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些当官的有没有想到解决事情的法子,他是真的是饿的胃都疼了,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打诨过关再说。
顾章鼻子里哼了一声,“你都已经是阶下囚了怎么还这般放肆?”
黑子瞥了一眼陈酒酒,心里觉得这女人实在是太无情了些,自己为了她奔波这么远,她竟然一丝为自己求情的意思都没有,真是太绝情了。
黑子心里怎么想的,陈酒酒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正在思索,这黑子怎么会跑到这兵荒马乱的澜水城来的,毕竟这几天大贞国的那些垃圾就在不远的莫家庄里。
“真的,我有法子的,”黑子似乎也看出了陈酒酒不信他,他只好先说了法子,再求吃顿饱饭,做个饱死鬼,“只要在那些胡虏兵的饭食里面下点料,等人都翻了,不就能将那些百姓救出来了么。”
顾章眼睛亮了亮,复又暗沉下去:法子虽然下流,且具体实施也有难度,更不是光明磊落的做派,可似乎,这又是目前最直接有效的法子了。
一见有门,黑子又继续道:“我虽然是个不入流的小人物,但是像这样招数,小人我见的多了,这事我能打包票的给你们办成,”他厚颜无耻的说出心愿:“我的要求也不多,一是让给我吃饱饭,二是如果出了意外我死了,你们给我在庙里竖个长生牌,在给澜水城的百姓们,多多宣传下我的英雄事迹就成了。
“你!”顾章气的站起身子,但又想到旁边的陈姑奶奶,立即又收回了那伸出去发抖的手,坐了下去。
他失态了,都是被这厮给气的。
这时,陈酒酒突然道:“他说的也不免是个法子,顾大人要不要和孙大人他们商议一下?”
这么多天了,他们一个完全的法子都没想出来,而这黑子的法子,似乎还是不错的。
兵不厌诈,一点儿蒙汗药算什么呀?
顾章也显然明白这个道理,同时也看出来了这是个台阶,一个事宜从权的台阶。
“那我这就去和孙大同他们商议一下。”顾章站起来说道,且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黑子,才快速离去。
当然,随后就有士兵将黑子一并给带走了。
*
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李赞就来帮忙搬家了,且他还带来了顾府的马车。
其实东西并不多,除了几个大人的换洗衣物,就是张钰的东西最占地方,两辆马车就拉完了。
李花和阿生张钰一辆马车,陈酒酒和张山在前面的马车上。
路上,阿生一路兴致很高的,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街景,还一边给李花说话。
“这边的街道我还没来过呢,虽然没有什么人在街上吧,但是这些房子看着真好看。”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意外惊喜似得,也丝毫察觉不到昨晚受了惊吓的样子。
甚至,从她的话里,就让人觉得,她看到的景色,一定很漂亮。
李花没有说话,拉着要在车厢里乱动的张钰。
只要这丫头叽叽喳喳的没有异常,就说明没有被吓到,而且这丫头性子活,就算没人理她,她也能一个人说的开心。
李花才这么想着,那边阿生就叫了起来,“呀,这么多乞丐。”
李花好奇的瞥了一眼,果然就看到一众大约十六七个身上破破烂烂的,男男女女年纪各异的乞丐,从前头过来。
然后,有一个瘦竹竿似得邋遢的男人,径直向这边跑来,并从窗户外,伸了手进来,嘴里叫着:“好心人,赏口饭吃吧,赏口饭吃吧,我孩子就要饿死了。”
李花吓得抱着张钰就往里躲了躲,一边快速的瞥了眼前面的马车,发现也被几个乞丐围住了,车队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侍卫们在驱赶,但是乞丐太多,侍卫们又不能拔刀以对这些受难的百姓,所以效果甚微。
“快走快走,我这里没吃的。”阿生似乎是受到惊吓了,一个劲的叫嚷起来,并且还顺手拿了手边的一个包袱,去拍打那只伸进来的脏兮兮的手。
李花就这么一分心的功夫,就没注意到,在那乞丐的手伸进马车窗户的时候,阿生快速的将一个小纸团塞到了他的手里。
那乞丐吃痛,缩回了手,还狠狠地瞪了一眼阿生,说道:“不给就不给,打人做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然后走远了。
阿生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真是吓死我了。”
她说。
李花也吓得不轻,好歹她三十多岁了,虽然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不过还是能很快的镇定下来,并安慰阿生。
“别怕,俺们在马车上,又有侍卫护着,没事的。”
阿生点点头,又往后缩了缩身子,好似是被刚才的事吓到了一样。
经过商议,孙大同等人决定按照黑子的法子来行事,只是前面准备工作比较复杂,最快也要到明天晚上才能行动。
陈酒酒一行人,到了顾府跨院安顿下后,阿生借口为陈酒酒准备茶水,在跨院靠外墙的边缘,转了好几圈,在不知道在找什么,她手在泥巴里挖了好几下,将白色的小瓷瓶埋到土里,然后才急匆匆的去了小厨房。
主子有吩咐,维护顺应陈酒酒为第一要务,第二才是刺杀张山,所以,这几天她在张山喝的水里,下了药,只要时间一到,便可无声无息的将他解决掉。
到时候,陈酒酒必定会无比愧疚,也绝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顾章很是细心,分给陈酒酒的的跨院,不仅有自己的小厨房,还有一个不算大的花园子,此时虽然是冷冬时节,院子里只有不怕严寒的柏树之类的,却也是生机勃勃了。
陈酒酒在暖炕上坐了一时,觉得屋子烧的实在是太热了,身子受不住,就站了起来往外走。
顾大人为安顿好她这个娇贵的人,早早的就派人将跨院收拾好,就连暖炕都烧的热烘烘的,加上本来孕妇就体热些,自然陈酒酒就受不了这热度了。
“这儿实在是太热了,我出去走走。”陈酒酒对正在收拾行李的李花说道。
李花闻言,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将衣架上的披风给她披上,“外头冷,披件披风再出去。”
这披风是张山为陈酒酒用长毛兔兔毛做的,不仅毛峰长,保暖也是顶呱呱的,陈酒酒很喜欢,这北上来的日子里,几乎没有一日是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