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就和张和仪是一个想法,更何况他还在朝堂上被张和仪指名道姓地弹劾了。
张和仪一向与他不和,这一次更是丝毫不留情面,说得他面上无光。
因此,白衍一下早朝,就让白无双去他的书房一趟。
白无双一看来通报的人面色严肃,就知道白衍这次找他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刚一进去书房,坐在书桌前的白衍面色深沉,比之刚才通报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父亲,您找我何事?”
白无双没有被白衍的面色吓到,非常平静。
白衍一向不把自己这个女儿放在眼里,他觉得白无双完全倚仗他而活,所以直接命令道:“你马上把你开的那个万春堂关掉!”
白无双挑眉,问道:“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开个医馆抛头露面,有辱门风,你想让我天天被人戳脊梁骨吗?”
白衍越说越生气,最后甚至重重的拍起了桌子。
白无双从来都是软硬不吃的刺头性子,所以她直截了当地拒绝。
“不,我不会关的。”
“你!”白衍这时候显然已经生气,正想再说些什么话训斥白无双。
但是,却意外地被一个小厮打断了将要宣泄出的怒火。
“老爷,左将军夫人来访,指名道姓要来感谢六小姐。”
白衍疑惑,问道:“可有问所为何事?”
小厮有问必答,说道:“那位夫人说是六小姐治好了她女儿的急症,如今她女儿身体大好,特意携女前来拜访。”
白衍一愣,没有想到他这个一向除了姿色过人,其它一无是处的女儿能运气这么好?还能医好左将军的女儿。
是的,在白衍看来,白无双这完全就是撞了大运,完全不会正视白无双自身的实力。
但是这一刻,白衍忽然从白无双开医馆这件事上发现了可以谋求的利益。
哪怕是为了拉拢左将军,白无双这个医馆也非开不可了。
白无双将白衍自以为隐秘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由得暗笑。
白衍还真是无利不起早的那种人啊!
就这样,各自心怀鬼胎的父女两人就医馆这件事,达成了和解。
白衍留在书房处理公务,白无双去招待外客的厅堂见元氏和樊菲菲。
樊菲菲经过一场大病,面色虽然没有恢复之前的光彩照人,却在肉眼上看不出病色了。
白无双看出来樊菲菲被元氏照顾的很好,站在医者的立场上夸赞道:“看来夫人对令爱的照顾很上心啊!”
元氏笑道:“哪里,如果不是白小姐妙手仁心,也就没有菲菲的今天了。”
“哎呀!娘你干嘛这么客套啊!”
樊菲菲出身武将世家,听惯了直来直去的话,对这种外交辞令一向敬谢不敏。
她看向看起来柔柔弱弱毫无攻击性的白无双,一拍胸口对她承诺。
“看你这样的小身板,平常一定不少被你那个心思千奇百怪的恶毒五姐欺负。下次不论是谁欺负你,你来找我,我帮你打回去!”
“菲菲!”元氏嗔道:“不得无礼。”
白无双莞尔一笑,道:“无妨,樊小姐性情直率,惹人喜爱。”
樊菲菲闻言也对她一笑,觉得白无双意外对她的胃口。
寒暄过后,元氏也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元氏这次前来,一是为了感谢白无双救了樊菲菲,二就是为了自己那个多年疾病缠身的闺中好友。
“我那好友命运多舛,她的母亲生她是早产,后来身体越发虚弱,在她三岁时就撒手人寰。而她,也因为早产,先天不足,大病小病不断。”
“我前来找白小姐,也是因为我那好友注重男女大防,不愿意当面见外男为她医治。
常年来都是由别人将症状说与大夫,难免有所疏漏,所以一直未能很好地调理。”
白无双一口答应,准备了药箱就和元氏前去拜访那位夫人。
樊菲菲对医术一窍不通,所以自觉不去添乱,自己回了将军府。
来到那位夫人的住处后白无双才讶异地发现,元氏那个体弱多病的闺中好友,竟然是御史大夫的夫人。
“那位张御史不是说您抛头露面,实在不知羞耻吗?怎么自己的夫人还不让外面的大夫去看,偏要您来?”
姹紫跟在白无双身后嘀嘀咕咕,为她打抱不平。
白无双也对此感到疑惑。
元氏对白无双和张御史的恩怨一无所知,径直领着她往御史夫人的屋子里走去。
一进屋子,她们一行人就闻见一阵浓郁的药味,不算难闻,但隐隐发苦的味道还是让她们有点不习惯。
“佩青,你来了!”元氏闺名为元佩青,御史夫人则叫宋怀诗。
御史夫人人如其名,有种柔柔弱弱的书卷气,面色是久病的苍白。
元氏也好久未见自己好友,没想到她的身体竟然大不如前,顿时责怪道:“你面色怎么这样差?为何不来告诉我一声,我那里有许多上好的补药,还愁没人可用呢!”
宋氏见状就笑了,说道:“佩青,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就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给我弄来的好东西,也会说是东西太多放不下。”
元氏嗔怪道:“那你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啊!如果不是我为你找了个医术高超的大夫来,还不知道你已经病倒了。”
宋氏叹气道:“佩青,你也知道我家门风,对男女大防十分看中,我也……”
“你也对这些乱七八糟的教条很看重!”元氏急忙打断宋氏。
“我还能不知道你吗?读那么多书都来约束自己用了。”
说着,元氏献宝似的把白无双拉倒身边。
“这不,我为你找了个技艺高超的女大夫。”
宋氏一愣,没想到元氏还有这一招,不过多年情谊让她对元氏无条件信任,所以一口答应下来。
“那好,既如此,我也不好拂了佩青好意。”
既然宋氏答应,白无双也就上前为她做了一番检查。
“白小姐,怀诗这病究竟能好吗?”元氏看见白无双完成检查,比宋氏本人还要殷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