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宗帝叹了一下,眼神开始迷离,“想当初,你母妃是多么地饱读诗书,贤良淑德,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白珏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声音带着一丝寒意,“父皇还有脸提母妃吗?”
“你什么意思?!”盛宗帝惊怒的看着他。
白珏丝毫不为所动,“母妃是怎么死的,想必父皇最清楚。母妃去得早,还没来得及好好教导儿臣,父皇也不管儿臣,儿臣只能天生天长了。”
“你放肆!你怎么敢这么和朕说话?”盛宗帝没想到白珏竟然把柔妃的死归咎到了他头上,虽然,他确实对柔妃有所亏欠,可这是他身为帝皇的无奈。
“父皇,当初儿臣苦苦哀求您彻查母妃的意外之死,您却不为所动,就这么让母妃死得不明不白,还不让她的尸体葬在皇家陵寝,让她的灵魂无处安放,只能做个孤魂野鬼。现在,儿臣每晚做梦还会梦到母妃冲着儿臣喊冤枉。”白珏心灰意冷地说。
盛宗帝张大着嘴巴,指着白珏,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珏的生身母亲,柔妃,当初还是贵人,颇得盛宗帝欢心。因为她温柔婉约,知书达理,性格温和,是个知心可人。只是那时,盛宗帝忙着前线战事,一直顾不上柔贵人。
后来,柔贵人怀了孕,生了一个皇子,取名为白珏,盛宗帝大喜,便正式册封她为柔妃,感恩她为皇家开枝散叶。
谁知柔妃生下皇子之后,身体越来越差,在白珏三岁之时便撒手人寰。
那时正值大昌国运黑暗之时,国师和元家联手,把罪名都按在了柔妃的身上。国师把朝堂的人说的信服,大家纷纷倒戈。原本柔妃的家族在朝中只是一个五品官职,并不能说上话,随后也因此被流放。国师提出,柔妃的尸首不能葬在皇家暮陵,否则会影响国运,甚至提议将柔妃降为贵人。
盛宗帝于心不忍,便没有听从他们的提议。
元姝瑶还不肯放过年幼的白珏。一日,她找人特意将一只黑猫放到了白珏的寝宫,年幼的他在玩耍之时不慎被黑猫抓伤,感染上疫症,并传染了整个宫殿的人。
盛宗帝急忙赶来,却被元姝瑶拼命阻止,而“罪魁祸首”黑猫也早已不见踪影。
这时,国师又跳出来直指白珏是不祥之物,害人性命,自作自受。但终究,白珏是皇室血脉,盛宗帝从此放弃了这个儿子。
原以为,年仅三岁的白珏,会就此被疫症夺去性命,宫中的一位太医偷偷救了他。
从此以后,白珏便呆在自己的寝宫里自生自灭。盛宗帝还是给他皇子应有的待遇,上学堂,随着太傅学习,等等,但是谁都知道,白珏在盛宗帝心中没有分量。
那时的他发誓,终有一日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所以他凭借过人的智慧,与果决的胆识,逐渐在江湖中创造出了自己的一条生路,青门会。
同时,他又在大臣中树立了良好的形象和举止,大家纷纷赞叹白珏简直与当年的柔妃一模一样,就连盛宗帝也这么认为。、
只是可惜,白珏似乎对朝政并不感兴趣。
“这件事不准再提。朕说过了,你母妃的死是有原因的,你若再执迷不悟,朕也救不了你!”盛宗帝说道。
白珏冷笑。
“你,明日就去上早朝,不可以推脱,不可以称病,否则朕将不允许你出宫。回去吧。”
“……是,儿臣遵旨。”白珏施礼,随后离开。
落寞又单薄的背影,显得是那样的冷清,白珏心中的痛,没有人知道。
说到底,盛宗帝心中对白珏还是有一丝亏欠,每每看到白珏,就想起了柔妃,那也是一个占据过他内心的女子。
“罢了,朕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他争不争气,全看他自己。”盛宗帝叹道。
安公公宽慰道,“皇上,宽心吧。”
回到东华宫,白珏止不住大笑了起来。
胡三问道,“主人为何而笑?”
“本皇子的计划达成了,为什么不笑?”白珏说道。
“原来如此,恭喜主人。”
“去取一壶酒来,庆祝一番。”白珏说道。
旁边太监说道,“五皇子不可,刚刚皇上来人传话,说是让皇子们一起过去用晚膳。”
“是吗?我刚从御书房回来,怎么不知道。”白珏问道。
“是安公公来传的。”太监说。
“知道了,那便算了吧,真是无趣。”白珏半躺在塌上,单腿翘起,闭上眼睛。
这本就是个计中计,只怕白烨被出卖了还在沾沾自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