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染擦拭的很快，除了沾染在领口的酒渍无法去除，剩下的基本上都擦干净了。
只是妆容也跟着一起被擦掉了，露出了她的素颜。
霍邵霆看着逐渐清晰的嫩白小脸，黑眸中的爱意更无法隐藏了。
她本就白茜，加上裙子的烘托，太过美艳，却始终比素颜的她少了一丝味道。
因为妆容的遮盖反倒是将她的清冷遮掩，只留下美艳，如今妆容褪去，属于她原有的气质凸显，整个人更加灵动了。
秦墨在这个时间也已经去而复还了，“舒小姐，你要的红酒。”
将两杯红酒递给了舒染。
舒染接过来后，转头看向了眼睛几乎就黏在霍邵霆身上的曹宁。
“曹同学，红酒没有了，这是我帮你带的一杯。”
舒染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春风拂过琴弦，却隐含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沉。
她眉眼弯弯，看起来人畜无害，纤细的手臂伸出去仿佛真的是要将红酒递给了曹宁。
曹宁的脸上挂着一抹僵硬的笑容，她在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接过这杯酒。
但无奈，霍邵霆就站在旁边，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一切。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她只得硬着头皮，挤出一丝更加勉强的笑容，缓缓伸出手去。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酒杯的那一刹那，眼前突然一暗。
紧接着，一股冰凉夹杂着湿闰的感觉猛然袭来，瞬间遍布了他的脸颊。
曹宁愣住了，他的大脑一时间竟然无法处理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
湿漉漉、黏糊糊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她的衣领上，形成一片片深色的痕迹。
这是红酒，曹宁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让他震惊的是，舒染竟然会如此直接地反击他，而且还是当着霍邵霆的面。
“这一杯，是我附送给你的，不用客气。”
舒染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和悦耳。
随后她再次优雅地伸出手臂，将剩余的红酒从曹宁的头顶缓缓浇下。
红酒顺着曹宁的发丝、脸颊、脖颈一路流淌，将她的衬衫染成了斑驳的红色。
而舒染的眼眸中，也罕见地迸射出了冰冷的寒芒，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冻结成冰。
“我知道是我不小心泼了你一身，你还击也是应该的，都是我的错。”
曹宁哭的梨花带雨，一副被霸凌了忍气吞声的模样，一边擦着眼泪和脸上的红酒，一边小心的偷瞄着霍邵霆。
“解气了吗？我送你回家。”
霍邵霆的视线没有丝毫的移动，始终都落在舒染的脸上，甚至因为舒染刚才的主动反击而扬起了笑容。
他的舒染终于学会了心狠，不过这样的心狠也用在了他的身上。
也好，至少他不用担心他不在他她的身边会被欺负了。
“秦墨，去把傅宸叫来，送这个同学回家。”
清冷的嗓音从他的嗓子中倾泄而出，秦墨转身就要去叫人。
“以前也没有听说霍少有在卫生间门口堵着别人女伴的习惯。”
傅宸温和的声线少有的带着碎冰，从阴影中走来的人，镜片反射着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霍邵霆没有回话， 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间，视线依旧落在舒染的脸上，等待舒染的回应。
舒染看了看手上的手帕，已经沾染了不少红酒捏在了手里，打算清洗之后在还给霍邵霆。
“曹宁，我不想与你计较，不代表我真的好欺负，希望你下次带点脑子，我想霍总也不喜欢你这样的自作聪明。”
“要想淘得霍总欢心，还是高冷一点才好。”
说罢，舒染侧着头看了一眼霍邵霆，随后转过身就从他和秦墨中间走过，朝着傅宸的方向走去。
这句话在场的人，除了曹宁，都知道在暗示整日装清高的蓝含烟。
果然话音落地，霍邵霆的唇角落了下去，黑眸中火光明灭不定。
最后他还是伸手扣住了舒染的纤细手腕，沉声道：“我送你回家。”
“我今天好像不是霍总的女伴吧？霍总要是想要女伴，你看身边不就有一个？”
舒染的眼角挑了挑，暗指妆容已经完全花掉了的曹宁。
“霍少，可不可以送我回家？我这个样子……”
曹宁的脸皮也是有一定厚度，见舒染再次提到了自己，她连忙伸手想要抓住霍邵霆的手，红红的眼眶盈满眼泪看着霍邵霆。
她的烟熏妆已经花掉了，在眼周形成了黑眼圈，加上她的眼睛本就很大，此时看起来更像是严重睡眠不足的恶鬼一样。
“放开。”
霍邵霆冷声道，心中对曹宁的厌烦几乎到达了顶峰。
曹宁猛地一颤，松开了手，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出来。
她从小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自从舒染出现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舒染身上，她总是会感到挫败感，此时对舒染的厌恶与嫉妒也几乎快要冲破极限。
凭什么，她就可以受到这么多人多的青睐，就算她如此恶劣的对待同学，连泼了两杯红酒在她脸上，竟然没有人认为舒染有错。
凭什么！
攥紧的双拳，指甲狠狠扎进了肉里。
曹宁准备转移目标，将视线转移到了傅宸身上。
“傅律师，我能借你的车回家吗？舒同学不小心将红酒撒在我身上了。”
似乎忘记了傅宸原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找舒染而来。
“……”
舒染简直气笑了，她原本以为曹宁只是手段低劣，这句话一出，根本就是脸都不要。
“真的吗？”
傅宸噙着一抹笑容，眼神却是冷的。
曹宁猛烈的点头，竟然从傅宸的眼睛里看到了更加可怕的情绪，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最后捂着脸跑走了。
今天晚上的仇，她一定会找舒染讨回来的！
“霍总，可以放手了吧？”
舒染冷着脸，看着依旧被霍邵霆扣着的手腕。
傅宸上前了一步，抬手朝着舒染抓了过来。
霍邵霆瞳孔收缩，身体一矮，右手从舒染的腿上掏过，舒染人已经悬空的待在他的怀中。
舒染轻呼出声，被吓了一跳，小手抓紧了霍邵霆的衣领，表情难看了起来。
“霍邵霆，她说了让你放手。”
傅宸朝着两人的位置又走进了一步，身上的气息非常不稳定。
舒染明显感觉到了傅宸呼吸已经紊乱了。
“她被你的追求者泼了红酒，这就是你对待女伴的待遇吗？让她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帮你砍价买画？”
霍邵霆的下巴轻轻抵在舒染的头顶，声音带着慵懒。
她已经在手，眼前的傅宸算什么？
就算是这次带着靠山回来，他霍邵霆也从来不曾有过畏惧和退却。
“我……”
“我自然是带有替换的衣服，况且舒染根本不想跟你走。”
傅宸的眼神看向了舒染，想要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样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