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扬叹了口气。
他语调平平稳稳,却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我家主子啊,怎么可能真的接受这座宅子,他又不是安生的性子。”
看来其中有点故事啊!
白无双敏锐发觉平扬还有未尽之语,所以开口想要继续询问。
“那他最后又为什么接受这……”
不过,她的这句话还没问完,就有一个娇媚的女声斥责道。
“前面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奴才,敢挡老娘的路,活的不耐烦了吗?”
平扬一听这话,原本平静的表情一变。
看起来颇为谄媚的样子,他殷切地转身行礼。
口中笑道:“秀姑娘好,秀姑娘今日好雅兴,也出来游园啊!”
谁料他口中的秀姑娘压根没有搭理他,直接将矛头对准若无其事的白无双。
怒斥道:“你这狗奴才好生不长眼,见了我竟然不行礼!”
白无双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根本不用转身就知道这所谓的‘秀姑娘’是和白心如一个段位的蠢货。
不,白心如如今蠢得还能忍受,这个连白心如都不如。
这样想着,白无双转过身。
想看看到底是谁一遍遍刷新她对蠢货这个认知的下限。
“你又是谁?我又为何要向你行礼?”
白无双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也不喜欢吃哑巴亏。
她这样说着,一边打量离她并不很远的那位‘秀姑娘’。
那秀姑娘的确是天生一副好皮相,杏眼樱唇巴掌小脸,看起来楚楚可怜又无辜。
偏偏身材非常火辣,蜂腰,翘臀,长腿,该有的硬件样样都很优秀。
饱满的双,峰甚是夺人眼光,就连宽松的裙子都遮不住她的玲珑曲线。
长得真不错,忽然有点不想发火了,白无双非常没有节操地想。
但是看见白无双容貌的秀姑娘却突然心头火起,开始破口大骂。
“好啊!我还当是什么不长眼的狗奴才,原来却是专门勾引男人的小贱人。
来人,给我掌嘴!打烂她这张脸。”
平扬顿时叫苦不迭,这秀姑娘是他们家主子以前的心头好。
性子泼辣善妒,最厌恶的就是看见漂亮女人,尤其是白姑娘这种看起来比她漂亮得多的女人。
近日里白姑娘为他家主子施针,主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渐渐不往以前那些个莺莺燕燕地方去跑了。
每天就抱着本白无双留下的医书看,但看那副魂不守舍半天不翻一页书的模样,八成是在想书的主人。
秀姑娘不是主子带回来的唯一一个宠妾,但是却是主子最在乎的一个,给了她很大的权利。
因此秀姑娘这么嚣张,也有中有恃无恐的意味。
这下‘新欢旧爱’狭路相逢,苦得却是小喽啰。
平扬不由得第三百八十七次抱怨他家主子真是太会招惹姑娘了。
“秀姑娘,你误会了,白小姐并不是府上的仆人,而是丞相府的六小姐。”
就算再不愿意,平扬也还是得试图缓和秀姑娘和白无双的关系,免得他家主子后院着火。
“丞相府的六小姐?!!”
秀姑娘先是被白无双的身份吓了一跳,又反应过来,丞相府的六小姐不就是丞相妾侍生的女儿?
正儿八经论起来,身份也并不比自己高贵多少。
秀姑娘这样一想,心里也没觉得白无双不能惹。
加上这些天白无双经常性出入风临的院子,她心中的嫉妒就更如星星之火,逐渐在浑身蔓延。
“六小姐又怎样?不照样是个妾侍之女,说得很了不起吗?”
秀姑娘冷笑。
“看白小姐这个样子,恐怕也是像她娘一样会勾引男人。这不,她才和我们家风公子认识几天啊,他就连我的落芳园都不去了。”
本来无心和她争吵的白无双已经不打算追究,但是看着秀姑娘不依不饶的样子,口下也不打算留情了。
白无双讥讽道:“勾引男人自然比不上秀姑娘,我身为大夫,为风公子治病才在此逗留。
您容貌尚美,也没必要这样担心男人是否会被人勾走。”
秀姑娘在这个府邸里一贯横行霸道,没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
白无双这样说,无非是说她以色事人难登大雅之堂,简直是明晃晃地往她脸上扇巴掌。
她气急败坏地几步走到白无双面前,眼见着一巴掌就要扇下去。
白无双不慌不忙,心中笃定只要这位秀姑娘敢扇巴掌,她就能断了秀姑娘的手。
不过,这位秀姑娘的巴掌还没打下去,就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从白无双身边冒出来,一把捉住了秀姑娘的手腕。
来人就是风临。
他换好了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显得越发丰神俊朗,俊逸非常。
不过这时候,他的脸色活像锅底一样黑,声音也如浸泡了寒冰一般。
“阿秀!你这是在做什么?”
秀姑娘被风临的语气吓了一跳,自从她进府,无论做多过分的事情,风临没有这一次生气。
可她到底是嚣张惯了,就算在风临面前也不想低头。
“公子自从和她交往以来,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我的落芳园了。”
秀姑娘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在抱怨,反而像撒娇。
也难得风临这个平日里没正形的家伙没有怜香惜玉,仍旧冷着一张脸。
“我很久没到过你哪里了吗?”
风临问秀姑娘。
秀姑娘脸色一喜,以为风临要说什么好话宽慰她,不再追究刚刚的事。
这样想着,秀姑娘就觉得白无双在自家公子眼里也没能么重要,得意地瞥了一眼白无双。
但风临的下一句话就让她有些泛红的脸颊霎时间变得苍白。
“既然我很久没去了,以后大概也不会去了。”
风临这话是当着整个院子的仆人说的,无异于直接对大家表明自己已经厌倦了秀姑娘。
秀姑娘一向嚣张跋扈,知道风临这话一出,平时那些惯常捧高踩低的家伙都要来落井下石。
在风临不知道的地方,那些女人的手段到底有多凶狠,再也没有人比秀姑娘更清楚。
她不甘地抓住风临的衣角,那张把清纯无辜发挥到极致的脸立即落下眼泪,显得分外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