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打算用同一招?”陈默不禁为老板点赞,脑子转得真快。
任霆川抬手看了眼表,紧抿的唇线泄露出一丝不耐烦,“开车。”
“去医院吗?”陈默问。
男人沉吟一下,“先回一趟云景花园。”
医院里。
宋安然靠坐在床上,头点得如捣蒜,眼皮已经耷拉下去,困意明显。
一小时前,他说开车回来,怎么现在还没到呢?
伸个懒腰,正想下床找点吃的,病房门终于被推开。
宋安然循声望过去——
任霆川换了身衣服,似是从宴会里刚出来。
他穿着十分正式的黑色斜纹西装外套,西服口袋别着一方蓝色帕子,里面是白色丝质衬衫,领口随意地松开两颗扣子,喉结性感硬朗,袖子挽起,露出精壮的麦色小臂,蓝宝石袖口闪着耀光,整个人显得贵气又慵懒。
宋安然一直觉得他穿西装很好看,肩宽腿长,是完美的衣服架子。尤其是穿黑白套装,散发着浓浓的禁.欲气息。
她眼精地发现,他今天配的领带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而且,他今天换了一种香水。
比起往常的清冽醇厚松木味,今晚的味道更像是野蔷薇,麝香和玫瑰,散发着极致的惑意。
被眼前的男人惊艳到,不争气的口水差点从嘴边留出来。
他抽什么风,穿得这么好看,是想勾引她吗?
宋姑娘赶紧闭上小嘴,抿唇朝他柔柔一笑,“你回来啦。”
“嗯。”男人矜持地回应,迈开长腿走到她床边,变魔法似的,从身后变出一束橙金色的郁金香。
翠绿的叶子,橙金色的花瓣像盛满阳光的酒杯,绚烂夺目,看得人的心情都好了几分。
宋安然张开手臂接过去,忍不住低头嗅几口,淡淡的花香气息萦绕周身,“送给我的?”
“嗯。”任霆川拉过椅子坐下,眼神深深地看着她,闪着蛊惑的光,看得宋安然都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别用这种眼神看她。
她会爱上的!QAQ
“我从家里的花园摘的,好看么?”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声音低沉磁性。
“哦?原来是我们之前种的花呀!没想到我不在家时,它们偷偷美丽了!”
宋安然抱着花,愈发地爱不释手,脑海里有一个画面浮现。
亲手种的花,他站在花园的花海里,虔诚地拿着剪刀,挑选最灿烂美丽的花朵,一朵一朵地剪下,为了送给即将见面的爱人……
也许是她过度脑补了。
但亲自摘花跟订花,还是不一样滴!
宋安然唇边浮着笑,将花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问,“对了,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不知怎的,她眼看着任霆川俊脸微红。
男人虚握拳放嘴边,轻咳一声,再三确认,
“你真的要今晚做?”
他正顾忌着她的伤呢。
然而宋姑娘飞快地打消他的迟疑,
“对呀!我等太久啦,等不及了!”
万一他不愿意,她就要找别人做了。
他绝对不允许。
权衡再三,任霆川眼里浮出一丝无奈和宠溺,点头“嗯。”了一声。
得到许可,宋姑娘激情澎湃,兴奋地搓搓手邀请,
“那赶紧做吧,我想早点睡觉呢!”
任霆川矜持地拧眉,看了眼容不下两人的病床,提议道,
“别在这里做。我们去外面。”
这实在不是个好地方,起码也要去外面酒店或者回家做,体验才会好点。
宋安然不解,为什么不能在房间做题?
随后留意到男人脸上飘着可疑的红晕。
他是觉得屋子里有点热,想去外面乘凉吗?
于是,她体贴地指指外面花园,提议道,
“要不我们去外面做?不过外面太黑了,看不清楚。”
闻言,任霆川猛地怔住,黑眸骤然紧缩。
内心仿佛经历了一次天崩地裂,地震海啸,潮涨潮退……
她,她,她竟然,如此开放?!
“宋安然!”他不禁无奈又生气地喝一声。
“怎么了嘛。”宋安然委屈巴巴地抬头,像只眼汪汪的小狗。
求人好难哦,为什么她要做题。
任霆川长吸口气,尽量放缓语气。
她应该不是故意的,她年纪还小,只是太心急,要好好教她。
他拉起她的小手,厚实粗粝的长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低声抚慰道,
“这种事情只能在只有我们两人时做。”
他摩挲得令她有些发麻,小心肝随着轻轻颤动。
宋安然想抽回手,不解地问,“为什么?”
脑门被狠狠地弹了一下。
男人严厉又溺意地教育她,“我不想你被除了我之外的人看。”
“哦……”宋安然若有所思地点头,不过,看光题目也没问题啊,她又不是考试。
“那不麻烦了,”她摆摆手,“就在这里做吧!赶紧做完赶紧睡觉!”
任霆川低低叹气一声,由着她掀开被子,笨拙地掀起衣服,从屁股下抽出——
一套卷子。
宋安然坐起身,拉起床上桌子,将试卷啪地甩到桌子上,心急如焚地拉住他的手,“开始做吧,我准备好了!”
饶是见惯风雨的男人,沉默地愣怔了十秒钟。
“你怎么啦?”宋安然皱着小眉头问。
他今晚好奇怪哦。
男人薄唇微启,阖上,紧抿。
微启,阖上,紧抿,欲言又止。
半晌,他嗓音低沉而凉凉,缓声问,
“你说的做,是……做题?”
宋安然飞快地点头。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怀疑的小目光像侦探似的在他脸上逡巡。
他想哪里去了?
任霆川极力保持着风度,不让她看出任何毛病。
“我说的,正是做题。”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好,你坐过来嘛,这样看得清楚点。”宋姑娘伸出小手拉住他的衣角,示意他坐到床边。
任霆川如老僧入定般,神色淡淡,看不出有何变化。
但心里就像爬过上万只蚂蚁。
心痒得很。
有些种子一旦种下,很难拔出根除。
用了一分钟去接受她说的“做”是“做题”这一事实。
偏偏这缺心眼的丫头,一点都没发现她误导了他。
很好。
做题。
他满脑子想的就是做题。
只不过是做人生的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