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邵霆回来时,霍老爷子已经与厉家的老爷子在别处交谈起来。
蓝含烟远远地站角落里,模样平静恬淡,非常符合作为一名舞者的气质。
待霍邵霆快要走近她时,才换上了一副略带娇俏的模样,眼含惊喜的神色。
“走吧,时间不多了。”
他的语调很平常,没有什么温度,就连与蓝含烟的距离也拉开了不少。
蓝含烟穿着高跟鞋走不快,只能在身后略微吃力的追赶着,待霍邵霆上了车,她还距离车门有百米那么远。
秦墨跟在霍邵霆身边多年,了解他的脾性,倒是下车快步走到了蓝含烟的身边,充当了拐棍一职。
起初被拒绝了,不知道说了什么后,蓝含烟无助的看向了车内的霍邵霆,可碍于车窗贴着的黑色太阳膜,让她看不到霍邵霆的神色,只能搀扶着秦墨有些艰难的走到了车边。
蓝含烟车门边,准备上车时,她看见霍邵霆正在看着手机里的内容,嘴角带着一点上扬的弧度,眉心微蹙想要借着进车的空隙窥伺一点内容,对方却直接锁了屏幕,转头看向了她。
“对不起,我今天不该穿高跟鞋来。”蓝含烟沮丧的垂着头,满怀愧疚。
“柜子里有创可贴,贴上会好一些。”
霍邵霆垂眸看了一眼蓝含烟的脚踝,那里因为高跟鞋并不合脚,已经破了皮。
他是一个很细腻的人,蓝含烟一直都知道,但却从来不了解女人的需求,尤其是他们两人恋爱时,她从不穿高跟鞋。
蓝含烟嘴角的笑容如往日一样温柔,仔细看才能发现并未真正抵达眼底。
“邵霆,三年未见,你的观察力越发细致了。”她保持着脸上的温柔笑容。
霍邵霆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并没有过多解释。
柜门距离座椅还有一段距离,蓝含烟虽然个子不矮,却也要探着身才能够摸到柜门。
深V的衣领在此刻展现出了它的魅力,将她姣好的身段借助包裹之物的重力完美的展现出来。
漆黑的沟壑,是多少男人都无法跨越的屏障。
可惜……
蓝含烟特意展现给的人,注意力并不在她的身上。
郁闷的从柜子里翻找到一盒创可贴,是打开过的,里面少了两片。
可爱的米奇头像包装,让蓝含烟的习惯性笑容也僵硬了片刻。
“还挺可爱的,这我就收下了。”说罢,也不等霍邵霆回答,就自顾的装进了包里。
快速的扫过了柜子里的其他物品,果然发现了一件缀满了米奇头像的外套,停顿了一下,这才关上柜门。
“用过的东西,喜欢让秦墨等下多给你买一些放着。”
霍邵霆的回答很随意,仿佛真的是无法引起他任何波动的小东西。
蓝含烟的手微微颤抖,本来白嫩的手,此时因为用力攥着创可贴的盒子而被硌的有些充血。
两年前,她从M国回来探望爷爷,留在车上的一只口红,她亲眼看见那只口红被秦墨发现后,直接丢进了垃圾桶,甚至都没有询问霍邵霆一句。
如今这两样明显属于女生的物品,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放在这辆车里。
蓝含烟不敢继续往下深思……
待两人抵达霍邵霆在霍氏的总裁办公室时,客户已经等了一段时间,好在对方有求于霍氏,倒也没有表现出不悦的模样。
“霍总,以上就是我们这次的最大诚意了。”
对方捏着方案的手有些颤抖,要不是强行压抑着情绪,语调中也能够听出一些颤动。
都说霍邵霆对待合作方十分严厉,像他们这样不入流的小剧院根本就不会被京市的大家族看上,更别说是领头人的霍邵霆。
结果他们临时被通知过来谈合作,这个在两个小时内赶出来的方案,都入不了自己人的眼,跟别说是这个冷面阎王了。
霍邵霆自从进了办公室后,就一直站在落地窗前,观察着楼下马路上的情况。
只要出现一辆救护车,就让他忍不住攥紧拳头,至于方案,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一个字。
霍氏的大厦距离第一人民医院和仁德医院都很不远,站在霍邵霆的位置,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分散在两个方向的医院。
舒染会被傅宸带到哪一个医院,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忍耐力快要耗尽了。
蓝含烟倒是将方案听了个七七八八,最重要的是剧院的名字,泰安剧场。
这是她自从学习舞蹈以来,第一次登台表演的剧场,经过多年的更迭转手,现在的剧场老板已经不认识她了。
她有些意外的看着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接收到了对方负责人求救的眼神,小心翼翼得喊了一声:“邵霆?”
“嗯?”男人似乎才回过神,转身看了一眼负责人额头的虚汗,还有边角有些卷皱的方案书。
“秦墨,让下面的人对接吧。”霍邵霆直接吩咐了一直等在一旁的人,手里攥着微微震动的手机。
合作方递给了蓝含烟一个感激的眼神,此时他才认出来,眼前的女人是国际知名的舞蹈家蓝含烟。
也突然明白为什么霍邵霆会突然要收购他们这个老破小的剧院。
毕竟,剧院现在挂着最大的一副海报,还是多年前蓝含烟在剧院门口演出结束时的留影。
霍邵霆吩咐了命令之后,没有给任何人一个眼神,他的手臂正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情绪激动,还是因为手机震动带来的连锁反应。
“傅宸来电”。
屏幕上跳动的四个字,让他没有了处理任何事情的心情,阔步走近了办公室的房间,才接起电话。
“仁德医院,906房间。”
傅宸也没有多余的废话,报了一串地址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霍邵霆在电话挂断之前,还听到了背景苏卿质问的声音:“你在给谁打电话,我都说了这件事情要保密!”
保密?
什么样的事情需要对他保密?
舒染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看都不是简单的胃病一样简单,他心中有一个恐怖的念头,却根本不敢去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