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任先生可能对我有些误解。”
任霆川冷哼一声,故意转过头不去看他,侧脸线条紧绷着。
闻着火药味,宋安然不禁揉揉太阳穴。
“祁先生,”她开口说,
“叫我子渊。”祈子渊淡笑着,俊眸朝她眨巴,再次纠正她,“我比你大不了多少。”
这句话祈子渊是顺口说的,却没想到戳到某人的痛处。
任霆川忽然起身,阔步朝宋安然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无声宣誓主权。
“祈先生,你不是要去打针么?”
宋安然就算再迟钝也能闻到浓浓的火药味,小身子挡在两人中间,跟祈子渊解释道,
“子渊,那你快去吧,趁现在人少,不用排队。”
“嗯。”祈子渊笑容浅淡,挥手告别后便离开,没有拖泥带水。
他今天穿着一身深褐色皮外套,黑色休闲裤,留着寸头,散发着阳光和英气,引起不少路过女孩的瞩目。
宋安然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感叹,男人的帅气可以分为很多种。
视线忽然被一堵高大的墙挡住,任霆川站到她面前,英俊的眉间透着不悦,
“看够了么?”
宋安然回过神来,看到近在咫尺的任霆川,不由得将他和祈子渊的五官重合在一起……
难道帅哥都长得有共性?
“宋安然!”任霆川声音愈发冷沉,她怎么能盯着别的男人看这么久?
她瞬间回过神来,“嗯?够了够了。”
任霆川:……
心里有气,还是忍不住伸手弹一下她的脑门。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还有喜欢看帅哥的怪癖呢?
……
回到病房,宋母正在闭目养神。
宋安然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心里忐忑,不知如何开口。
原本她不想让母亲知道她中毒的事情,以免她意志消极,她会用尽一切办法找到那个传说中的神医。
“我的毒很难解?”宋母睁开眼,冷不丁地问她。
宋安然语塞,下意识看一眼任霆川。
宋母阻止任霆川开口,看向宋安然,“小然,你说。”
短暂的沉默后,宋安然尽量挂着舒展温和的笑,缓声解释道,
“是有点难。不过我们已经在找神医了,只要找到他,您药到病除!”
听到她说神医能解毒,宋母沉吟片刻,试探地确认,
“小然,你说的神医,是张仲和吗?”
“对呀,妈,你知道他?”
任霆川站在不远处,垂眸看着宋母脸上一闪而过的局促,无意识地转动着手腕的紫水晶链,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此前陈默的调查结果显示,宋安然的母亲早年便失去双亲,靠村里人的接济养大,后来从村里搬走了,再有消息时,便是她嫁给宋如凯,成为宋氏的创始人。
她此间经历了什么?
“他是神医,自然听说过。”宋母浅笑地回应她,从被子里伸出手,将女儿的手温柔地圈住。
“你不用担心,从今以后,我会坚强地活下去。”从前天知道女儿这些年来一直被人欺辱,她便下定决心从陆远山的死中走出来,她要用尽全力保护她的女儿。
哪怕要她重返青龙里,在所不惜。
宋安然鼻子泛酸,回搂住母亲,“好,您说话算话。”
“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吧,妈妈都支持你。”宋母轻轻地抚摸她的脑袋,眼神里露出慈爱的光。
宋安然微微一愣,随后眉间染上灵动的笑意。
只要妈妈重燃生活的意志,她便可以放手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她要努力走出阴霾,变得更强大,可以保护她的家人。
“好啦,不是今天出院吗?赶紧跟霆川回家吧!”宋母目送俩小口离开,嘴边挂着一抹欣慰的笑。
……
好几天没有回家,宋安然有些迫不及待,开始想念家里软绵绵的大床和花花草草们。
车子驶入花园的停车位里。
任霆川停稳车,嘱咐她别动,率先走到副驾驶位门外,为她拉开车门。
虽然伤好得差不多,但走路还有些微痛,任霆川就这么看着她先伸出没受伤的腿沾地,然后扶住车靠背,五官都在用力地支撑着身子往下滑。
没有要向他求助的自觉。
男人终究看不下去,伸出手臂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屋里。
宋安然轻叫一声,然后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怀里。
一双星眸露出狡黠的光。
余光被一片灿烂多彩的郁金香吸引住。
上次和任老太太一起种下的郁金香,开得橙金色的,粉色的,紫色的,异常绚丽夺目,令人心情跟着愉悦起来。
“为什么会多了个花棚?”花坛上方罩着透明花棚,这种她只在有机农场见过,看上去极其专业。
“前天下雨,吹倒了几棵,加层保护,以防万一。”
怀里的人儿心头微动。
这几天他几乎和她待在病房里,居然还腾出时间来打理家里的植物。
任先生不擅长养花花草草,但他为她这些花草挺上心的。
任霆川将她抱进客厅里,轻手轻放到沙发上。
他松开手,仰起身时,发现宋安然的双臂还在搂住他。
男人眼里顿时盈满笑意,朝她勾勾唇,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耳窝,打趣道,
“不舍得放?”
宋安然反应过来,小脸微红,悻悻地松开手。
“要一直抱也行。”任霆川很快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语气含着调侃。
“不要。”宋姑娘傲娇地扭过头去。
任先生溢出一声轻笑,自然地抬手勾勾她小巧的鼻尖,径自朝厨房走去。
“想吃什么?”他问。
宋安然眼睛一亮,难得看见他亲自下毒。
哦不,下厨。
“吃肉!”她兴奋地搓搓手,朝厨房里的任霆川喊道。
“好。”里面很快传来清洗的水声。
过了半个钟,任霆川还在厨房里没出来。
宋安然没有电视节目看,坐不住了,于是便扶着楼梯上二楼休息。
路过任霆川的书房,一阵风从窗外吹来,窗帘微动,桌上纸张零落。
她缓步走进去,吃力地弯身拾起地上的纸张。
仔细翻阅,这几张纸上的资料竟然是关于陆远山的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