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是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冷静的指了指外面还有自己被掐的脖子，张山想了想，才松 了一点点劲。
十一娘即刻猛烈咳嗽起来，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不小心，拽到了屏风，现在没事了。”
“注意点啊。”小武不疑有他，转身走了。
察觉到小武这次是真的走了，十一娘快速的说道：“我那时候上山的时候，就发过誓，要是有一天撞到你手里，你要杀我，我绝不反抗。”
她的目光真诚，表情肃穆，像是说的不是自己即将面临死亡，而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一样。
张山皱眉，抬起的手即将捏到她的脖子——只是，这一次他下不去手了。
太久没有杀人，他面对敌人的时候，竟然会莫名其妙的有了怜悯之心。
作为一个士兵，心怀怜悯就是自取灭亡。
十一娘仿佛是看出了他心里出现了矛盾，借机一把抱着他的脖子，笑嘻嘻的说道：“既然你舍不得……”杀我，这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人就被张山推开了。
张山不仅推开她，自己还往后退了一大步，但他背后就是浴桶，挡住了路。
“你做什么？”他警惕道。
自己已经有了酒酒了，又岂能随便其他女子近身。
这女子的行为，简直就是浪荡，伤风败俗！
十一娘一脸受伤，凄哀之色顿显，娇弱的说道：“大山子哥哥，我曾经发过誓，要是我有一日撞到你手里，你又不愿杀我，那我就要嫁给你。”
“胡闹！”简直是胡闹！
张山气急败坏，但是嘴巴笨，一时想不到更多的词来骂她，只气的脖子涨的通红。
“俺已经娶了媳妇儿了，你丢了你的这个念头吧。”他干巴巴的，半天才回了这么一句。
十一娘哪里会相信，继续往前一步，但是张山立即就将腰间的短刀对准了她，“别过来，再过来，俺就要了你的命！”
“如果你有妻子了也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的，男人家三妻四妾的不是很正常吗？”十一娘苦苦劝道，甚至眼睛都红了。
她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如此用心，竟不想还被嫌弃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十一娘的心都要被摧残的碎掉了。
就在张山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外头再一次来了脚步声，一个男人的洪亮声音接着就出现了，“十一娘，你洗个澡都要这么慢吗？老子还想靠你来选媳妇儿呢，别给老子耽搁了吉时！”
话落音，最外面的门也被推的呼啦呼啦作响，“快开门，在不开门，管你是不是女人，老子照样一脚踹了你的门。”
十一娘看了看张山，朝外头道：“你等会儿，就来。”一边指了指屏风，又指了指窗外，就去外间开门去了。
然后，她在外面和来人说了些话，就直接带着人走了，张山在他们离开之后，也翻身出了窗户，直奔寨门而去。
回到军营，张山就找来一盆水，把自己的手洗了又洗，甚至还打了胰子，洗的比女人还仔细。
屠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站在一旁，忍不住盯着他的手看了好几眼，才说道：“你这手都要洗破皮了吧？”
张山不理他，继续打胰子，继续清洗。
他力气大，杀人就喜欢掐脖子，细嫩的脖子一掐就能断，可是……今天这双手却掐了一个女人的脖子。
是女人其实也没什么的，主要那女人说要嫁给自己，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张山觉得，自己碰了一个仰慕自己的女人的脖子，那自己这只手，就不干净了，得洗，得洗到干净为止。
而这份心思，这个大胡子屠夫怎么会懂？他估计还没娶媳妇儿吧？
屠夫因为一脸胡子，加上身强力壮的，又长的着急了点，看着就觉得比张山年纪还大，但其实，才不过十八岁。
而屠夫却嘿嘿笑了起来，越发的凑过去：“张什长，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去了一趟土匪窝，回来就成了这样子？摸到不该摸的了？”
他笑的奸诈，还有点色眯眯的。
张山却是一愣，继而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你胡说什么？俺才没有摸到女人呢！”
屠夫‘哦’的一声，拖了长长的音，问：“是不是有女子看上你了啊？给你摸了，啧啧，我怎么都没这样的运气呢！”
张山被说的恼怒起来，抬脚就将这货踹翻了过去，像个四脚朝天的乌龟似得躺在地上。
张山道：“你在胡说试试看！”
龇牙裂目，脸红脖子粗的，要是有小孩在，一准被吓哭。
谁知屠夫还是脸皮厚的很，爬起来道：“摸就摸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小时候还看过人家寡妇洗澡呢。”
“大老爷们儿扭扭捏捏的，这有什么好遮掩的，要是山上有个相好的，说不得还能帮我们一下呢。”爬起来就要走，但是还没接触到军帐的帘子，帘子倒是打开了。
宋大憨子进来就问：“谁在山上有相好的？”
屠夫看了一眼张山，没有说话，抬脚就出去了。
而此时军帐里只有张山一个了，还在拼命的洗手呢。
宋大憨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他，心里有些不相信：这家伙才来这澜水城几天啊？就能把五柳山的女土匪给弄上手了？这憨头巴脑的。
不可信。
太不可信了！
他找了个床榻坐下，对已经洗好了手的张山，说道：“听说就你一个人潜进去了？胆子够可以的啊。”
以往他带的那些新兵，连后勤充当医疗队的上前线抬伤员，都能吓得腿软，这张山，真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胆量够，武功水平也好。
越看越满意，越是觉得自己升张山做什长，做的对极了。
“俺也是凑巧才混进去的。”张山点点头，皱着眉,“那寨子俺粗略的看了一下，但是没没摸透底细，怕是今晚还要去一趟才行。”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小子兵法倒是挺了解的啊？”宋大憨子笑，满眼里都是赞许。
张山却不居功，道：“这是俺媳妇儿教的。”
说起媳妇儿，张山就想起自己寄出去的信，媳妇儿收到了没有？
宋大憨子才不晓得他在想什么呢，只是觉得诧异的很，这张山的媳妇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
一个女人，不仅能让男人做到宠妻，还能教他兵法？
这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有这样的才情呢？
“你媳妇儿这么厉害？我倒是想见一见了。”
张山就道：“俺媳妇儿不仅厉害，种菜做买卖都是一把好手，就连厨艺，也是没得说的，以后有空了，校尉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