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乖乖在书房练字。
师父在一旁感慨道：“云儿今日倒是格外乖巧。”
“师父，云儿听话。”
只要师父还在，我一定不会让小九伤害师父！
“什么师父？我是你爹！”
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师父摸了摸我的后脑勺。
“不会是坏了吧！”
师父是我爹？那小九是谁？他应该是皇子，刚才小厮为什么只叫了三皇子？
“云儿，你先好好练字，我去请大夫。”
“我没……”事，话还没说完，师父就出去了。
练得我都犯困了，师父还没回来。
“赵云儿！我来救你。”
“阿延？”
他搬了石头，踩在上面，才堪堪露出了半张脸。
我站起来，推开门。
“这门没锁，你不用那样。”
“他居然没锁，以前可是都要上锁，你才肯写字的呢！”
看来师父从年轻到老都喜欢管教，太可怕了。
对了，怎么不见三皇子？
我四处瞧了瞧，小九气鼓鼓地说道：“阿承不在，他一回去就被禁足了。”
我点点头，皇子确实不能老乱跑。
“那你怎么没被禁足？”
“我？”，小九指了指自己圆圆的脑袋，“他都没锁你，更不会禁我的足了。”
这句话信息量也太大了，我师父是我爹，那小九是？
“你是我弟？！”
小九点点头，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但是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那你是谁的孩子？”
难道他知道自己是皇子？
小九摇了摇脑袋，“这个我不知道。反正就不是你爹的孩子。”
15
“你要带我去哪？”
小九回头，“我的秘密基地！”
还以为多神秘的地方，结果就是不远处的一间废弃的院子。
我叉着腰，“这就是你说的秘密基地？什么都没有啊？”
见他挪开一块竹栏，内里整齐地放置着各种形状扭曲的竹剑。
“这都是你刻的？”
“厉害吧！我以后可是要当第一剑客的！到时候保护你和阿承。”
我点点头。
可惜你以后会变成皇子，杀了师父，也杀了我，和瑞王也不再是朋友。
他圆溜溜的眼睛，仿佛泛着光，我不忍心再看。
“啊！”外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小九要出去，被我拉住。
我看着眼前废旧的木门，想象着外面的世界。
惨叫声，刀剑摩擦的声音，和在白珏山的那晚一模一样。
“别出去，外面有人死了。”我听见自己稚嫩，又颤抖的声音。
我和小九躲在竹栏下面，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说，皇子在哪？”
“什么皇子！”是师父的声音。
“哼，那我便把你的府邸搜出个底朝天来，我就不信，一个小孩还能藏到哪去！”
我轻轻走到门边，隔着细缝看到了师父。
突然身后传来声响，竹门倒了。
“原来是在这里！”那人转过头来，视线好像和门缝后的我对上。
师父冲了过来，挡在我面前。
趁师父与那人对抗，分身乏术之时。
来了一个人，直冲我面前，眼看那把剑就要刺到我。
——砰
他直直地倒下，腹部插了一把短剑。
原来小九不仅藏了木剑，还有锋利的刀剑。
我回头看小九，他坐在地上，哭得不像样。哪里能把这样的小屁孩和救我于刀剑之下的人联系在一起。
师父将那人击败，可现在门外来了更多的人。
我看到师父的目光在我和小九身上流连。
他似下了决心一般，猛地向前把我抱着。
我意识到什么，哭着说道：“救救他！”
“阿延，原谅我。”
我被师父带走，废旧的院子里坐着一个少年。
一群人冲了进去，我看不见阿延了。
16
“阿延！”
我猛地坐起来。
“师姐，你怎么哭了？”
是小九，已经杀了师父的小九。
他温柔地抹了抹我的脸，“师姐，以后你想做什么，想去哪，我都随你好不好？”
“小九，你是皇子。”我控制住表情，脑海里却反复出现师父丢下小九，小九杀了师父的场面。
我该如何？我该如何？
“师姐昏迷了七日。如果还不醒来，我怕是也要去地下陪着师姐的。”
他苍白的面容扯出一抹笑来，“我苦心经营了那么久，每日摆出一副无害的模样，下山给师姐买糕点传命令。”
“我以为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位，可是师姐差点死在我剑下……”
“小九，我知道是师父当年丢下了你，可你怎么能杀了师父！”
丢下小九的，何止是师父，还有我。
“当年母妃苦于皇后威压，只能偷偷生下我，秘密把我送出宫，养在赵府，成了你的弟弟。”
他顿了顿，“你口中的师父，受了我母妃天大的恩惠。”
“可是师父终究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就连后来我把你带到山上，师父也待你如亲生孩子一般。”
小九自嘲地笑了笑，“你以为他没认出我吗？！不过是愧疚罢了。皇后的人找来，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把我交出去！”
我抓住床沿，自言自语道：“不，师父不会的，师父不会的。”
“师姐，连你也不确定。”
我一抬头，视线就落在他悲凉的目光里。
“我不在乎师父，不在乎母妃，更不在乎皇位。”他握住我的手，我下意识地想要抽离，却被他握得更紧。
“我只在乎你。”
我的心跳了跳，分不清是害怕，激动还是别的什么。
他像少时一样，把头埋在我怀里。
“给小九一个机会，陪在师姐身边。”
“瑞王殿下呢？他有没有事？”我突然问道。
小九也愣住了，正当我以为他又要发火时，他只是平淡地说道：“他没事，我让他走了。”
我点点头，说道：“小九，我还是喜欢白珏山。”
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些，似做了思想挣扎才说道：“那我就送师姐回白珏山。”
听起来还挺委屈的。
“不是要陪我吗？”
小九猛地站起来，差点撞到顶架。
“我陪着师姐。”
17
“你真的连皇位都不要了？”
小九拉着我的手，“不要了，留给你吧！”
瑞王殿下从小就成熟稳重一些。现在的眼眶却有些湿润，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
此时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云儿，以后回来看看我。”
他又摇摇头，“还是别回来了，宫里一点都不好玩，你不喜欢。”
我正要说些什么，就被小九霸道地拉走了。
“说两句就够了。”他埋怨道。
到底是我要陪他，还是他陪我啊？
“对了，你记得我，为什么还咬我？！”
“什么时候咬你了？”
我拽住他，“第一次见面！”
“不装得像点，你怎么可怜我？”
心机心机心机！
他的声音突然有一丝落寞，“你救我只是救一个路边的可怜小孩，不是救阿承。你把我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我……”我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
他又说道：“也怪我，小时候拿核桃砸了你的脑袋，砸得连我都忘了。”
我瞪他一眼，“你小时候可真可恶。”
男人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山间。
算了，人短短的一生，有那么多恩怨，实在太累了。我只愿余生好好待在白珏山，偶尔想一想师父，骂一骂小九。
至于那些过去，我没有资格怨恨，也没有能力改变。
就让往事随着白珏山上的风，一起飘散吧。
深夜，
一道机械的声音响起，“任务完成！重要npc获得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