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含烟突然提出想要去参加一场私人宴会。
据说会有很多大牌的导演和投资者到场,举办方特意邀请了这位曾经红极一时的舞者。
原本她是不答应的,霍邵霆甚至已经让秦墨替她买好了回京都的机票。
蓝含烟突然又说要去参加,不得已带她到医院检查当时的摔伤事发后已经修养好了。
“虽然恢复的不错,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才行。”
老中医捏了捏蓝含烟的小腿和脚踝,手里拿着的是刚刚打印的病例,蓝含烟之前在京都的检查结果。
“可是,我过两天就要参加一场表演,”蓝含烟眼含水光,看着老中医,咬了一下下唇,担心对方拒绝,又加了一句“非去不可。”
是的非去不可,查理已经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这场必须去,不然就将她的那些照片全部都公开。
就算是这双腿废了,她都一定要参加。
老中医抬眸看了一眼她坚定的模样,没有说话,在她的脚踝处揉搓着。
霍邵霆立在诊室的窗口,嘴里叼着没有点燃的烟,黑眸浓雾弥漫,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
这里是霍兴怀介绍的,谁都不会想到在慕尼黑这样一家不起眼的医院里,藏着一名老中医。
据说还是卖了他面子,才肯给蓝含烟看这么一眼。
蓝含烟在这里还是有一定名气,霍兴怀担心会有私生饭,就让儿子充当了护花使者。
毕竟这样巨大的冷柜站在一旁,胆小的都会知难而退了。
“小姑娘,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老中医见蓝含烟每说一句话都要看一眼霍邵霆,开口询问。
蓝含烟的小脸浮上了一抹娇羞,还没带来得及说话,就尖叫出声:“啊——!”
眼泪直接顺着眼眶流了出来,狠狠咬住了下唇才没有发出第二声尖叫。
霍邵霆只是淡淡扫过来,随即又将实现转移回了窗外。
“这样就可以了,以后……”
老中医又叮嘱了蓝含烟些什么,霍邵霆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他的视线紧紧锁定在了楼下的门诊大楼的正门口。
一个身穿运动休闲装的男人,从医院大楼走了出来,阔步上了不远处的一辆黑车,随后黑车疾驰而去。
“厉名爵。”他喃喃自语,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了。
秦墨汇报给他的消息是,厉名爵坐着私人飞机在罗马降落,这些信息对于同样拥有私人飞机的霍家来说,几乎属于公开透明的了。
只需要查询一下海关的登记备案就可以了,厉名爵的登记没有第二目的地,在罗马的人回复了,飞机当晚就回了国。
如今,他人却出现在慕尼黑,一如霍邵霆的猜想一样。
他故意带着蓝含烟赶到慕尼黑,将消息放给了厉名爵,他当天就制定了罗马之行的计划。
能让厉名爵反应如此激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舒染就在慕尼黑,和他在同一个城市。
如今在医院又见到了厉名爵,霍邵霆几乎可以肯定舒染就被安排在这个医院。
他盯着与门诊楼相连接的住院部,万千个想法在脑中盘旋:“为什么在医院,受伤了吗?”
霍兴怀明明再三对他保证了,在两拨人到达之前,舒染就已经撤退了,为什么还会受伤。
思绪繁杂,担忧、恼怒、急迫各种情绪的融合,令他根本无法继续若无其事的站在这里。
“邵霆,邵霆!”
蓝含烟已经叫了霍邵霆好几声都没有的得到他的回应,急迫的想要站起来,被老中医按在了床上。
“秦墨,你送蓝小姐回公馆。”
霍邵霆冷着声音丢下这几句话,人已经走到了诊室的门口。
“我……”蓝含烟一句话没有说话,霍邵霆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蓝小姐,我推您。”秦墨从门诊室外走了进来,停在她的身边,声音一如往日的恭敬却不含一丝感情,内含的意思却不容拒绝。
蓝含烟站在原地没有动,像是石化了一样。
一双水眸里盈满了水花,掩盖在水花之后,是淬了毒的狰狞之色。
她并不蠢笨,看到霍邵霆的反应就知道,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关于舒染的踪迹。
那天她在门外听到了霍邵霆和霍兴怀的谈话,知道舒染就在慕尼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一提出要跟着霍兴怀来慕尼黑,他就立即表示要跟着来了。
原来,一切都在这里。
“蓝小姐……”
秦墨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又喊了蓝含烟一句。
“秦墨,不论如何,我都是蓝小姐,而你不过是霍家的一只狗。”
蓝含烟转过身,冷冷撇了一眼秦墨,嘴角扯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与往日里那一副与世无争的高冷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秦墨垂着眼帘,没有实话,将眼底的所有情绪收敛起来。
大概是觉得撒了气,蓝含烟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却也没有对秦墨道歉。
在她的眼里本就看不上跟在霍邵霆身边这些亲近舒染的人,若不是他们刻意纵容舒染靠近,又岂会让舒染对霍邵霆的牵绊如此之深。
借口要去卫生间,蓝含烟甩掉了秦墨。
躲在卫生间里,查看每一个隔断都没有人之后,她才掏出了手机,找到查理的号码,咬着后槽牙,按下了拨通键。
“蓝小姐,什么事情?”查理不太标准的中文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听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我要你帮办一件事情。”蓝含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我要让一个人消失,之后我可以签给你三个月,不要任何的分成。”
这已经是蓝含烟能够拿出最大的诚意了。
“什么人?竟然能够让蓝小姐做出如此让步。”查理瞬间来了兴趣。
这可是流行在上流圈子里的顶级尤物,这次让她参加私人宴会可是颇废了一番功夫,如今竟然张口就要允诺三个月的合同,这个生意一定不能错过。
“帮我找一个华夏女人,名叫舒染,我要她死!”沙哑的声音仿佛从地狱归来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