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连忙过去扶住他,“你别勉强!医生说你要休养一段时间。”
“我没事。”祈子渊朝她眨眨狭长的眼眸,脸色虽然苍白,五官依旧英气逼人。
见他还能开玩笑,宋安然心头的大石总算落下。
她目光落在茶几上铺得满满当当的五星级早餐,一时有些不解。
祈子渊看了任霆川一眼,凉凉地说,
“我不爱吃那些早餐,某人就给我脸色看了,有这样对救命恩人的吗?”
任霆川被他“批|斗”,难得一见地没有顶嘴。
宋安然知道,他是为了她才忍住脾气。
毕竟他不欠祈子渊的恩情。
她走过去,把自己带来的早餐放到床上小餐桌上,笑着问祈子渊,“你看看这些合不合胃口?不喜欢的话,我再去买一些。”
她带的是城中老店现做的中式早餐,打开还冒着腾腾的热气,祈子渊满意地点头,瞥一眼杵在旁边的任霆川,
“这才是应有的态度。”
宋安然莞尔,出声维护任霆川,“他不懂这些,你别怪他。”
任霆川看着她和祈子渊相处得如此和谐,心中的苦涩愈发浓重。
垂在腰间的手紧握成拳,骤然松开,再次紧握。
祈子渊忽然叹口气,若有其事地跟宋安然说话,眼神却是看向任霆川,
“可惜我的手现在举不起来,”
宋安然马上get到他的意思,热心地捧起一碗粥,“我喂你吧。”
任霆川沉着脸,忽然横过一只手夺走她手上的粥,没好气地跟祈子渊说,
“我来。”
祈子渊唇角扬起得逞的笑意,心安理得地接受,“那就麻烦任总了。”
不一会,他又开始指挥任霆川,
“我要吃小笼包。”
“不是,大哥,你连小笼包和灌汤包都分不清吗?”
“粥太烫了,吹凉。”
任霆川:“……”
宋安然站在一旁,看着任霆川铁青着脸,和祈子渊脸上耀眼的笑,忽然觉得还挺和谐的。
倒是委屈任先生了,他平时只有指使别人的份,哪有人敢指使他。
一顿早餐下来,任霆川虽然脸色不好,但对祈子渊有求必应,他自己倒没吃上一口。
等祈子渊吃得心满意足,祁屿回来换班了,任霆川径自起身收拾垃圾。
宋安然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朝他笑脸盈盈的,声音又轻又软,
“辛苦你啦。吃点早餐吧,你刚才没吃。”
任霆川抬眸看了眼祈子渊,见他目光转过来这边,他温声对宋安然说,“你喂我。”
宋安然失笑,他还是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好吧,念在你刚才伺候周到,轮到我喂你啦。”
“我要喝粥。”任先生很自然地“使唤”她。
宋安然捧起一碗粥,刚想送到他嘴边,被他止住,“吹一下。”
他是小孩子吗还要吹吹?
想到他刚才受了祈子渊的气,宋姑娘不想拒绝他,低头认真地给他吹粥。
不远处的祁屿看不下去了,“我说你们夫妻俩有没有考虑过在场两名单身狗的心情?”
任霆川抬眸挑眉看他,眼神里隐隐藏着炫耀之意,无情答道,“没有。”
祁屿:“……”
祈子渊:“……”
“吃个小笼包。”任霆川低声诱哄道。
宋安然今天耐心极好地把他当大爷伺候。
收拾完,任霆川起身,顺手牵着宋安然。
祈子渊坐在床上,看着他们十指交叠,眸色黯了黯。
“霆川,你要上班先走吧,我想留下来陪陪子渊。”宋安然温声说,转头给祁屿告假,
“祁总监,我想请一天假。”
祁屿点头默许,眼神看好戏地看向任霆川。
任霆川心里倒没那么好受了。
以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祈子渊的身份,让她跟他多待一会,任霆川都觉得很危险。
他抿唇不语,将宋安然拉到走廊上。
走廊的阳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从宋安然的角度看上去,他眼神里的柔情几乎溢出来。
额,任先生什么时候这么直接了?
“陪我去上班,好不好?”
他现在只想把她揣兜里带走。
“为什么呀?”宋安然不解,看着他眼里难得一见的闪过一抹不安和不舍,好像失去她一样。
宋安然以为昨天发生的意外让他担心了,小手抚上他的手臂,放柔声音哄道,
“子渊现在的情况,我还不放心,他是因为我受伤的,我想为他多做点什么。”
任霆川理智上是能理解的,但心里那只蛰伏的野兽正在慢慢苏醒,他暂时竭力将它困在牢笼里。
当理智被淹没,他不知道会为了她作出什么事情。
宋安然还想继续往下说,兀地被他伸手紧紧拥入怀里。
他的力气很大,几乎把她扣得动弹不得,钢铁般的身躯紧紧贴近她,她几乎无法呼吸。
“霆川,你怎么了?”宋安然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声音软软地安抚,“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男人冷冽深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宋安然,昨天我说的还记得么?”
宋姑娘开始装傻,“不记得了。是什么?”
任霆川不拆穿她,伸手掐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恶狠狠地说,
“你说你爱我,不能离开我。”
宋安然从他怀里退出来,秀眉轻蹙,“我哪有说后面那句啊。”
她没说过,她不承认。
任霆川扣住她后脑勺,自顾自地说,“反正我信了。”
“不许离开我,知道吗?”
也许是昨天的意外让他患得患失,宋安然难得的没有跟他辩驳,回抱住他的肩胛骨,
“好。你快去上班吧。”
“晚上姐夫生日,我过来接你。”
宋安然温和地回,“好。”
任霆川继续抱着她将近五分钟,而后才缓缓松开她,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楼下,陈默已经开车在等候。
男人坐进车里,开始吩咐陈默,“恒远去年收购的海外公司,你整理一下公司资料和财报数据给我。”
陈默不明就里,点头应下。
“先生,那祈子渊怎么办?”
他替任总感到焦急啊,先生咋还顾着工作呢,万一不留神,太太被祈子渊抢走了,这可怎么办呀。
“我有分寸。”
男人从车窗里抬起头,看向楼上的一间病房,眼神深深。
祈子渊,是一定要走的。
他不能容忍他待在宋安然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