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们计划,此次西域之行,除了办点正事,还可以借助着这次难得的休闲时间,来这里顺便观光游览一番,也好趁此机会增长一番见识,谁知道好事多磨,变数总是在他们面前,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
敦煌,位于丝绸之路的中端,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道,也是莫高窟和汉长城边陲玉门关、阳关的所在地。
此地又因地域广阔,以龙门石窟与壁画而得名,是远近闻名的佛教圣地。
早年间,敦煌附近还有一个镇,但因为大沅朝时,边陲战火纷飞、战事连连,所以这里的原著地居民流离失所,也不知道都迁去了哪里!
除了如汪洋般一望无际的黄沙、以及不畏大漠风沙依旧经久不衰、那各种各样一幕幕的石壁与石窟,就只剩下那些石壁上千姿百态、庄严而肃穆的佛像,它们与这黄沙共存于永恒不变。
也不知道被岁月无情洗礼了多少个年头,虽不能言语,但它们才是这片土地上真正的主人,因为它们见证了无情的岁月,以及这里曾经经历的那一切的荣与辱。
随着硝烟褪去,现在这个地方变得更加的僻静。
此时,夏无涯与任无名脚下经过之处,依旧是黄沙万里。
“书中有载,敦乃大也,煌乃盛也。看来此地果真名符其实!”任无名驻足眺望,这个地方确实大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些都是书卷上无法描述的真实,”夏无涯放慢了步伐,徐徐地浏览着身旁那一幅幅的壁画,并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抚摸着那些壁画,似乎在感受曾经那些岁月留下的点点痕迹,“也就是你之前所说的,非亲临其境,不能感受到大漠风沙的独特,更不能体会到当年那些金戈铁骑征战沙场的铁血气魄,以及这些建筑与画卷的圣洁与神秘。”
他的脚步,最后停滞在了一幅巨型的壁画跟前,只见那副壁画上描绘许多仕女飞天的场景,其画面匠心独到、栩栩如生,甚至于精致到每一个仕女的五官、表情,以及各式各样生动的姿态,但见她们一举一动之间,犹如那些真实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不仅引人入胜、甚至于还让人遐想翩翩。
就连夏无涯也好似亲临于仙境之中,正亲身体验着一场仙境中的盛世歌舞一般。
他望着这些神奇的壁画,恍惚间,自己也仿佛要融入其中。
“是不是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触?”任无名突然道,因为这也正是他的感触。
夏无涯回过头去,不知道何时,任无名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也在观赏着这一幅巨型的壁画。
“只怕这画上的女子都是天外之人,人间可没有如此飘逸的女子。”夏无涯仰视着那些画上的女子,情不自禁的感叹道。
“如你所说,除非这红尘嚣嚣中,若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与无奈,估计我们也就不叫凡人了。”
任无名的话语,似乎正在为他解疑。
或许,这也正是人与仙的不同之处,夏无涯望着他无奈的笑了笑。
其实这些壁画里面所寓意的,正是俗世凡尘的众生,对自由与超脱的一种崇拜、以及信仰情怀。
不过这次他们到这里来,游览只是其次,而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找寻商队的下落,以及寻觅那些盗匪的藏身之地。
为了不留下遗憾,他们也在此暗下决心,若之后还有这样的机会,他们还会一起到此故地重游。
就在两人正准备离开之际……
“成哥,你的意思,大当家现在已经回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大当家的刚回寨子,他不回来,我能出去捞你吗!秃子,你小子个子不见长,可这胆儿可越长越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想在这个偏僻的地方竟然还会冒出人来!
于是,夏无涯与任无名赶紧不约而同的躲在了一堵石窟的后面,并悄悄地朝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只见不远处,两个男人站在原地正在聊着什么,但见他们身上穿着朴素,却像是附近居住的村民。
“大当家三令五申,一再说,国有国法,寨有寨规;况且,这寨规中最重的一条便是不能私自出寨。可你这癞子,你丫……叫我怎么说你好,”其中一个的年龄略长,指着另一个矮个儿的癞痢头厉声呵斥道:“我且问你,你小子可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喂你屁股吃那五十杀威棒,你可还记得??”
“成哥,我叫你声亲哥,我的哥,算我求你了,还不成吗!”
只听“嘎嘣”的一声,癞痢头突然双膝跪地,抱着那年龄略长的长者大腿,不停地磕头哀求。
成哥双目厌恶的望着那跪在地上的秃子,想也不想,直接飞起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冷冷道:“这次,我可保不了你了,我看你还是跟我回去,自己找大当家说清楚去,免得又累我再为你受罚。”
秃子赶紧从地上爬起,依旧双膝跪于成哥的面前,苦苦哀求,“我错了!成哥,我求你了,别告诉大当家的,我来世做牛做马也伺候着您……”
成哥双目微闭,仰视着天空,漠然道:“人生在世,只看今生不看来世。按照军规,你上次虽只受些皮肉之苦,但事不过三,你屡犯军规,按律当斩。”
“咚咚咚”
突听三生闷响,秃子吓得一连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若不是地面上是厚厚的黄沙,只怕以这种力道磕在地上,头都会磕破。
秃子抬起头来,仰视着成哥,并指着自己嘴里的舌头,信誓旦旦的道:“我要再偷跑出寨去烂酒,我就把自己这根舌头给割了,这次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秃子,这话可是你小子自己说的,大丈夫一言九鼎,若你真能说到做到,那我之后就用我这颗项人头,替你做担保,到大当家那里去再保你一次性命便是。”成哥说着,顺势从腰间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直接朝着地上一扔,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那匕首便直接落到那秃子的面前。
“成哥,你当真啊?”秃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将一双眼睛鼓得如铜铃般大小,“我……我是说我保证以后……以后再也不私自出寨去喝酒了。”
“以后?”成哥呵斥道:“你这烂鬼嘴里的以后是多久,以后何其多,你以往立下的誓言还少了吗?大丈夫立于天地,当言而有信,你这癞子,谁会信你?无怪你这秃子头上一毛不拔。”
“成哥,我这是天生的,这……这也不能怪我啊……”秃子忸忸怩怩的抱怨。
“既光说不练,倒不如不说,不想我亲自动手,就自己回寨。”成哥说完,也不理他,便直接头也不回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成哥……成哥,你听我说啊……”秃子从地上捡起那柄匕首,将它顺势插入自己的腰间,然后赶紧从地上爬起,朝着成哥的身后赶去。
夏无涯望着他们的背影,对旁边的任无名轻声道:“看样子,之前那伙人跟他们应该脱不了关系。”
“那我们便跟在这二人身后,再入虎穴狼巢里走上一遭。”任无名之所以说‘再’,是因为之前他们在周镇已经涉过一次险,但他希望,这一次也能像上一回那般侥幸,可以全身而退。
夏无涯与任无名悄悄地尾随着那两个人,缓慢地朝着前方走去,但是两人不熟悉此处的地形,为了不惊动他们,所以一直与他们保持着很长的一段距离。
较长的一段时辰之后,刚转过一道地势极为险要的峡谷。
他们就发现正前方有一座巨大的山寨,任无名见势不妙,赶紧一把拖过夏无涯,两人立即隐身于峡谷的岩石后方,朝着前面悄悄地望去。
只见,在那峡谷的正下方,前面不远处便赫然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山寨,这峡谷刚好将这个寨子环抱于峡谷正中,所以这里的地势不但险要,甚至还可以称之为巧夺天工。
因为这个寨子是依山而建,其间还横跨一道吊桥,唯有等里面的守寨之人放下吊桥,才能顺利的进入寨内,平时那道吊桥实际上是一道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