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由于体质太弱，流产手术后我陷入昏迷。
醒来已是两天后，病房里除我以外还有一位意外流产的患者。
她的丈夫忙前忙后，一日三餐做好端来。
或许是瞧我无人照顾实在可怜，还塞了份午饭给我。
也是，我们就要离婚了。
表面功夫祁云升再也不屑做，更何况他还认为我怀了时煜的孩子。
我沉默地蜷缩在病床上。
枕头逐渐被泪水打湿。
流产后的身体尚未恢复，激素水平时高时低。
真是太烦了。
我明明一点也不想为祁云升流泪的。
轻轻地拉上帘子，我试图屏蔽隔壁男人对老婆的轻声安慰。
突然帘子外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沉默的氛围就算隔着帘子也让人感到熟悉。
可我的内心深处仍然可笑地希望那个人是祁云升。
而不是时煜。
两天后我出院回到家。
玄关处放着陌生的高跟鞋，沙发上还扔着女人的黑丝。
我不过在医院住了四五天，叶晚晚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当祁家女主人了。
我沉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只想逃离这个恶心的地方。
祁云升从卧室里走出来，死死握着我的手腕。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他肩膀上带着许多暧昧的牙印。
我怒极反笑，试图甩开他的手却被抓得更紧。
祁云升混不吝地继续逼我开口。
「不就是孩子吗，我再给你一个就是了。」
「还是说，你只想要时煜的？」
7.
满腔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我的眼泪像开了闸一样大滴大滴往下落。
祁云升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好了，不哭。」
「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他用指腹轻触我的眼角，想要像往常那般将我拥入怀中。
我却一巴掌扇过去，哽咽着让他滚。
卧室的门突然打开，叶晚晚穿着吊带裙走了出来。
「云升！我有个惊喜要跟你分享......」
看到我，叶晚晚的笑意更浓。
扑进祁云升怀里勾上他的脖子，把手里的验孕棒给他看。
「我怀孕啦！」
「我们要有孩子了！」
祁云升愣住，抱住怀里的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挑眉看向我，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这对刚刚失去孩子的我实在太过残忍。
我死死咬着下嘴唇，拿出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扔在地上。
「离婚吧。」
我轻声说完这句，转身离开。
祁云升似是没料到我的反应，竟推开叶晚晚朝我追来。
男人再次抓住我的手腕，狠厉地开口：「你说什么？」
我疲惫地望着这个愤怒的男人，不懂他到底要什么。
「我说离婚。」
「你听不懂话吗？」
祁云升微微低头，咬着牙质问我。
「凭什么要离婚？」
「是你先怀了别人的孩子，明明你才是过错方。」
「姜舒寒，你为什么就不能向我低一次头？」
「你明明知道叶晚晚根本比不上......」
越说他的情绪越激动，甚至眼底开始发红。
好像还爱着我似的。
他话没说完，叶晚晚的抽泣声便从他的身后传来。
「云升......」
祁云升终是不忍叶晚晚难过，松开了握住我的手。
我第一次朝叶晚晚露出了友善的微笑。
感谢她缠上祁云升才能让我逃离这场噩梦。
我明白他未尽的话语。
知道他要说在他心里叶晚晚比不上我。
爱过这样的男人，让我感到如此悲哀。
却又实在好笑。
他说的爱并不是爱。
只是病态的占有欲。
而我偏不让他得逞。
8.
我和祁云升从民政局走出来，一人拿着一本离婚证。
等在门外的叶晚晚挽上祁云升的手臂，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兴奋。
她亲昵地靠在祁云升肩膀：「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领证吧！」
叶晚晚故意往我心上扎针，可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如今什么都不在乎了。
祁云升没有给出回应，只是微微皱眉看着我。
我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眯眯地开口。
「祝你们新婚快乐。」
祁云升死死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到什么破绽。
两分钟后，我脸上依然挂着完美的笑容。
他带着一丝失望与愤怒牵着叶晚晚又走进了民政局。
刚领了离婚证不出五分钟便跟另一个女人领了结婚证。
当天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便传遍了圈子。
人人都在说祁云升终于还是娶到了白月光。
第二天恰巧是祁云升爷爷八十岁的寿宴。
爷爷亲自给我打了电话，我不愿惹老人家伤心便出席了宴会。
祁云升看见我愣了神，他身边的叶晚晚更是怒气冲天。
她走到我面前，故意提高音量吸引大家目光。
「你怎么还敢来这里？」
「勾引别人的老公，你不怕社死吗？」
我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笑着望向她。
「你知道什么是社死吗？
就是你的同事不再认为你是照顾脑瘫孩子的可怜母亲，而是不甘寂寞的小三。
你的家人不再认为你是为家庭付出最多的成员，而是虚情假意的小三。
今后不管你做什么，大家都会在背地里戳你的脊梁骨：噢，那个三啊。
你想变成这种人，我不拦你。
是或不是祁云升，都与我无关。
我想你只要认真起来，任何男的都可以。」
最近关于我们三人的事闹得沸扬扬，周围到处都是窃窃私语声。
叶晚晚的脸色越发难看，我却还在继续。
「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现在你才是祁云升的妻子。」
我勾起嘴角举起酒杯，朝叶晚晚示意。
「恭喜上位。」
9.
叶晚晚整张脸涨得通红，双手攥紧拳头。
她强行无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再次挂上笑脸。
叶晚晚轻轻抚摸小腹，露出幸福的表情。
「我现在肚子里怀的可是云升的孩子。」
「不像你，婚内出轨还怀上时煜的孩子。」
过大的动静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包括爷爷奶奶。
我微微低头解释情况：「爷爷奶奶，第四次试管成功了。」
「但孩子被我打掉了。」
祁云升一下子红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怀的是我的孩子？不是时煜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们盼了那么久才来的孩子，你为什么......」
我打开短信界面举到他眼前，上面只有两句话。
「我怀孕了。」
「打掉。」
祁云升微微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叶晚晚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不可能。」
「这条短信我没收到，也从没发过这句话。」
男人一下子慌了神，颤抖着声音向我解释。
「小寒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让你打掉我们的孩子呢？」
「我高兴还来不及......」
爷爷一巴掌扇在祁云升脸上。
「混账东西！」
叶晚晚心疼地摸祁云升迅速红肿起来的脸。
奶奶拉过我的手，心疼地拍了拍我的手背。
「好孩子，你受苦了。」
「是云升对不起你。」
来自长辈的关心让我再次被委屈感席卷。
人流术后第六天，我强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正要提前离场，腹部突然剧烈疼痛。
就在我几乎要摔倒在地时，一双手臂将我带进怀里。
我缓过这阵疼痛，才发觉这是如此温暖又令人安心的怀抱。
「时煜，谢谢你帮我照顾小寒。」
我听见祁云升的声音，皱着眉头抗拒着他的接近。
时煜扶着我的肩膀，微微错身避开了他的手。
「不用谢我。」
男人脸色稍沉，神色居高临下。
「我喜欢你老婆很久了。」
「哦不，现在是前妻了。」
10.
在时煜开车送我回家的路上，我忽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从前开始便包含了太多我读不懂的东西。
原来那是克制的爱意。
仔细想想，原来一直有人守在我身边默默陪伴支持。
却因为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而被我忽视。
小区门口，我在道谢之后不等他回话便迅速下车。
我不再有爱别人的勇气。
同样也害怕再次陷入名为爱的陷阱。
时煜却了然地笑了笑，轻声唤我。
「舒寒，我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希望你健康、平安、幸福。」
我脚步一顿，心底酥酥麻麻的。
是啊，我怎么会怕时煜逼我迈出下一步呢。
他一直都如此强大而温柔。
明明经历过比我痛苦千百倍的事情，却依旧从未看轻我的脆弱。
我请了长期病假在家休息，家人的陪伴让我感到幸福。
天气好的时候约上朋友逛逛公园，看看电影。
偶尔也会和时煜在楼下的咖啡店坐坐，听他讲医院趣事。
日子平淡而幸福。
直到不速之客的到来。
那天下了大雨，布满血丝的眼底和眼下的青黑色让祁云升面色憔悴。
他浑身湿透站在门外，乞求我的原谅。
「我不敢想象躺在手术台上的你该有多痛。」
「对不起。」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曾经深爱过的男人。
内心情绪却再无起伏。
他面色苍白，明显精神不济，强撑着站立。
我冷冷看着他：「请不要死在我家门口。」
说完猛地关上了门。
从那天起，每晚都有一辆黑色的车停在楼下。
总是在深夜来，天微微亮时离开。
可再没有一扇深夜为他开的门，等他回家。
11.
冤家路窄，在医院复查时我又遇见了叶晚晚。
她气急败坏地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骂我勾引她的老公。
「你以为祁云升回心转意开始爱你了？」
「他不过是怕那些人发现我才是他的软肋，拉你出来挡枪罢了。」
我点点头，轻声回答：「是啊，我知道的。」
祁云升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在我们浓情蜜意的时候。
那时他事业刚刚起步，忙于应酬，疲于奔波。
深夜回家时却总是先洗去身上的烟酒味，再轻轻地将我搂入怀中。
轻吻落在我的额头，温柔地向我解释身边的莺莺燕燕。
「老婆，那些不过是逢场作戏。」
「我怕那群王八蛋对你下手。」
「只有装作不爱你的样子，他们才不会把坏主意打到你身上。」
「我怎么舍得让你陷入危险的境地？」
祁云升的眼睛中满含爱意。
我猜，那时他或许是真的爱我。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逢场作戏变成了假戏真做呢。
如今被他放在心尖上疼的人是叶晚晚。
而我成为了他心爱女人的挡箭牌。
我淡淡一笑。
没关系的，心脏传来丝丝麻麻的痛感早已成为习惯。
时间会摆平一切。
不知为何，叶晚晚突然收起了狠戾的表情。
乖巧地握住我的手，朝我咧嘴一笑：「谢谢姐姐。」
谢什么，谢我成为他们爱情的守护神吗。
我只觉恶心，甩开她的手。
叶晚晚故意向地上摔去，发出一声尖叫。
果然，祁云升从我身后走过来。
熟悉的场景，主角由她的女儿变成她本人。
我双手抱在胸前静静看她表演，指了指摄像头。
还不等我说话，男主角不耐烦地开口了。
「叶晚晚，别演了。」
「那条‘打掉’的短信也是你发给小寒的，对吗？」
叶晚晚一下子慌了神，眼含泪光，拼命地摇头。
我怔住了。
原来那条短信是叶晚晚拿他手机发的。
可这也改变不了他出轨的事实。
祁云升还是那副深情又痛苦的表情看着我。
「小寒，对不起。」
我歪了歪头，看着这好笑的一幕。
「祁云升，你又在演什么？」
「演一个对前妻旧情难忘的前夫？」
祁云升眼里全是挣扎和后悔，似乎不想在医院闹便转身离开了。
叶晚晚将检查报告藏在自己身后，立刻起身追上去。
我捡起叶晚晚意外掉落的检查单。
并非意料之中的孕检。
而是孕前检查。
12.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身体逐渐恢复，精神也越来越好。
被朋友们问到感情状况时，我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时煜穿着深灰色的大衣，拎着一块小蛋糕站在车边等我。
隐忍又克制的爱很好，但太过委屈。
我不想让他再委屈下去。
或许是不愿再看见时煜失望却强行压下的表情。
我鬼使神差地开口：「最近遇见了一个很好的人。」
「我想好好珍惜他。」
我确信时煜听见了这句话。
他略显诧异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跟朋友告别，朝时煜走去。
这时，祁云升却突然出现。
他死死握住我的手腕，慌张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纸条。
那是一张皱皱巴巴的「和好券」。
三年前新婚燕尔，我亲昵地靠在祁云升怀里亲手写下「和好券」。
本是作为情侣间增添趣味的小东西，如今却成为了他挽回我拼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毕竟谁也想不到，三年后祁云升会拿着我亲手画的奖券。
像当初求婚时那样半跪在我面前，哽咽着恳求我的原谅。
「把我的小寒还给我，好不好？」
我平静地望着祁云升那双通红的眼睛。
半晌淡淡开口：「你明明知道的。」
「和好券在使用的那一刻就失效了。」
我撕碎那张纸质早已泛黄的「和好券」，扔在地上。
拍照的咔嚓声此起彼伏，镜头无一不对准伏在地上慌乱捡碎片的祁云升。
因为没人敢给祁云升难堪，也从没人见过祁云升卑微至此。
我终于走到时煜面前，他将大衣披在我身上。
「晚上温度低，不要着凉。」
仍带着男人体温的大衣包裹着我，让我感到莫名的心安。
我用手背轻轻碰了下时煜的手，随即被男人紧紧握住。
时煜一向沉稳，这时却连声音都在抖。
我听到他说，我终于等到你了。
祁云升追来，看到我和时煜紧握的手时愣住了。
「你们......」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婚礼邀请函，微笑着朝祁云升晃了晃。
「你和叶晚晚的婚礼，我会去的。」
「也请你不要妨碍我找到幸福。」
13.
迫于父母的压力，以及叶晚晚肚子里的孩子。
祁云升给了叶晚晚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收到叶晚晚发来的婚礼邀请函，几乎能想到她小人得志的表情。
当然要去，而且要盛装出席。
毕竟好戏即将上演。
婚礼当天，全市媒体争相直播报道，甚至连狗仔都偷溜进场。
我坐在台下，看着叶晚晚幸福地挽着祁云升一步步走上台。
突然想起曾经的自己有多么想要一场被家人朋友见证的婚礼。
祁云升只承诺，却不兑现。
我摇摇头，笑那个曾经傻傻的自己。
婚礼进入最重要的环节。
主持人问向新郎：「你愿意吗？」
祁云升看向面露幸福的叶晚晚，平淡无波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爱意。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随着大批举着话筒的记者涌入现场。
「请问网络上爆出的检查单是真的吗？」
「叶小姐针对网络上说您假孕骗婚的说法有何看法？」
「叶小姐是否破坏了祁先生上一段婚姻呢？」
婚礼突然变成了新闻发布会。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二人措手不及。
现场一片喧哗，所有人都被这个炸裂的消息。
只有我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勾起嘴角看向新郎新娘。
孩子是叶晚晚在祁家站稳脚跟的法宝。
可如今这块免死金牌也不存在了。
叶晚晚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她紧紧握住祁云升的手。
「云升！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迟早会有孩子的！」
「也许下周、下个月，我只是太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宝宝了才骗你的。」
祁云升冷淡地看向叶晚晚。
「不，我不爱你。」
「既然孩子并不存在，那我们也没有结婚的意义。」
谁都没有想到，在花费百万打造的婚礼现场。
新郎对新娘说出的不是动人的誓言，而是那句绝不该出现在婚礼上的话。
「我们离婚吧。」
14.
无数闪光灯对准了两位新人。
叶晚晚啜泣着瘫坐在地上，见局面再没有挽回的可能。
她一边站起，一边扯掉头纱，头发随即散开。
叶晚晚披头散发地站在祁云升面前，笑得格外狰狞。
「你不好奇那根验孕棒是从哪里来的吗？」
祁云升微微睁大眼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那根验孕棒，是姜舒寒的。」
「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却忙着跟我暧昧。」
「她做完人流手术住院时，你把我带回了你们的婚房。」
祁云升紧皱着眉头，眼底逐渐发红。
「你以为你有多爱她？」
「你不过是在感动自己。」
祁云升怒喝：「够了！！」
记者还在不停追问，祁云升却扔下叶晚晚逃离了混乱的现场。
祁云升慌张地四处寻找，直到发现我。
他来到我面前，固执地反复说那几句我早已听厌了的话。
他说，小寒，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
哪怕是我的命。
多么感人的话，恋爱时不说，结婚时不说。
偏偏等到一切覆水难收时才说。
我轻轻拍了拍祁云升的脸，嘴角微微上扬。
「我要你身、败、名、裂。」
我偏过头去看台上的叶晚晚，恰巧和她对视。
我微微点头，叶晚晚便一下子收起了那副可怜的表情。
只见她拿出一份文件，展示给对准她的镜头。
叶晚晚冷静开口：「我实名举报祁云升任职期间多次收受贿赂。」
「同时通过不法手段偷税漏税，金额高达上千万。」
她平静地直面媒体镜头，哭花了的妆在此刻格外讽刺。
与此同时，本该播放婚纱照的大屏幕被一张张合同照片取代。
那正是祁云升收受贿赂的证据。
15.
祁云升看着大屏幕上的证据发愣。
半晌，他先是看向台上的叶晚晚。
她像是被人夺舍了，迅速从被离婚的痛苦中清醒过来，条理清晰地回答记者问题。
接着转过身看向我，满脸诧异。
祁云升满脸诧异地开口：「你们......合伙骗我？」
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只是笑笑沉默不答。
时间回到几天前，我捡到叶晚晚的检查报告单那天。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最需要的那个合作伙伴竟一直眼前。
叶晚晚攀上祁云升的原因很简单。
她需要钱。
无论是养育一个脑瘫孩子，还是满足她的野心。
都需要大量的钱。
而我需要一个人。
代替我拿到祁云升偷税漏税的证据。
化作利刃刺向他。
叶晚晚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于是我约她出来，以假怀孕作为把柄要求她与我合作。
叶晚晚一开始是拒绝的。
「如果他知道我假怀孕却不和我离婚，我没有必要揭发他。」
「可持续的利益远超出你能够给我的，不是吗？」
我好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仿佛透过她的固执看到了曾经的我。
「别傻了，没有孩子，他会立刻跟你离婚。」
「还是说，你真的相信他爱你？」
叶晚晚沉默了。
我突然意识到叶晚晚或许并没有把祁云升看做百分百的利益伙伴。
至少在某些时刻，她愿意相信祁云升的半分真心。
「不信我们就打个赌。」
赌注在祁云升在婚礼上说出离婚那刻便分出了胜负。
叶晚晚一直是聪明的女人，在婚姻存续无望时立刻做出了利益做大化的选择。
跟我合作。
这才有如今婚礼上的闹剧。
我看着面前傻愣着的祁云升，只觉好笑。
「主动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流泪的风险。」
我凑近祁云升的耳边，轻声道：「以及付出一切的后果。」
不等他说什么，记者迅速将祁云升包围住。
铺天盖地的问题向他袭来。
我望着一片狼藉的婚礼现场以及身处风暴中心的狼狈二人组，心中格外畅快。
这怎么不算是我补给自己的一场完美婚礼呢。
我心里突然空空的，干脆地告别了过去的代价是也杀死了曾经的自己。
这时，手机震动两下。
是时煜发来的信息。
「结束了吗？」
「我在门口等你。」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轻舟已过万重山。
属于我的幸福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