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顺着本心,做好你认为对的事情,而不是这样别扭的阻隔一切情感。”
“等你真正能够坦然面对他的时候,才是真的放开了。”
厉名爵走了之后,这两句话还一直在舒染的脑海中转动着。
她站在落地镜面前,看着镜子中消瘦的人,脸上冷漠的神色,与霍邵霆的模样有八分相似。
和他待一起久了,别的没有被感染到,冷漠冷血嘴硬的缺点一个也没有落下。
只是现在的霍邵霆似乎已经有所改变了,不是之前那样冷漠对待她的人了。
舒染只觉得脑子里十分混乱,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该如何做。
只能够麻木的打开了电脑,像机器一样的写着她以为最看重的论文。
厉名爵走出了电梯,就看见了不远处车位上停着的黑色宾利。
车灯开着,正对着他的车子,逆着光让他看不见车里的人。
抿着唇角,他走向了那辆黑色宾利,引擎轰鸣的声音骤然增大,在他抵达到了车边时,骤然熄了火。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霍邵霆比白纸还要白一个度的清冷面容。
“你还真是个疯子,”厉名爵轻笑一声,“这么担心,怎么不上楼?”
按照霍邵霆以前的性子,知道他在楼上,一定会冲到了楼上,在他的面前宣誓主权。
“她不喜欢,而且也不想见我。”
黑眸抬起看向了十楼亮着的暖黄色灯光处,声音轻的好像一缕幽风,吹过就散。
“什么时候霍总变得这么胆小了?”
厉名爵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静静吸了一口,才将烟递给了霍邵霆。
“我戒烟了。”
男人了冷着脸,没有接那个来自情敌的烟。
“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也绝不会趁虚而入,我以为这是我们的默契。”
厉名爵站在阴影之中,霍邵霆只能够看见偶尔亮起的火星,看不见此时厉名爵眼中闪过的受伤。
“你太自恋了,我只是担心她而已。”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霍总还是安心养伤吧。”
厉名爵丢下这句话,感觉这样自虐的霍邵霆实在是有些无聊,将烟头丢在地上狠狠捻灭,才转身走人。
“你说的对。”
四个字随着晚风消散在空气中,有一瞬间厉名爵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回头深深看了霍邵霆一眼,他仿佛看见了霍邵霆的蜕变,这个冷面阎王好像彻底打碎了之前所有人的人设。
“我以后,绝不会重复之前的错误。”
“……”
我也不会放弃舒染。
厉名爵在心中默念。
霍邵霆待在舒染的楼下,一直等到那盏暖黄色的灯熄灭之后,才又驱车离开。
黑色的宾利车子后面,跟着四辆不显眼的黑车,前后错落,好像是偶遇的一样。
额间的冷汗正在一层层的冒出,霍邵霆的手心也被冷汗打湿,后背的伤口疼痛感太明显,让他时刻保持清醒。
他也发现了四周突然出现的车子,踩了油门依旧没有甩掉这四辆黑车。
黑车的包围圈正在逐渐缩小,霍邵霆并没有朝着仁德医院,这条路是通向郊外一座废弃的工厂,是霍氏今年刚刚收购的,准备用来扩建新的实业,暂时还没有动工。
包围圈又缩小了一圈,黑色宾利凭借着车技,从缝隙中成功逃出,将油门踩到了最大,依旧没有甩到一直跟在身后的车。
距离废旧工厂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冲过一段漆黑的路段时,突然一阵强光照射过来,四辆黑车发出了刺耳的刹车声。
而黑色宾利已经消失在了强光之中。
很快强光就消失了,等到四辆车子再次启动想要重新追踪霍邵霆时,这才发现在他们的前方停着一整排的奥迪,几十个保镖站在那里等待着他们。
“该死,这是个圈套,快撤!”
秦墨捏着的对讲机里发出了一道粗粝的声音,通过喇叭的播放,穿透了黑夜,震惊到了黑车上的人。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犹豫,有三辆黑车快速倒退,却撞上了断后的黑车。
“该死的老四,是你背叛我们!”
粗粝的男声再次从对讲机中传快来。
“大哥,是你看不清局势,我只是想要带着兄弟们好好工作而已。”
领头的黑色大众被另一辆大众截停,车上的司机下车就要逃走,一个红毛猛然从车里窜出,将那人按在地上。
霍邵霆站在厂房的二楼,冷冷的看着空地上跪着的男人,此时已经鼻青脸肿。
“问清楚是谁的人了?”
清冷的声线没有丝毫的沙哑,仿佛又是人前那个人人惧怕的冷面阎王。
“三少的人,说是要……”
秦墨顿住了,后面的话没有敢说出口。
下午他太着急,竟然骂了七爷,现在回想起来,秦墨都替自己捏把汗,生怕这会因为左脚先迈出去被七爷给捆了丢在这荒郊野岭。
“还有你不敢说?”
霍邵霆斜睨了秦墨一眼,语气听不出清晰。
秦墨的额头冷汗岑岑,看吧,现在就来了,果然是还没到收拾他的时候。
他一咬牙一跺脚,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将剩下的半句话说了出来。
“说,趁你病要你命……”
男人的脸色不变,嘴角尽是嘲讽的笑意。
“呵,要我的命?他配吗?”
霍邵霆一双黑眸眯成了一条细线。
不过才三天,这个老三就这样着急,刚得知他受了重伤,就这么着急的找人围杀他。
“人找到了吗?”
若没有人透露他的行踪,老三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他受重伤的事情,他身边有人背叛了他。
“还没,人失踪了,恐怕被灭口了。”
秦墨心里一阵后怕,想起严方说过灾区那个刹车失控的司机,死的实在是太惨了。
最后连全尸都没找到,连着车子一起烧成了架子。
“很好,连手段都懒得换。”
霍邵霆转身下了楼,再回到车上,眯着眼睛,额间的青筋暴起,显然早已疼痛难忍。
止痛药的药效过了,此时每一秒都是折磨。
“回医院。”
司机一脚油门,车子窜进了黑暗之中,只留下三个五花大绑的男人在废弃厂房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