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壮骨折了,陈酒酒请了大夫给他看病。并愿意拿出五两银子当做赔偿,可不知怎么回事,李花蕾母子二人,怎么都不肯接受,还直道是张大壮的错,他此次骨折,是老天罚他的结果,并要陈酒酒原谅他的过失。
陈酒酒有点懵。
他们母子是唱的哪一处戏?人心本来就贪婪,难道他们高洁到这送上门的银子都不要?
直到后来红枣娘,偷偷的跟陈酒酒说道起来,猜是李花蕾母子二人觉得是他们将霉运带到了大棚,给陈酒酒造成了损失,心里愧疚哩。
而至于这霉运从何而来,那就是张雪儿这个有妇之夫偷汉子被张大壮撞见的事了……
这七拐八绕的竟然又绕到了张雪儿身上,陈酒酒深深觉得,这女人有点阴魂不散。
不过,霉运这事是没有依据的。
陈酒酒按照自己的原则,既然他不愿要银子,便折了五两银子的营养餐,每日里由张镯子或者是自己送过去。
将抓到的流民送出了村子三十里地,等忙完了安抚工作,天也已经蒙蒙亮了,村里的公鸡们,你来我往叫个不停。
陈酒酒赶到家的时候,张山已经煮好了早饭,羊也都赶到山上去了。
见到媳妇儿回来,大山子一颗心才算是落了地。
夜里出事的时候,他本不想陈酒酒去的,怕她出个好歹事,可陈酒酒说怕有另外的流民夜里过来,见他们屋里没人会偷抢羊兔,要张山好好看家,因此张山才守在家里的。
“媳妇儿。”他唤了一声,赶紧把一早就准备好的羊皮大袄披在女人肩头,又是责怪又是心疼的说道,“夜里出去怎么没披上袄子?冻坏了怎么办?”
虽然还没下雪,夜里却能冻的人打哆嗦。
陈酒酒夜里出去的急,当时不觉得冷,这办完了事倒是觉得身上遍体生寒,冷的激凌凌的。
“给我到点姜汤,冻死我了。”她一边紧了紧袄子,一边被张山拥簇着进屋。
“赶紧到床上躺会儿吧,俺给你到了汤婆子,一直捂着呢。”
大山子心疼媳妇儿,心里想什么,嘴里就会说出来,说的陈酒酒脸红耳烫,轻轻啐了他一口。
“睡什么睡,等会儿谷涛就该过来了。”她嗔道,眉角带着些许怒气和疲惫。
可这模样看在张山眼里,就和含春羞花似得,吧唧一口,他又亲了上去,继而嘿嘿笑着,“媳妇儿,你太香了,见着俺就想亲。”
尤其是那白白软软比大馒头还香甜的身子,真是怎么都喜欢不够。
陈酒酒气的翻白眼儿,可这货力气奇大,自己硬来是挣不脱他的,而幸好他现在对自己是百般疼爱,倒也能拿捏住他。
“我累了,你让我歇会儿吧?”陈酒酒乞求一样,可怜巴巴的闪着大眼看着张山。
大山子一听心都要疼碎了,干脆也不让媳妇儿自己走去房间了,一手扶着脊背,一手拦着腿弯处,就给人轻轻松松抱起来。
到房间,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又去到了姜汤过来,看着陈酒酒喝了躺下,才安心的出去等谷涛了。
半个月前,陈酒酒开了自己的铺子,专门卖家里的兔羊,皮货和蔬菜,以及村里的特产,谷涛当仁不让的是大掌柜,包办了卖货进货等一切事宜。
今日,就是谷涛和陈酒酒约定好的,洽谈汇总的日子。
待陈酒酒歇好了起来,谷涛已经在大棚那边转了一圈回来了。
回来就对陈酒酒道:“看来还是巡夜的人少了,才出了这样的事,不过还好损失不大。”
他心有戚戚道:“俺听说外头已经好几个村子被流民抢了,家里的兔羊也是要看顾紧了,免得被人盯上。”
毕竟整个张家湾就陈酒酒家养的畜生多,也是最容易被流民盯上的。
他谷涛有如今的风光体面,都是因为陈酒酒的鼎力相助,他自己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甭管好的坏的,他条件反射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酒酒家的大棚,和兔羊。
“你说的不错,只是发生了昨夜的事,怕是没几个人愿意干这巡夜的活了。”在院子里做木匠活的张山,突然插嘴说道。
他心疼媳妇儿,眼看着天一天天冷下去,媳妇儿依旧是每日早起的,光有手炉暖着怕是不够,屋子里也是冷冰冰的,他就打算做一个大大的炭炉,专门放在屋里烧炭,让她媳妇儿不冻着。
其他的事,他插不上嘴,也就只能做些力所能而媳妇儿又顾不上的事了。
陈酒酒也是愁眉不展,心知巡夜看似轻松,可若是遇到那些不要命的流民,那就啥都白搭。
谷涛继续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法子,俺们去集上买一些身体强壮些的下人,手里钻着人家的卖身契,也就不怕没人愿不愿意巡夜了。”
他到底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明白置办下人的好处。
现在流民四窜,家里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份安定。
而陈酒酒这个披着现代人芯子的女人,压根就没想起来在古代买卖人口是合法的,且捏着卖身契使唤人要比花银子雇佣的要方便。
于是二话不说就把这件事交给谷涛去办了,说完了这件事,谷涛才汇报了铺子里莲藕的紧俏,几乎是每日里拉到铺子里就给抢光了,除去集上酒楼饭馆预定好的,就数富户人家和官宦人家买的多,到了下半响就没的卖了,问陈酒酒是不是应该多送点到铺子里。
陈酒酒没答应,说是供不应求才能长久的赚钱,若是供过于求,那就不值钱了。
谷涛点点头,汇报了下这半个月的账目,上交了盈利银子,才下去忙了。
晌午吃过了饭,陈酒酒就安排好了夜里巡夜的事,多加了五个人,又杀了三只羊,各家各户的送了些羊肉并两斤莲藕,请村里人在那流民再来犯的时候多多照顾。
平日里村人就多受陈酒酒帮衬,且流民上村子骚扰的也不是她陈酒酒,便都一口答应下来,还有那些实诚的,不愿接陈酒酒的东西,只道是平日里就多承张山夫妇照应,这夜里要是有个需要的,出把手也是应当的。
陈酒酒感激的道了谢,依旧把东西留下了。
只是她知道这法子不是长久之计,若要根本解决了流民问题,关键在于安置。
只是她现在还想不到法子,因此郁郁不乐愁眉不展的,这一切都看在了张山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