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涛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羡慕的很,他明白女人家都是怕冷怕受寒的,便也打定主意,待娟儿过门后,自己也要待她好,不让她冷了冻着。
陈酒酒心头暖暖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转头继续对谷涛说道:“我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那就先这么办吧,如果是原来就在咱们这干活的人有人想巡夜,就每人加二十文钱,如果是外头的人,夜里十五文,子时加一顿元宵或者面条什么的,暖暖身子。”
谷涛知道陈酒酒向来大方,厚待工人,点点头,问道:“姑娘,今次水患,导致翼州那边粮食短缺,俺们这里的粮价也涨了许多,这蔬菜的价是不是也应该提一提?”
陈酒酒想了想,“那你看行情如何自行安排吧,但你要记住,咱们家的价格一定要比别人的低一文钱。”
谷涛自然是知道陈酒酒打的是惠民口碑,自然也就应承下来了,转了另一个话题。
“前个儿让俺请的那些酒楼饭馆的掌柜的,估计巳时会到,姑娘可安排好了?”
“嗯,都安排好了,到时候他们来了,便将人都请到大棚那边,请他们看看挖藕,图个新鲜。”其实更多的是她想让那些掌柜们了解了解挖藕的辛苦,也就好坐地起价了。
谷涛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姑娘,藕是那么金贵的东西,请那么多掌柜来吃,会不会亏啊?”
他早就打听了,莲藕那东西,在南方都要少二十文一斤呢,还是野生莲藕的价,这要在北方,可就不知金贵到什么地步了。
陈酒酒的想法他搞不懂,这憋闷了一天的问题,他不问出来就难受,这好好的莲藕,千辛万苦的种出来了,怎么就那么白白的送人吃了,那得亏损多少银钱啊?
“我自有我的计划,你等着看就好了。”陈酒酒道。
既如此,谷涛也不便多问,反正正事已经说完了,便站起来道:“那行,俺出去的时候和大家伙儿说说巡夜的事。”
站起来便要出去,外头却是迎头走来一个人。
“都谈好了吗?涛儿,俺找你有事。”娟儿爹谄笑着,搓着手,一双眼睛先是看了看谷涛,继而转到陈酒酒脸上,再又看向谷涛,而最终还是看向了陈酒酒,等陈酒酒发话似得。
他的目光很友善,也很慈爱,还充满了期待,可谁都不知道,他正在心里糟贱贱的数落陈酒酒:这个败家玩意儿,真不是会过日子的,那莲藕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竟要白白的送人吃,还是请酒楼掌柜的,真是无知妇人啊!
一旁娟儿娘也向陈酒酒打了招呼,但那一双手却是紧紧扯了娟儿爹的衣袖不放。
“伯父,有事吗?”谷涛也有些懵,不知道这娟儿爹怎么找到这儿来了。纵然他每日都要来这里和陈酒酒谈买卖,是众所周知的,可有什么事情这么要紧,这么一大早的找到这里来了?
“叫什么伯父,这六礼都要走完了,叫声爹也是行的。”娟儿爹道,又对陈酒酒道,“俺找谷涛一些事,你们要还有事,俺就再等等。”
刚刚他在门外已经听了半天了,知道他们的事已经谈完了,可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谈完了,有事你们就在这里说吧,这里让给你们。”陈酒酒站了起来,和张山一前一后到了里屋去了,朦胧间听到张山说什么:媳妇儿你快快上床去睡会儿,天还早呢,俺煮好了饭再叫你。
娟儿爹一脸鄙视:这起了床了还叫睡回笼觉,这大山媳妇儿都叫大山子惯的没边了!男人家煮饭像什么样子!
娟儿娘望着回屋的两小口,倒是满意的很,期望娟儿婚后,谷涛也能和大山子这般待娟儿,那她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谷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请了娟儿爹坐下,才道:“毕竟娟儿还没过门,俺们还是规矩点好,免得娟儿叫外头人笑话了。”
这话说的娟儿爹好不自在,掩饰的咳嗽了两声。
“那……俺们就长话短说吧,”他再一次清清嗓子,拽回被娟儿娘扯了又扯了的衣袖,“是这样,你如今也出息了,赚了大钱了,你看娟儿从小是俺夫妻两的心头肉,这嫁到你家,往后能见面的日子就少了,她哥哥呢,又是个不中用的,至今都娶不到媳妇儿……”娟儿娘死命扯他的衣袖,要他不要说,却都被娟儿爹无视了。
谷涛清楚的明白,娟儿爹这么急忙的要将娟儿嫁掉,就是为了给张磊赞钱娶媳妇,这一大早的就跑来和自己说这话,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觉得当初谈妥的五两银子彩礼少了。
这段日子的走街串巷,谷涛也是人精了,不等娟儿爹把话说完,就道:“伯父放心,俺谷涛迎娶媳妇儿,除了那五两银子的聘礼,新衣首饰什么的另算,而且还会给三两银子孝敬二老,多谢二老养育了她这么多年。”说着起身朝娟儿爹娘深深地鞠了一躬。
“孝敬孩子啊,娟儿有福了。”娟儿爹目的达成,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赶紧扶起谷涛:“好孩子,往后俺们二老可就不要指望你了。”
“应该的,一个女婿半个儿,孝敬你们是应当的。”谷涛很是孝顺的说道。
娟儿爹更是高兴了,就是娟儿娘也没有刚才那吗紧张了,欣慰的笑起来。
就听娟儿爹又道:“好孩子啊!娟儿能嫁给你是她的福气啊。”
“俺听说,大山媳妇儿想开铺子,这往后啊摊子恐怕会越铺越大,你就会更忙,要是婚事拖到明年,可不是要耽搁了你忙正事,要不……把婚期就定在腊月里吧,腊月里大棚也就农闲了你也不会那么太忙……”
娟儿娘猝不及防他竟然会提这事,唬的赶集要阻止,可是娟儿爹打定的注意,怎么会叫她如愿,一只手就能牢牢的把娟儿娘死死拽住了,让其进退不得。
谷涛也没想到娟儿爹会说这个,不过想到能早一日娶到娟儿,心里也是热乎乎的,再者这是娟儿的爹提出来的,娟儿爹是长辈,他提出来的,怎有反对的道理?
因此,谷涛也就应了下来,把娟儿父母送走后,就急匆匆的去了地里,将陈酒酒的话传达下去,这清早上的,地里也是有一些帮工的,不肖一顿饭的功夫,巡夜的事就能传边全村。
走在回家的路上,娟儿娘一个劲的埋怨起来,“你说说你,涛儿这么好的女婿,他待你闺女儿好不就成了,做什么还巴巴的跑过来要银子?你羞不羞人啊?”
娟儿爹脸色瞬间沉下去,“妇道人家你懂什么?这脸面值几个钱?这脸面就能拿王芳过门吗?”
这话呛的娟儿娘眼睛都红了,但是老头子固执起来,她也没辙,心里闷着气儿,干脆也不搭理老头子,加快了步子家去。
走着走着,娟儿爹突然想到,刚刚谷涛说翼州水患粮价暴涨,这若是把丫头的彩礼钱拿去购置粮食,再运到翼州去卖,除去运费成本,也是能赚的,总比在家靠着那点子田地过活的强。
当然,这事千万不能让娟儿娘知道,那婆娘一天到晚的瞎操心,叫她晓得了准会坏了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