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琴女听到圣螟二字的时候,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直接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你肯定你听见的是圣螟,而不是其他的什么蛊吗?”
夏无涯望着她苍白的脸,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如此强烈,急忙问道:“怎么,莫非你知道什么?”
琴女显得异常的躇踌不安,“圣螟!!!如果我告诉你,这世上不可能存在这种东西,你会相信我吗?”
“如果我不是亲眼看到,亲耳听见,我也不会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幻术。”说着,夏无涯一拍桌子,心中说不出的惆怅。
“不,这不是幻术,这种虫子唤做蛊,而那些人都是被下了蛊毒,这件事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可就无药可救了。”琴女说着,摇了摇头,事态似乎已经完全失控,所以她的脸色才会变得越来越差。
“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夏无涯望着她,“大不了,再过一个时辰,天一亮咱们就回去搬救兵。”
琴女突然阻止道:“不可以,你不了解圣螟,如果来的人越多,事情就会越闹越大,一旦开始,就没有尽头。到那时,可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琴女告诉夏无涯,早在自己年幼的时候,她的母亲还在世,那个时候她母亲曾经告诉过她一个故事,在西域有一个国家,流传着一种失传已久的秘术,蛊术。
即便是养蛊,一样分为高等蛊与普通蛊,通常的养蛊人只能培育出普通的蛊,而普通的蛊不会致人于死地,它充其量就是使人产生幻觉,中蛊的人会神不知鬼不觉,做出许多事后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这种养蛊人并不是为了害人,他们只是利用普通蛊来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利益。
高等蛊,这种养蛊人被叫做蛊师,高等蛊是否会害人,这个还是得取决于蛊师的为人。但是这种蛊不但可以让人产生幻觉,还能致人死地,但绝对做不到长期控制一个人的思维,只能产生幻觉,也可以在人体内排出毒素,长期摄入一样可以致人死地。
而像夏无涯看见的那种情况,那种蛊不但能够彻底控制一个人的思维能力,还能收放自如,练到器皿的阶段,在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蛊只存在于传说,而不存在于世间。
因为圣螟这种虫,相传只存在于地府的魔君殿内,那是魔君饲养的蛊,圣螟原本是萤火虫与蜂两者结合出来的产物,但它既不是萤火虫,也不算蜂,人们叫它为圣螟,而圣螟就如同魔君放到人界的催命符,因为它带着魔君的诅咒。
这种蛊,没有解药,器与皿相依,离了一个都会死,而人如同一个载体,螟进入人体之后,会寄居在人体之内,继而在将人体的精气神几乎全部吸食殆尽之后,它会留一部分幼虫在人体内,那个时候,螟就飞出人体,回到魔君手中的螟巢内,魔君会将之前炼制的一种特殊毒剂,渗透入螟巢,螟吸收之后,会再次从螟巢飞出,找到之前到载体,然后就彻底地与人结合。
而结合之后的人就变成了器,而螟就成了皿。
从此之后,那个人就没有了灵魂,而圣螟就代替那人的灵魂,存在于它的躯壳,两者先铺相成,永不分离。一旦分开,皿会在数个时辰之后灰飞烟灭,而器就会在足月的时间内受尽折磨生不如死,至死方休,最后化成一滩脓水。
所谓的废器,指的是一些人的意志力太过于强大,即便是螟进入体内,人与螟也会产生相互排斥,于是螟还是会自动离开,回到螟巢,不久之后死去,顺其自然就化为其他螟的养分。
而人就成了废器,废器三天之内就会身亡,所以夏无涯才会看见那些人被扔到火堆焚烧。
琴女茫然道:“所以,我才会告诉你,圣螟不存在于世间,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完全,并长期的操纵另一个人的意识与行动,这种事情只存在于传说。”
夏无涯却坚定的道:“凡事无绝对,既然圣螟能从传说变成现实,那么是不是就证明,所谓的圣螟无解法也不是完全成立的,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要忘了,你是一个大夫,治病救人起死回生是你的职责,你何不试一试?”
“我只是一个未经世故的小女子,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我甚至连一点功夫都不会,别说我一个人,你就算去京城搬来救兵,一旦蛊师触动螟巢,那些螟便会在他的指挥下倾巢出动,那后果不堪设想,去多少人最后都会化为器,我说过这就是个诅咒,绝非人力可违,那我又怎么可能做到?!”琴女低下头,呆呆的望着自己的足尖,夏无涯也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但是仅凭着功夫有时会也救不了人,那些百姓既然横竖活不了,为何不死马当成活马医,权当进一份自己的力量。”夏无涯的情绪略比之前显得激动,他希望能够说服她,便又道:“且俗话有云,人定胜天,就算是一粒沙,尚能聚沙成塔。传说中的圣螟都能存在于人间,何不化腐朽为神奇,将你毕生所学来创造一个奇迹,一个奇迹,就可以救上百人的性命,你觉得难道不值得试一试吗?”
琴女依旧低着头犹豫不决,夏无涯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她没有必胜的决心,对于她现在的情况来说,一旦接手,那无疑更多的是这肩膀上的这份责任,实在是太大了。
夏无涯转身望着窗外,目光远眺,东方已经出现了第一道霞光,他目光中充满了焦虑之色,“琴姑娘,我并非是要强人所难,不过如不找到解药,不仅是周镇,甚至于还有更多无辜的人会死。我知道一个人的能力确实有限,不过,眼看天就要亮了,明天如果还是没有解决的方法,我们就回长安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人受难,而无动于衷。”
琴女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夏无涯的身畔,望着窗外那道霞光,徐徐道:“夏大哥,我……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夏无涯目光中突然焕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他激动的用双手拉着琴女的两只胳膊,追问道:“是真的吗?你真的有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