杂,“妈,您怎么会……会搞出这些报导来?您……知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说不下去了。
可看到面前黑压压的记者,还有从他们嘴里吐出来的难听的质问,心脏被狠狠扯痛,几乎脱口而出,“大家不要再猜测我五婶,所有事情都是我父亲的错。是他……他先前就打算霸占盛鼎,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做了不少坏事,甚至对我五叔……我五叔的病,是他造成的!”
“周束,你在说什么!”
这话一出,反应最强烈的是杜湘茹。
她瞪向周束,眼睛圆得都要蹦出眶外。
表情严厉到了极点。
“立刻收回你刚刚的话!”
外围的记者也听到了这话,全都停止了发问,呆呆地看向周束。
许韵晚和秦家人也全都看向周束。
周束的正直许韵晚是知道的。
他说一切都是周承轩……
周束的话突然让许韵晚想到很多细节。
越想,脸色越难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秦老夫人看向周束,急着想得到答案。
秦戈和秦乐抿着唇,一左一右扶着秦老夫人,心情并没有因为事情转机而好转,同样沉重。
卡卡卡!
记者突然醒悟过来般,不停地对着周束按起了快门。
杜湘茹也猛然清醒,拉过周束往记者面前推,“小束,快解释,告诉记者们,你刚刚在胡言乱语,根本不是真的,快说啊!”
她记得拳头用力往周束身上砸。
周束垂着头,由着她推,砸。
好一阵才来拉她的手,“妈,我说的是真话。五婶一直在叫川宇哥查这件事,他查到了爸那儿……我亲自找的爸,他亲口承认……”
这事儿实在不该拿到这种场合来说。
但若不在这种场合说,许韵晚势必被人诟病一辈子。
“亲口……承认?”杜湘茹傻了一般重复着这话。
如果这话不是从周束嘴里吐出来,如果周束不说是周承轩亲口承认的,杜湘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她一直以受害者自居,结果周承轩却……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杜湘茹崩溃不已,晃着身子不停地低吼。
周承轩一旦亲口承认,她的所有计划都将落空,她的不甘就将一辈子变成不甘!
“他在说谎,说谎!”
周束看着面前疯狂的母亲,眉底压抑了无尽的痛苦。
他也希望是在说谎。
父亲为了利益,数年前害得兄弟相残也就罢了,现在甚至直接上手害人……
“妈……证据确凿了。”他逼着自己道。
这样大的豪门大瓜,记者们怎么不激动,更加疯狂地涌过来。
有的甚至一早拍好了视频,准备立马发出一手资料。
“不好意思。”许韵晚眼尖地夺了那人的手机,迅速按了删除。
丢回手机手,许韵晚朝秦戈秦乐使眼色。
秦戈和秦乐一个扶着秦老夫人,一个去推周束,“先离开这里再说。”
而后周束扶着杜湘茹,一群人匆匆离开。
记者们还想再追,保镖和医院安防人员已经发现端倪,迅速跑过来挡住。
数分钟之后。
“事情还是暴出去了,现在网上一片倒。”房间里,秦戈道,不过心情不算太差。
周束的话在网上迅速发酵,周家再一次被推向风口浪尖。
这次盛鼎势必受到严重的影响,不过许韵晚算是洗清了冤屈。
网上对她的同情之声十分热烈。
还有好多人对周承轩和杜湘茹一致声讨。
杜湘茹也看到了那些扑天盖地的报导。
她向来养尊处优,被人仰视,突然被这么多人骂,受了严重刺激,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全然失了风采。
周束无声走过去,抱住她。
许韵晚沉默地看着二人。
对杜湘茹没有太多的同情,可周束……
“你父亲有说怎么才能救周凛烨吗?”马上,她想到了这件事。
哪怕有微乎其微的希望,她也想试试。
周束沉重地摇摇头,“他说他的目的就是要弄死……五叔,所以……”
许韵晚身体急剧一晃,跌了下去!
当天晚上。
“本台报导,盛鼎最高负责人、最近被推向风口浪尖的许韵晚今天举行新闻发布会。鉴于最近因为周家事宜占据媒体资源一事表达歉意,同时携手公司捐出一百亿建立助困基金,帮助西部贫困山区脱贫……这不是盛鼎及其负责人第一次捐助资金,早在……”
许韵晚静静立在电视屏幕中,看着新闻里的报导。
蒋程立在背后,用崇拜的眼神看向许韵晚。
原本以为事情闹出这么大,一定会对公司造成深远影响。许韵晚这一招,不仅使得降下去的股票涨了回来,还一路飙升。
外界对于周家和盛鼎负面新闻的关注度也迅速转移,全都落在了他们的慈善义举上。
许韵晚始终抿着唇,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行为沾沾自喜。
哪怕这一举动为她赢得极好的声望,都不能让她开心起来。
现在唯一能让她开心的,只有周凛烨的清醒。
他能醒吗?
“宋医生。”背后,蒋程轻呼。
宋泽从监护室里出来,身上穿戴着无菌服,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听到蒋程叫,许韵晚转过脸来,对向宋泽。
她不言语,宋泽也知道她的意思。
这女孩,看似年轻,却十分有毅力。
这么久以来,一直陪在医院,不曾懈怠过一分一秒。
“我们已经用了最新的针对性药物,但终究他的身体不是一两天造成,时间过长,能不能起作用,得看他本人的意志力。”
宋泽这么说着,都有些不忍心,觉得自己挺残忍。
可作为医生,说真话是本职。
“我想进去看看他。”许韵晚没哭没闹,也没有别的表现,只淡淡道。
她越是安静,宋泽越是觉得心疼。
自家女儿跟她差不多年龄,遇到这种事,估计早就哭哭闹闹了。
“好。”好久,他才回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