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恒喝得有点儿微醺,路上经风一吹,头痛。鸡肝酒、鸡杂酒的后劲儿很大。
馨儿正倚门而望,上前搀扶,关切地道:“大哥,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水墨恒嘴里呼出的全是酒气,“这酒好喝,真是好酒!”
馨儿将水墨恒拉进屋,扶上床,又帮他脱掉靴袜,除去外套,然后打来一盆冷水,替他擦了把脸,用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
水墨恒昏昏沉沉睡去了。
馨儿在旁守候,含情脉脉地凝望着,怯生生地用手摸了摸水墨恒的脸颊,心儿没来由地一阵乱跳,脸色绯红,慌忙撤手。
“娜娜。”水墨恒恍恍惚惚,嘴里突然迸出两个字。
“娜娜是谁?”馨儿一愣。肯定是个女子的名字,可是与大哥相处这阵子,也没听说他有过女人呀。
“你是我的女人,不要离开我。”水墨恒喃喃道。
馨儿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情绪突地低落下来,叹了口气:“原来大哥早有了心上人。”
正准备将水墨恒头上的毛巾除下来,回房睡觉去,水墨恒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娜娜,别走,留下来陪我。”
“大哥,我是馨儿。”馨儿挣扎。
水墨恒用力一拉,将馨儿紧紧搂在怀里,生怕她跑掉似的,带有几分凄凉的味道,诉说道:“你知道我想你想得有多苦。”
馨儿的心跳急速加快,既高兴又感伤,晶莹的泪花不自觉地滴落到水墨恒的脸庞上。
……
翌日清晨,水墨恒醒来。
发现馨儿躺于身侧,正自安然熟睡,俏脸隐见泪,但又似充满狂风暴雨后的满足与安宁,散发着令人夺魄的潋滟风光。
卧槽!
水墨恒知道昨晚做了坏事儿,心中不禁怦然一动。
忍不住微微掀开被子,一股清香飘入鼻端直至心田,只见馨儿脸型极美,清秀无伦,眉目如画,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粉藕般雪白的手臂动人心弦。
望着馨儿的俏容,水墨恒不由怜意大生,将她脸上的泪痕轻轻擦去,又吻了吻。
“大哥。”恰在这时,馨儿的睫毛微微一颤,醒了。
“还痛吗?”水墨恒抚摸着馨儿的脸颊,轻声问。
馨儿摇了摇头,旋即又含羞地点头,稍顿了顿,又摇了摇头,脸色通红,连耳根、玉颈都犹似火烧一般,红透了。
水墨恒又是一阵吻。
……
殷正茂一样神采奕奕,拉着水墨恒的手,啧啧道:“水御史,昨晚真可惜,没与老子同行,那女人,真他妈有味儿。”
水墨恒感觉殷正茂这个人,第一眼看上去很粗,动不动老子上老子下的,但真正交往起来,却粗中有细,率性洒脱,是不拘小节的那种人,遂回之一笑
调侃过后,殷正茂将笑容收了收,问:“皇上派你来督军,你看这一仗该怎么打?”
其实,水墨恒生平压根儿没打过仗,千里迢迢跑到广西,主要是想取得一份军功,好在朝廷树威。
但想着打仗与打架一样,若想打得赢,首先要自身过硬,不仅会打,而且不怕挨打,于是回道:“仗不慌忙打,先得治军。”
“好!果然英雄所见略同。”殷正茂一拍大腿,像遇见知音,“难怪如此年轻便得张居正举荐,又得皇上青睐倚重。李延带的兵软弱懒散,只会欺民不会战斗,急需整治。没有一支像样的军队,对付叛民绝无胜算。”
若将皇上的真实意图告之,不知这位总督大人会不会吐血?
不过直觉告诉水墨恒,殷正茂打仗肯定有一手,就像惩罚巡检黄自雄、喝酒泡妞儿一样,绝对堪称爷们儿。当即奉承一句:“有殷大人在,荡平叛贼指日可待。”
殷正茂眉头一紧,面含愁容:“也不乐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