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从来都是？”
舒染不敢相信霍邵霆的话。
当时她不过是一个初中小女孩，一个会偷偷跟着喜欢的学长默默无名的人。
现在想想，如果是她被人跟着，一定会直接报警，嗤笑自己当年的幼稚。
原来从一开始霍邵霆都知道她的存在，且默许了她的存在。
“那次我被自行车挂倒了，你也是想要给我手帕吗？”
舒染声音轻轻的，带着不确定性，她仍旧在试探霍邵霆的，这是对霍邵霆的不信任，也是对自己的不信任。
她根本想不到，在那么早的时候，她还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吗？
“是蓝含烟学骑自行车摔倒，把你撞到的那次吗？”
霍邵霆精准的说出来了当时发生的事情。他的声音平静而清晰，仿佛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力量，将舒染的思绪拉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时刻。
舒染的眼眸暗淡，点了点头，确实是那一次。
她还清晰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刚刚完成学校的值日工作，准备回家。
那天是返校日，大部分学生都早早地交了作业，领了新书，然后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学校。而她因为要值日，所以走得晚了一些。
在回去的路上，她还在心里遗憾着今天没有看见霍邵霆。
作为学校的学神，霍邵霆不仅成绩优异，而且长相英俊，是众多女生心中的暗恋对象。
舒染也不例外，她把霍邵霆当做自己努力追赶的目标，同时也深深地爱慕的对象。
除了不爱说话一些，装扮有些怪异，霍邵霆简直就是每一个少女心中的白月光存在。
但是像舒染这样坚持能够跟着他的人很少。
霍邵霆学校传言都说他是霍家的孙子，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豪车接送，他自己对这个身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时间，舒染发现了霍邵霆放学之后走的方向竟然是和她相似的。
她就尝试着跟着他，想要弄清楚他回家的方向。
结果就碰到了他正在街边喂一群流浪猫，从此就开始了和他隔空喂猫隐藏的小爱好。
霍邵霆早上去喂，她就晚上去喂，反正她总是会与他错开时间，最后这群流浪猫每一只都圆滚滚的好像是一辆辆小卡车。
这天返校没有遇到霍邵霆，舒染就想要去平日里喂猫的地方碰碰运气。
结果在快要到地方时候，听到后面一阵风声，以及自行车与地面碰撞的声音，等到她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地上了。
再次睁眼，就看见蓝含烟躺在另外一边，地上还丢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不远处霍邵霆正迈着有些急促的步伐走过来，说是走不如说是小跑，没等舒染站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两人面前。
更确切的说是站在了舒染的面前。
她下意识的低头，不想让霍邵霆看见她这个狼狈的模样。
“没事吧？”
青年还没有褪去嗓音里的青涩，与现在清冷声音有着很大的区别，但都是一样的低哑惹人心动。
舒染张了张嘴还没有回答，身旁的人都已经开口了。
“邵霆，我觉得腿好像断了，都是她站在路中间，我让她让路都不让。”
蓝含烟的声音里充满了撒娇的意味，甚至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舒染的身上。
舒染抿着唇，想要辩解当时蓝含烟根本就没有叫她，可是这个时候的蓝含烟已经是大家都默认的霍邵霆正牌女友。
她的解释，霍邵霆会听吗？
“我扶你起来。”
一只手递到了她的面前，她抬头看向了手的主人，是霍邵霆侧着脸，并没有看着她，而是看着另外一边。
她有些迟疑的将手伸了出来，身边的人更抢先了一步。
“邵霆，让家里的司机来接，我真的走不了了。”
蓝含烟伸手抓住了霍邵霆递过来的时候，甚至十分用力的将舒染撞到了一旁，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刚才明明距离舒染还有三四个身位，这个时候就已经挤到了这里。
舒染感觉到手掌上有些疼痛，低头看了一眼手心，有些擦破皮了，血液正在一点点渗出，但这不是最痛的，脚踝的疼痛让舒染根本无法站起来。
“司机就在外面等着，我说过了不应该骑车。”
霍邵霆的语气已经开始带着不耐烦了，将蓝含烟拉了起来之后，转身就走了，也不理会更多，就招呼着一直等在巷口的司机过来帮忙。
在他们还没走的时候，已经有一辆120将舒染拉走了，所以最后他们什么时候走的，舒染也不知道。
只有手里攥着的一个蓝色手帕。
那是霍邵霆刚才掉落在地上的手帕，她悄悄收了起来。
因为这次的事情，舒染的脚掌骨裂了，在家里修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重新返回学校。
等到她重新回到学校之后，霍邵霆已经出国了，据说是霍家要送他去留学，跟着一起的还有蓝含烟。
“傻丫头，想什么呢？”
舒染的回忆被眼前的男人打破，她突然感觉到脚背当年受伤的地方有些疼痛。
“我本是想把你扶起来，谁知道她抢先一步，我就站在你的面前，手就放在你的面前，是为了扶谁起来，你都不知道吗？”
霍邵霆说着黑眸里已经带着些许怒意了，不知道是恼怒舒染的反应迟钝，还是蓝含烟假意的鸠占鹊巢。
“我……我怎么敢那样想……”
舒染有些结巴。
她是这样想了，可却不敢伸出手，她以为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救护车也是我叫来的，当时霍家的人在身边，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
不想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
这句话刺痛了舒染，果然当时他虽然已经注意到了她，确实是觉得这样一个小丫头只是学生时代的小小情愫，并没有放在心上吧。
“别乱想，是不想让霍家的人去打扰你的生活。”
霍邵霆伸手在舒染的小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连忙解释刚才没有说清楚的话。
他懊悔，为什么现在才发现这个小丫头如此爱脑补。
看到她的眼神有些游离，霍邵霆就发现了舒染又在脑补他的话。
“还有那个手帕，是为了给你包扎手掌的。”
“还有运动会你偷偷塞给我的水，以及誓师会写的小小祝福，我都有好好收着。”
“还有……”
“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