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下去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
无论怎么样,他也要找到白无双。
万幸的是,悬崖之下不是岩石,而是一个河流。
修冥就是在河流之中找到了昏迷不醒的白无双。
万幸河流不算湍急,才不至于将她冲走。
河水虽然不湍急,但是已经淹没了白无双的头顶。
她的发髻已经散开,黑亮的发丝在清澈的河水中四散开来。
苍白如玉的小脸上一双眼仿佛有魔力,衬得她像河中修行千年。
专门来勾魂夺魄的河妖。
修冥看着这样的白无双,心中突然一阵狂跳。
不过还没等他的心动持续下去,白无双的向上游的动作忽然迟缓下来。
像是氧气不足导致的体力不支。
修冥赶紧上前,一把揽住白无双的腰。
同时吻上了她那张平日里说话能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巴。
这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因为修冥的本意只是想给白无双渡气。
但这却比任何一个吻都让修冥心跳不已。
虽然他和白无双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不止一次,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认真的吻过她。
那两次他都把白无双当做趋炎附势的低贱女人,心中充满对她的不屑与厌恶。
别说吻,就连是那种事情,他都是带着发泄的意味。
丝毫没有考虑白无双的感受。
白无双清晰地感受到了嘴唇上的触感,冰凉,柔软,带着修冥独特的感觉。
她努力想打起精神,可是眼皮越来越沉重,实在勉强不了。
即将晕过去的那一刻,她看见了修冥慌乱的表情。
原来这个男人,也会有这样惊慌失措的表情吗?
修冥看着白无双支撑不住晕过去的情景,心里十分煎熬。
流过白无双身旁的红色血水着实刺痛了修冥的双眼,他赶紧将白无双拉上岸。
而后他把白无双拦腰抱起,安置在一块平整的空地上。
至于在河岸边昏迷的风临。
修冥表示,相比受了伤被连累下悬崖九死一生的白无双。
风临最多就是晕了过去,缓一缓也没有什么大事。
是的,这就是赤果果的迁怒。
因为白无双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不好。
右边的臂膀上不断渗出鲜红的血液,脸色苍白不成人样,呼吸微弱得几乎让人发觉不了。
修冥平日里并没有研习过医书,见到此等情形不由得有点慌神。
他一向做事果断,可是到了白无双这里,他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
害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害怕自己会伤害她,加重她的伤势。
风临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从河岸边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修冥身边。
一眼就看见了昏迷不醒的白无双。
“她怎么样了?”
风临紧张地看向修冥。
修冥平日里和风临并没有很多交集,因此对他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
“情况很不好,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赶快走出这个地方,然后找大夫为她医治。”
风临立刻挽起袖子蹲下来。
“那就我来背她,毕竟她是受我连累才会变成这样。”
“你知道就好!”
修冥冷哼一声。
“不过还是不麻烦你了,听闻常国三皇子患有顽固的心疾,免得把你压出个好歹。”
风临想要争辩,但看着昏迷中的白无双,只能压下心中的郁气。
“那好吧!你背也行。”
于是风临就走在前面探路,修冥背着白无双寻找出口。
可是情况不容乐观,他们二人一直在山谷里打转,迟迟找不到出去的路。
风临不由得焦躁起来。
“这不是城郊吗?怎么会有这么偏僻的地方?”
修冥也急,四处打量周围的环境。
终于,他在草木掩映之中找到了一个山洞的入口,立刻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风临紧跟其后。
“哎!你不要那么急!万一里面有什么……”
结果他这话还没说完,脑袋就昏昏沉沉起来,眼前一片片发黑。
“陷……阱……”
修冥晕过去的时候,心里也是充满了懊悔和恼怒。
按照他常年喜怒不形于色的心性,本该不那么急躁。
可是背上白无双的伤势扰的他心神大乱。
这个女人难道给我下了蛊?
就算快要昏过去,修冥脑子里还满满都是白无双。
至于白无双?本来就是晕的,这会儿更不用说了。
确认三人都意识不清楚之后,从山洞的暗处才走出四个人来。
三个青壮年一个小孩,穿着非常普遍的农夫短打,面相周正,皮肤黝黑。
看起来并不是什么作奸犯科之人。
“好险啊!差一点我们桃源村就要被发现了!”
其中的小孩虎头虎脑,看起来颇为可爱。
“是啊!幸亏大哥今日出来的时候带了迷迷花。”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青年附和,看向年纪最大的那个青年。
那青年谨慎地走上前去,发现白无双身上的衣裙几乎都要被染成红色,心里一惊。
“这个姑娘好像受了不轻的伤!”
被称作大哥的青年口气凝重,面色深沉。
年纪最小的孩子赶紧上前查看白无双的鼻息,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还有气。”
大哥当机立断,对身后的两个将要成年的弟弟说道:“二宝三宝,快点将他们带回村子里去。”
那两个青年一愣,疑惑道:“可是这样会暴露我们村子的位置。”
大哥严肃道:“比起那些,还是人命更重要一点。”
他们三人一人背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带着最小的弟弟往村子里走去。
白无双再次醒来的时候,距她掉落悬崖已经过去了三天。
她刚刚一睁眼,就看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对她笑着说:“姐姐!你醒了!”
那牙,锃光瓦亮的白,也就衬得男孩的皮肤格外的黑。
有那么一瞬间,白无双跑题地想,如果这小孩活在现代。
一定可以代言那款非常著名的黑人牙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身处的境地,院子里就传来一阵剧烈的争吵。
“你这样扇火不行!应该慢慢地扇火,像你这样的扇法,草木灰都扬起来飘进药里了。”
听着吊儿郎当,像是风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