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婳的打嗝声,引来了慕言的淡笑,陆景宸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一副冷静自恃的模样,似乎刚刚笑许清辞的人并不是他。
陆景宸看向景婳,又淡淡地看了一眼许清辞,随后说道:“走吧,我送你们回学校!”
许清辞赶紧起身,让陆景宸从里面的位置里出来,然后默默地跟在景婳的后面,当一个小透明。
本来景婳还想去鼎盛那边逛一逛的,但是看着许清辞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再加上自己哥哥发话了,所以她便打消了再去鼎盛的念头。
此刻她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把清辞给遗忘了,一直在和慕言姐聊天,唉真是!
景婳还以为清辞是因为自己的“冷落”,所以才精神不济、郁郁寡欢的模样,所以赶紧挽着许清辞的手,低声道歉,然后又朝着她撒娇,没过多久,许清辞便被景婳逗得笑逐颜开。
本来她就不是因为景婳的原因心情不佳,自然不会对景婳臭脸。
听着后面两个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陆景宸的速度不由地放缓了,而慕言则趁此小跑追上陆景宸,和他并肩而立。
许清辞见状,笑容染上了一丝苦涩的意味,趁着夜色的遮挡,一滴眼泪自眼角处滑落,然后没入颈脖处。
她若无其事地擦了擦眼角,继续扬起笑容,和景婳说笑着,然后悄悄地把自己的少女心事全部埋葬。
“开车注意安全!”
“婳婳,我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聊!”
和陆景宸还有景婳交代过后,慕言下车走向了云竹小区。
这一高档小区和市中心离得不远,若是在市中心上班,住在这儿尤为方便,而且环境不错,刚一开盘就被一抢而空了。
见慕言安全地进入小区内之后,陆景宸车盘一转,又开始进入拥挤的车流里。
景婳不知道在和谁聊天,笑嘻嘻的,除了她的笑声,车内便没有其他声音了。
许清辞拿起手机胡乱点着,消磨时间,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怕她忍不住又朝前面看去。
还好,没多久,她们学校就到了,这次陆景宸还是照例把他们俩送到宿舍楼下,和景婳交代了两句,在看向许清辞的时候颔了颔首,这才离开。
下了车之后,景婳的那种饱腹感又来了,许清辞只好陪着她在校园里散步。
清冷的月光洒照在地面上,又笼罩在行人的身上,使她们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纱,变得朦胧起来,如梦如幻。
夜晚的校园是寂静的,走在路上,似乎都能听到长凳里情人间的呢喃细语,随风传送到她们的耳边。
许清辞不说话,景婳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静享此刻的惬意时光。
许清辞原本焦躁的心,也在这柔美的月光照耀下以及温柔的晚风吹拂下,变得静谧起来。
景婳翻开手机相册,想看看自己偷拍的那两张照片,“糟糕!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景婳的哀嚎声引起了许清辞的注意力,她柔声问道:“怎么了?”
“我刚才不是偷拍了我哥和慕言姐吗?但是照片是糊的!都怪我哥,突然看向镜头,吓得我一个手抖,我还想把这照片发给家里人看看呢!”
许清辞隔了许久,才提起勇气,问了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那个慕言,是你哥哥的女朋友吗?”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但是还好景婳没有注意到。
“其实,我也不知道!”
景婳拉着许清辞坐在一张长凳上,一副要和她促膝长谈的样子。
“当初只是有传言说我哥哥和慕言姐是一对,我哥哥也没有反驳,之后慕言姐去了国外,我哥哥这些年身边也一直没有女朋友,我们都在猜测,他是在等慕言姐回来!”
许久,许清辞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恍惚,“这样啊……”
“我哥哥都28岁了,身边连个女性朋友都没有,这把我奶奶急得,生怕我哥哥喜欢男人,前几天还特地向我打听,他和哪个男的走得近呢!”
“不过我哥哥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慕言姐,我也不敢确定,但是这么久了,她也就和慕言姐一个女生有过接触,想来应该是喜欢慕言姐的吧?”
许清辞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听着景婳在讲,听到“喜欢”二字的时候,心还会一抽一抽地痛,她想,今晚的风好干、好凉啊,吹得她的眼睛涩涩的,她讨厌今晚的夜风,吹得她的脸好冰、好凉……她抬手一摸,触手湿润。
回到宿舍的时候,许清辞整个人还是恍惚的状态,景婳说的话像是魔咒似的,一直在她脑海里重放,宛如一只洗脑神曲。
“清辞,你回来了?”林嘉怡有些惊讶地问道。
卢梦从床帘里探出头来,“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许清辞扯着嘴巴,笑了笑,“没,和景婳聊天,聊得晚了些。”
董文文从浴室里出来,带着满身的湿气,看到许清辞的身影有些惊讶,“呀!清辞回来了?我们刚刚还以为,你在外面玩嗨了,不打算回来了呢!”
从许清辞身边穿过的时候,董文文有些惊讶,“这,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苍白?眼睛也红彤彤的。”
林嘉怡和卢梦赶紧又探出头来,紧张地看着许清辞。
许清辞笑了笑,“没事儿,就是在外面吹风吹得久了些,吹得我头疼!”
“那你赶快去洗澡,好好休息,下次可别在外面吹那么久的风了!”林嘉怡催促道。
许清辞点点头,拿了件睡裙,便进了浴室里。
再出来的时候,宿舍里的人都睡了,一片静谧,许清辞动作不由放缓了,简单地擦了擦水乳,就躺床睡觉了。
许清辞觉得今天的事情给她冲击太大了,身心俱疲,原以为自己能很快入睡,可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那是自己年少时的欢喜,一直放在心底,但是没想到,原来他一直是有喜欢的人了,但是要把他从心底拔出来,又谈何容易?
她叹了口气,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