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萍被训得低头,讪讪地低声道,“任太太,对不住了,我方才都是脑子热,说话不对,请你原谅我。以后我再也不会把车停你们家的。”
宋安然对中年妇女反转的态度颇为好奇,也许真害怕在业主面前丢脸吧。
她点点头,坦然道,“都是邻居,以后互相尊重,和睦相处就好。您放心,视频我不会发出去的。”
留意到她身旁的任霆川脸色微霁,卢萍老公总算松口气了。
怪不得明明卢萍说,她明明已经跟老太太道歉了,但有人还针对他们家。
原来得罪了人家妻子没有道歉。
这男人看起来气质非凡,想不到是个护妻的主。
卢萍老公笑着把水果篮递给宋安然,“任太太,这是我们现摘的新鲜水果,以表歉意。”
他快速地塞到宋安然怀里,拉着老婆静静地走开了。
饭局一派和谐,有说有笑。
吃完饭,任母拉着宋安然进房间,把一个晶莹剔透的翡翠玉镯子往她怀里塞。
“当年老太太传给我,现在是你的了。”
“妈,我……”宋安然低头看着镯子,心里百感交集。
任霆川的家里人对她都很好,但他们之前订下一年婚约,也许一年后,他们俩就各散东西了。
任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们闪婚确实很突然,但我看得出来,霆川对你有意。”
她刚才上楼,看到两人各自一间房,想来是尚未对彼此敞开心扉的。
宋安然默了默。
他对她是很好,但他对她有意吗?也许他只是在尽丈夫的责任。
“听说你妈妈今天状态不太好,改天我跟你爸去医院探望亲家。”
宋安然的心忽然暖暖的,没想到任母记在心上,随后轻轻应了声“好”。
婆媳俩刚下楼,大部队准备离开,却见任老太太靠在沙发上,痛苦地唉哟几声。
宋安然连忙下楼,“奶奶,您怎么了?”
她看向其他人,个个面面相觑,目光闪躲不敢看她。
任薇薇硬着头皮演下去,“曾祖母今天吹了风,身体不太舒服。婶婶,你让曾祖母在这留一晚吧。”
清楚老太太戏路的任霆川适时地沉默,看向宋安然,眼神在说:你来决定。
宋安然立马点头,“奶奶身体重要,您想留多久都行,待会我给您做个全身按摩。”
任父任母对这儿媳妇很满意,连声嘱咐她要照顾好任老太太。
“薇薇也留下来陪我。”任老太太得寸进尺道。
任薇薇无奈地吐舌,“好!”
送其他人走到门口,宋安然突然喊了句“等我一下!”
她从厨房里拿出三袋包装好的点心,分别是给任父任母,任岚和任景承的。
“爸妈,二姐还有景承,这是我刚做好的点心,你们带点回去吧,可以用来配下午茶。”
任景承老早就闻到厨房里蛋糕和黄油的香味,馋得不行,高兴地接过,“婶婶你做的点心真好吃,我拿回去给同事分!”
“二姐,这是给你的。”宋安然把两罐姜蜜递给任岚,“可以驱寒润喉。”
任岚微讶,她刚才吃饭咳嗽几声,宋安然就知道她感风寒了。
这孩子虽年纪轻轻,但做事细致,关心体贴,任岚顿时对她愈有好感。
她笑着接过,“谢谢。”
一旁的任霆川抿抿唇,不经意地看向空空如也的烤盘。
宋安然怎么不给他留点?
不过这种哄小孩的玩意,他也不喜欢吃。
宋安然不知道某人心里的嘀咕,送走人后,赶紧上二楼安置任老太太和薇薇。
楼上三间卧室,考虑到任老太太是年纪大睡觉轻,单独一间房。
宋安然准备和任薇薇一起睡,而任薇薇早就收到老人的示意,为难地对宋安然说,
“婶婶,我明天有个PPT演讲,约了跟同学通宵讨论,会吵到你呢。”
宋安然舒心一笑,“没事。”
任老太太在一旁紧张地抢答,“薇薇很晚才能睡,小然你明天早起,可能会吵醒薇薇。”她眼睛骨碌一转,“要不你跟霆川将就一晚吧!”
任薇薇眨巴着单纯无害的眼睛,善解人意地开口,“没事的曾祖母,不要为难婶婶,我们年轻人能熬。”
宋安然:……
话说到这份上,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怪不得刚才任霆川那厮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笃笃笃。
等待已久的任霆川走过去开门,只见她穿着粉色兔子睡衣,刚洗完澡,脸蛋被热气染红,唇红肤白。
宋安然小嘴微张,眼神无奈地喊了句“汪”。
——再进他房间她就是狗。
任霆川一身浅灰色家居服,倚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明知故问,
“怎么了?”
宋安然懊恼地指指画画,“你奶奶……薇薇那个那个……嗯,我就只能……”然后歪头跟他讨价还价,“我睡床,你睡沙发?”她可不想委屈自己。
任霆川忍俊不禁,让开身子让她进来。
“沙发呢?这不是有个沙发的吗?”宋安然不解地问。
男人恬然自得地靠坐在床边翻着书,缓缓道,“搬去老太太房间了。”
宋安然头疼地看了眼地板。
现在快入冬,她可睡不了冷地板,让他睡也于心不忍。
于是怂着肩膀杵在任霆川床边,“任先生,那怎么办呀?”
安静的房间里,唯有深秋落叶打在窗户上的细小声响,她声音细软若吴侬软语,尾声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宋安然兀地被攥住手腕,紧接着一道猛力将她往床上扯。
“啊——”
天旋地转间,任霆川已将她欺压在床上。
他盯着她,语气恶狠狠,嗓音低沉如涩哑的大提琴,满意地看她轻颤着,
“我是不是说过,不许叫任先生。”
宋安然杏眸睁大,意识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顿时不敢开口顶嘴。
“唔……”
他终究忍不住倾身吻住她。
“不说话也得罚。”
与初次的蜻蜓点水不一样,他缠得她几乎无法脱身,仿佛濒临脱水的鱼。
她不禁伸手推开他的肩膀,迎接她的是愈加猛烈,排山倒海般的进攻。
笃笃笃。
是任老太太在敲门。
“小然,出来一下!”
雨过风停,唯有细叶打窗声。
宋安然睁开眼,对上他阒黑的眸子,往日静水深流,如今染上几丝炽、热。
任霆川深深的目光落在她沾了水光的唇,声音喑哑,“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