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梁玥几个月来头一回迈入实验室。
与过去不同,这里竟十分狼藉,一应实验物品都随意堆在地上。
梁玥不明其中道理,只不开口。丈夫喘息着坐在椅子上,同她说:“劳驾,将那个箱子递给我。”
梁玥看去,丈夫所指是个小小的黑色皮箱,里面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竟是很沉。
丈夫接过去,又同她道:“你看看那边,写的是什么?”梁玥不疑有他,抬眼望去,蓦然间,后背一阵刺痛。
她痛呼转头,望向丈夫,却见一柄黑色匕首直插在他胸口!鲜血争先恐后往外流淌,转瞬间已湿掉他整个衣襟。
“老公!”梁玥惊呼一声,心神俱裂,忙扑过去抱住他,只慌得什么也不知,更忘了后背的痛楚。
梁玥扶住丈夫,含泪道:“你坚持住,我去叫救护车!”却被丈夫一把将手打下去。
她又惊又乱,丈夫却粗喘着望她,眼神如淬毒般满是仇恨,喘着粗气道:“我倒没想到,没想到,他这么护着你……”说话间已是一口鲜血吐出来。
梁玥慌神,忙道:“你别说了!”
丈夫却如若未闻。他死盯着她,目光如毒蛇。突然间!他眼神蓦地一狠,手上使出巨大力气,一把将她掐住!
丈夫毕竟是男子,又身形高大。
即使身受重伤,力气也仍比梁玥大得多。
他衣衫染血,脸色死白,神情却愈发阴鸷,死掐住她,道:“你这贱妇……我早恨你入骨!原想慢慢害死你,谁知你竟察觉出我异样,如此,我便只得让你早些入土了。只是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爱你到如此地步,把那样的自残基因刻在我身体里,使我刀子才戳进你皮肉,便不自觉调转刀尖刺向自己……我恨!我恨!”
他声嘶力竭,形状癫狂。
梁玥被他掐得无法说话,只使劲拍着他的手,口中发出“呜呜”声音。
男人神色不为所动,转眼间,又换上一副阴森表情,阴恻恻道:“我就快死了,但你也别想活。也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说着便拖着她到一处巨大铁柜前。
行动间他不仅血流汩汩,更是另有那般深处痛苦加于他身。但他恨意太浓,因此竟浑然不顾,只继续前行。
甫一靠近那铁柜,便能感觉到从中传出的森森凉意。他嗬嗬一笑,猛地将那柜门拉开。只是一瞬,随着那门张开,竟有数十个男人身体如同挤不下去般,争先恐后倒在地上!
梁玥大惊失色,一双眼已被泪也蒙住。
隐约地,她看到那数十个男人,竟都是如丈夫一般无二的面孔,更是心神俱骇,连叫也忘了叫。
那掐着她的男人冷冷一笑,指着最前面一个男人的尸体,道:“这是我的上一位,陪了你两周。因为熬不过去恨,部署不周,想要杀你,却把自己害死了。”
又往前一步,压住她头逼她看另一尸体:“这又是上上一位,这位久些,服侍了你快一月。”
如此一个个数下去,到了倒数第二个,那男人头上赫然有一处疮疤。
他指着他,道:“这是头一任,最蠢。床上想捂死你,倒启动了自毁程序。”说着,便到了最后一个尸体那里。
这尸体却同其他身体不同。那些身体虽神态各异、衣着不同,但总归是脸颊饱满、身体强健。而这位,却双颊凹陷,整个身体不知是被冻住还是被病痛折磨造成的惨白。
掐着梁玥的男人冷笑数声,一脚踢了过去,直把那个身体踢得打了个滚儿:“这就是我们的好‘父亲’了,你真正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