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欣喜的抖着手接听，却很快被挂断。
随即，我的手机被彻底销毁。
他们不知道，陈云本来可以知道我的死讯的。
只是刚好，卫年问她戒指的爱好，她手一颤就挂断了。
这一切被我尽收眼底。
我没有见到我的孩子，还空空荡荡的飘在这人间，看着我的尸体被火化。
7
我飘回了和陈云曾在一起生活过的家。
令我惊讶的是，陈云也在。
她醉倒在地板上，身上夸张的装扮昭示着刚回来不久。
也许是宿醉的难受，让她有些精神恍惚。
“老公，给我一杯蜂蜜水！老公！周贺！”
我下意识想为她倒水，手却穿过了水壶。
暗自嘲讽自己，死了都改不了舔狗的德行！
陈云揉着额头的手顿住了，回神后更加迷茫的望着四周。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陈云脸上划过委屈和受伤的神情。
也许是大小姐脾气和习惯作祟罢了。
她一回家，就可以吃到热腾腾的饭菜，看到收拾整洁的房间以及被哄睡安静的孩子。
可只要卫年每交一个女朋友，陈云就会大醉一场，呕的到处都是。
我也会在夜深宁静的时候，帮她擦洗善后。
第二天睁眼，她还是优雅的陈云，在外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形象。
没有了我悉心的照料，陈云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地板上厚厚的灰让她嫌弃的皱起鼻子，随即，她睁大了双眼，朝着卧室奔去。
一排排的衣柜被打开，却不见一件我的衣物。
她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他竟然就那么离开了？”
我默默叹气，自己好歹是个有自尊的男人，当断则断，自然不会给人留下一点念想。
陈云攥紧皱巴巴的衣服，魂不守舍的走出，却在看到相框上的照片后顿住。
她猛的将相框抓起，颤着手端详。
我冷冷一笑。
唯一的全家福，早已被我撕成两半。
一半是我和孩子，另一半是冷着眼的陈云。
为我们照相的店员偷偷说，女主人看上去像被逼迫嫁人的媳妇，只有男主人和孩子自顾自笑得开心。
彦彦在想妈妈的时候，总会痴痴的摸摸相片，计算着她回家的时间。
可陈云嫌弃痴傻的彦彦，很少抱他，只有在听成绩的时候会多看一眼。
仿佛忘记了她自己才是害彦彦智商低下的罪魁祸首。
每当彦彦因成绩不好被陈云忽视的时候，那副失望的模样，都会让我心如刀绞。
回想起来，这个家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了吧。
陈云定定看了很久才收回悲伤的表情，拨打了我的电话。
毫无疑问，她打不通。
陈云一把将相框扣在桌上，脸色难看。
毕竟，我从没挂断过她的电话。
“周贺，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可稀罕的？多的是人来巴结我。”
随后，陈云让卫年搬进了这个家。
他们当晚就开起了派对，然后在酒精的刺激和众人的哄闹中深吻。
只是偶尔，她会痴痴的凝视着扣倒的相框，无人知晓她在想什么。
8
没过多久，陈云开始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她将桌上的酒杯一一扫落在地，揪着一个个不熟的面孔扔出门外。
卫年将拳头握起又放下，笑着摸上陈云的肩膀。
“小云，和这些人多来往对我的事业有利，你也不想我复原后就吃不起饭吧。”
陈云皱着眉推开他的手，烦躁的抓着头发。
“卫年，我也有自己的事业，每天下班后我需要有充足的休息时间，而不是无意义的吃喝玩乐。
每天一打开门，到处都是酒瓶子和垃圾袋的味道，我实在受不了了。如果是周贺他在的话一定不会……”
“他在的话会怎么样？”
卫年的眼神冷了下来，额头的青筋突起。
“你那么惦记你的前夫，干吗还来招惹我？”
陈云嘴唇嗫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上前紧紧抱着卫年。
“我错了，我们不提他好吗？”
卫年挣脱她的怀抱，不依不饶的问：“你要向我证明，你不会再和他藕断丝连。答应我，我们下个月就结婚，好吗？”
我百无聊赖的想，外界早已疯传我头上一片青青草原，他们此时结婚，保不准还可以给我挽回一点名誉。
可是陈云拒绝了。
不光是我，卫年直接震惊的抓紧陈云的肩。
“你不是最爱我吗？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
“卫年，我还有孩子。”
“啧，你不是讨厌那低能儿吗？这时候想起母子情深了？”
听到这话，我愤怒的握紧了拳头。
若我还在人世，一定打的他满地找牙。
陈云破天荒的用力推开了卫年，眼中划过冷厉。
“周彦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孩子。如果你还想继续和我在一起，卫年，以后别再往家里带人，我可以资助你的事业。”
卫年看着眼前气场强大的女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能默默点头同意。
看起来他们的危机暂时化解了。
9
也许是想要安抚卫年，在他的多次要求下，陈云把我的号码永久删除。
这次争吵看似是陈云让步了，也让卫年意识到了什么。
他开始给陈云送花、接送上下班，比以前更加温柔小意起来。
陈云却开始心不在焉起来，时常盯着手机发呆，像在等着什么。
到了卫年复查的日子，陈云趁着他上厕所的时间，敲开了王医生的门。
“医生，我的老公，不，周贺他最近有没有来复查？”
王医生靠着背椅，漫不经心的说：“既然你们两人都离婚了，病人的隐私我们不能透露。”
陈云不死心。
“那你告诉我他有没有来复查过总可以吧。”
“没有，一次也没来过。”
陈云冷笑着踹了一下桌腿，摔门离开。
王医生叹了一口气，继续自己的工作。
卫年二丈摸不着头脑，一路上的甜言蜜语却换来了晚上的分房睡。
我恨恨的拍了一下脑袋，心中暗道不妙。
卫年睡的是彦彦的房间，抽屉里还放着一份死亡病历。
彦彦去世后，我精神恍惚，悲痛的没再踏入病房一步，却忘记了关键的东西。
卫年还是发现了，但他脸色不变，照常哄着陈云，甚至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云的满意体现在行动上，只要卫年开口，要钱给钱，甚至不顾董事的反对，让他进驻公司参与核心项目。
直到她被一群混混堵住，她才意识到自己招惹了多大的麻烦。
10
为首的人揪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卫年出现，陈云直接吓得愣在原地。
据他们说，卫年早欠了一屁股债不说，还变卖公司的机密给对家。
陈云许久沉默不语，看了眼跪在地上求原谅的卫年，还是掏出手机垫付赌债。
自那以后，卫年的比赛也不去了，整日在家琢磨做陈云喜欢的菜式。
周围人都在恭喜陈云好事将近，只有零星几个人知道，只需一点火星，两人的矛盾就会爆发。
陈云不冷不淡的态度让卫年彻底慌了神，他特地请来所有的好友，准备向陈云求婚。
没想到他这一举动激怒了陈云。
她是最讨厌别人逼她的。
在众人许久的闹哄声中，陈云许久未动。
直到卫年双膝下跪，陈云才象征性的扶起了他，却没接过戒指，也不答话。
大家开始组织起跳舞玩乐，心里都门清的认为卫年攀不上陈云了。
震天响的音乐声中，卫年眼眶通红紧盯着陈云，一杯又一杯的灌酒。
我心里暗叹，以往的陈云早就心疼的拦了，没想到她只瞟了他一眼，自顾自进了彦彦的房间。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陈云沉默的看了眼床头上的芭比娃娃，下定决心般打了一通国外学校的电话。
我在虚空中嘲笑她，彦彦年纪还小，便被她以锻炼的名义送出了国。
我本想跟去，却因为公司出了危机，不得不留下来打拼。
等我再次去看望，彦彦被黑心的保姆折磨的不成样子，只好办完退学手续带着孩子回国。
只是，彦彦长久遭受虐待，一场感冒就把他带走了。
死前，他把芭比娃娃凑到我的眼前，念着要送给妈妈。
但他的妈妈和前男友打得火热，不肯来见他最后一眼。
11
陈云得知孩子早已退学的消息，愤怒的将凳子砸向墙壁。
巨大的响声却没有惊醒所有人。
陈云喘着粗气，打给了院长。
“院长，周贺他人现在到底在哪里？他把孩子藏哪里了你让他告诉我！”
院长不疾不徐的回答：“孩子已经死了，阿贺他也……”
没等院长说完，陈云面目狰狞的破口大骂。
“你个贱女人，居然敢诅咒我儿子，要不是看在周贺的面上，看我不撕碎了你的嘴。”
“不管你信不信，他们都死了。”
“哼！好！好得很，替我转告周贺，别让我找到人，否则我一定让他求路无门。”
看着她这副狼狈的模样，心里的快意不断涌现。
陈云，你总该为你所犯下的错偿还代价才对。
陈云刚挂断，就被站在门口观望许久的卫年吓一跳。
她收敛起怒容，平静的说。
“卫年，别误会。等我把彦彦找回来，我们再商量我们之间的事也不迟。”
卫年目光沉沉，眼神不动声色的从抽屉收回。
“小云，我们可以再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陈云沉默的低头，任由卫年将她越抱越紧。
“卫年，我做过手术，以后只有彦彦一个孩子了。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要先接受彦彦才行。”
陈云没看到，卫年此时的脸上满是冰冷与不屑。
“小云，周贺那么爱孩子，他不会伤害孩子的。答应我，一个月后，还没找到孩子，就和我结婚。”
陈云默然。
卫年向后退了两步，掏出了水果刀，狠狠的刺向了自己的胃部。
我直呼精彩，卫年对自己是真的狠！
在意识到自己将毫无胜算的时候，博同情会是直接有效的方法。
毕竟，陈云这么多年对他的感情可不是虚的。
陈云惊呼一声，招呼众人一起将卫年抬上了救护车。
卫年惨白着脸，带着血迹的手抚摸上了陈云的脸。
“答应我，和我结婚！”
陈云忙不迭流着泪答应。
12
自从卫年捅了自己一刀，陈云心有余悸，整日来往于医院和公司。
转眼间大半个月过去，陈云的找人计划还没开展，卫年却开始筹办婚礼了。
陈云只好背着他请私家侦探调查。
我讽刺一笑，陈云调查的是活人，而我和孩子已经死了。
真要是让陈云查出来才真见鬼了。
卫年出院后，带着陈云试婚纱、婚戒，忙得不亦乐乎。
陈云的闺蜜问她，不等周贺了吗？
乍然听到我的名字，陈云恍惚了一会儿才回答。
“他把孩子藏了起来，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的，我们做不成夫妻了。”
她的闺蜜又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戴着婚戒呢？
陈云猛的一震，将戒指急忙取出，随意放在了口袋中。
“我要和卫年结婚了，就算他到时候当众出现，我也不会跟他走的。”
我低头不语，从陈云拒绝来看彦彦最后一面开始，内心的爱恋与不忍一步步在消退。
少年时的悸动终归被岁月腐蚀了原本的模样。
到现在，我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她嫁给别人了。
但内心还是有些不甘，我和彦彦是陈云追求卫年的绊脚石、试金石，她想用了我们必须存在，她不想用了便把我们一脚踢开。
我想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情比金坚、海枯石烂？
结婚的前一天，陈云陪着卫年进行最后一次复查。
王医生在听到他们结婚的消息后，诧异的抬起了头。
“陈云，祝你幸福！”
王医生干巴巴的祝福让陈云拧起了眉头。
“王医生，你托我找的关于周彦的资料放你的桌上了。”
即使护士再小声，也被陈云捕捉到了关键字眼。
她从门口折返回来，先王医生一步抓起病历。
所有人来不及阻止，就被她看了个底。
空气一时间有些凝滞。
“哈哈！我一定是看错了，我家彦彦怎么会死呢？”
陈云红着眼大笑起来。
王医生轻叹一口气：“周彦他，已经死了。节哀，陈女士！”
陈云脸色由红渐渐转白。
看到她这副痛苦的模样，我心里一点欣喜的感觉都没有。
彦彦也是我的孩子，丧子之痛，我不会比她少半分。
陈云青着脸，嘴里喃喃道不信不信。
卫年想过来扶着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在哪里？我的孩子葬在哪里？”
陈云沙哑着嗓子询问，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她低低笑了两声，上前掐着王医生的脖子死命摇晃。
“你告诉我啊！我的孩子葬在哪里了？你告诉我啊！”
卫年赶忙上前扒开她的手。
“小云，那不过是个低能儿，只要你同意，手术后我们会有健康的孩子。”
“啪”的一声脆响，卫年脸上多了一个红印。
“我就要这个孩子，你算哪头葱哪头蒜，敢来指挥我？给我滚。”
陈云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般，继续揪着王医生的衣服不放。
最后，这混乱的场面被随即而来的警察终结。
陈云进看守所了。
13
王医生不客气的索要合理的赔偿和道歉，这件事才算和解。
陈云被拘留了几天，反而恢复了理智。
她迅速找到私家侦探，要他先查询我的下落。
可惜，线索到了医院就断了。
他们要是找死人，说不定就真让他们查到了。
陈云怀疑过孤儿院，还让私家侦探去查过，却没查到任何关于近期有人死亡的线索，这也就不了了之。
殊不知，这是我一早跟院长说好的，目的是想让我走的清净些，不想太多认识的人伤心。
阴差阳错，陈云再次错过了彦彦的消息。
眼看婚期越来越近，卫年咬牙坚持要陈云先跟他办完婚礼。
陈云瞪他一眼。
“卫年，你几次骂我的孩子我都放过了你，别以为你可以得寸进尺。在没找到彦彦之前，婚礼，我是不会去的。”
卫年红着眼眶，颤声求她。
“小云，先和我领证，领完后我陪你一起找孩子。那医生和周贺是串通好了，孩子很可能还活着。”
陈云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你想，孩子找到后，凭你这几年对孩子的忽视，法官不一定会判给你。我认识法律这方面的朋友，他会帮我们的。”
陈云动摇了。
在接连半个月的寻找未果后，陈云在亲朋好友的打量中先和卫年领了证。
卫年找的律师朋友很快准备好了孩子监护权的事宜，这让心烦意乱的陈云有了一丝安慰。
是的，她到现在还是不肯相信孩子去世的消息。
卫年也不断的在她耳边重复，还把罪名往我身上揽。
“周贺是故意藏起孩子的，他就是想报复你，看你伤心的样子，一切都是他的错。”
陈云越听，怒火就越盛。
“等我找到周贺，我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无奈的想，她没这个机会了。
陈云实在气不过，又再一次拨了我的号码。
我有些惊奇，她竟然还记得我的号码？
卫年眼色一闪，随即恢复平静。
陈云来回踱步，最终拨了院长的号码。
“院长，我再问你一次，周贺到底带孩子去了哪里？”
“陈云，阿贺他死了。”
“啧，那你就让他死回来啊！他这个没良心的，为了报复我，连孩子是死了这种谎话都要骗我。”
“嘟！”
院长再也听不下去，拉黑了她。
陈云脸色扭曲，将手机狠狠的踩在地板上碾压。
“卫年，联系你认识的人，带上家伙，我要给那老女人一点颜色瞧瞧。”
14
当孤儿院的孩子还在室内玩游戏的时候，陈云带人砸开了院长的办公室。
我红着眼，想阻止这一切，却一次次从人身体中穿过。
院长攥着衣领，声音颤抖着。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王法吗？你们提棍进来想做什么？”
陈云好整以暇的翻看着书架上的相册。
“院长，我们陈家给这家孤儿院捐了不少钱，我爸也很尊敬你，连我和周贺也是在你的撮合下才结的婚。
我是真的不想对你动粗啊！
可你帮着周贺欺负我，他一个孤儿，无依无靠的，只有你才知道他的去向。”
院长抹抹额头上的汗。
“陈云，我已经将你要的答案告诉你了。”
“你骗我！”
陈云狠狠的将相册砸向院长，院长避之不及，额角被砸出淤青，蹲在地上痛呼不已。
看到此景，没能拦住相册的我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愤恨，朝着陈云怒吼。
“陈云，你讨厌的是我，为什么还要牵连其他的人？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冲我来啊！我好后悔认识了你，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我再怎么歇斯底里，所有的声音都传达不到她的耳中。
我只好无力的垂下了手。
“院长，我也不想的。可是你逼我！周贺逼我！
今天，我就在这里耗着了。你什么时候说，我什么时候走，看谁耗得过谁？”
陈云恢复了些许理智，戏谑的看着院长。
突然，一群小孩嚷着“院长，院长”的冲了进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们这群坏人！为什么要欺负全天下最好的院长啊？”
“这里有个坏女人，她就是贺哥哥的坏老婆！”
“贺哥哥好可怜啊！彦彦也好可怜！”
听到彦彦的名字，陈云兴奋的抓起说话的小女孩。
院长急忙起身，却被陈云带来的人推倒在地上。
“老实点！”
陈云尽量维持和善的笑容：“小妹妹，你说的彦彦，是我家的彦彦吗？”
她看了看地上的院长，胆怯的低下头。
“你要先放开院长，我再说。”
陈云一噎，吩咐其他人出去。
“彦彦是贺哥哥的宝宝，他经常带来这里和我们一起玩，我们都好喜欢他的，虽然他身体不好。”
陈云被迫听了一大段彦彦和小朋友一起玩的游戏后，忍不住冷声打断。
“小妹妹，为了你最爱的院长，要跟阿姨快点说实话才好。
阿姨再问你一遍，彦彦在哪里？”
陈云的突然变脸让年幼的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哭了起来。
“都别给我哭了！一群没教养的孩子！我家彦彦被我打的手心出血都不流一滴眼泪。”
我眼眶忍不住一酸。
陈云不知道，彦彦不是坚强，他只是知道哭泣只会让妈妈更加厌恶他而已。
院长看着孩子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妥协了。
“你不是想知道他们父子的下落吗？跟我上山吧。”
15
当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坟墓的时候，陈云踉跄了两步，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哈哈！这不是真的！他们没死！我的老公、孩子！他们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死？是谁害死了他们？是谁？”
陈云神色癫狂，执拗的看着院长。
院长只看着坟墓上破碎的照片，脸色悲痛，声音平静的回答。
“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们！”
“你胡说！”
“陈云，你扪心自问，你关心过孩子吗？你关心过阿贺吗？你知不知道，阿贺他得了胃癌啊！”
陈云不可置信的抬头，眼泪开始从她的眼眶里一滴滴的滑落。
“彦彦这个懂事的孩子，被你安排的保姆虐待，你关注过吗？
他高烧到四十度，阿贺给你打了一夜的电话，你当时在哪里？
阿贺死前打给你的那通电话，你到底是怎么咒骂他的。
陈云，你要是还有良心，放过他们父子俩吧！”
院长的一字字一句句，问的陈云哑口无言。
陈云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破碎的照片，急忙从口袋中掏出破碎的另一半。
合上，刚好是完整的一张！
陈云终于忍不住趴在墓碑上嚎啕大哭。
“老公！彦彦！你们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们不要离开我！我错了！我错了！”
在陈云的哭嚎声中，山下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我望着山间灿烂的景色，恍惚中看着一道小小的身影朝我跑来。
“爸爸！爸爸！”
我眼含热泪，轻轻抱起他，朝着光的方向走去。
16番外
陈云今年三十岁了，她没有丈夫、没有儿子，只有一身债务。
原本这债是卫年的。
可他趁陈云入狱的时候，卷走了她所有的钱，还把债务安在了她身上。
陈云神智恍惚的捡着垃圾过活，时不时念叨着老公儿子。
她想去见他们的，可她脑子糊涂了，忘了怎么去。
看着酒吧门口热吻的情侣，其中一个人的面孔让她觉得很熟悉。
她笑着捡起有些生锈的水果刀，冲着那个人刺去。
陈云心中喷涌出无限的快意，她觉得了而无憾了。
随即她划开了自己的脖子，希望就此沉沉睡去，做一个有老公孩子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