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迟疑地问,“你没事啦?”
任霆川想到她刚才的莽撞,心里还是有些后怕,没正面回答,而是拿起花铲,挑眉反问一句,“你说呢?”
宋安然一脸懵逼。
啊这。
她怎么知道他有没有“问题”啊?
然而任先生气在头上,不打算搭理她,径直朝小花坛走去。
“等等我!”宋安然连忙追上去。
三个人齐心协力,松土,间隔铺上种球,铺土,浇水,忙得不亦乐乎。
做完一圈活,宋安然的额头很快冒一层汗。
她拍拍手上的土灰,看着小花坛,一脸自豪和满足感。
春天快到了,充满生气与期待的季节!
期待它们长出多彩灿烂花朵的一天!
种完花,任老太太热情地拉着她上二楼房间,踮起脚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白色丝质收腰连衣裙。
任老太太拿着裙子在她身上比划着,目光里是慈祥的爱,“看看喜不喜欢?我逛街时看到这条裙子,觉得很适合你,小然,你喜不喜欢呀?”
宋安然的目光落在裙子上。
是一条米白色丝质收腰A字连衣裙,有点像公主风,袖子是蕾丝的,圆形领口有一圈莹白的珍珠,腰间点缀着一个大的天丝蝴蝶结,穿上去感觉会仙气飘飘的。
听着任老太太慈爱关怀的语气,鼻头发酸,她情不自禁地吸吸鼻子。
真正是她奶奶的人却对她置之不问,甚至恨之入骨,而任霆川的奶奶却对她好像孙女一样,对她比对任霆川还要好。
宋安然伸手接过裙子,眼角泛红,朝老人莞尔道,“喜欢的。”
任老太太露出欣慰的笑容,安抚般拍拍她的肩膀,“喜欢就好。”
宋安然有些触景生情,声音低低的问,“奶奶,如果我没有和霆川在一起,您还会这样对我好吗?”
她知道这样问有点唐突,问出口的瞬间,自己仿佛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任老太太无奈一笑,不客气地伸手捏捏她的脸颊,“你这孩子想什么呢。”
“你长得漂亮,又乖巧礼貌,对老人那么有耐心体贴,愿意花时间陪我玩,我要是早点认识你,也会喜欢上你的呀!”任老太太推着她出房间,“快去试裙子给我看!”
宋安然感觉心头有一阵暖流缓缓趟过,涓涓细流,却带给她持续的温暖。
回到自己房间,她套上了裙子,意外地很合身。
她自我感觉很好地在落地镜前转几个圈,然后小跑着出去,打算给任老太太看看。
一打开房门,她便冲出去,毫无预兆地碰上一堵硬硬的肉墙!
宋安然疼得龇牙咧嘴,鼻子被撞到眼泪挤出来了。
她捂着鼻子不悦地盯着高大挺拔的来人,“你干嘛站在我房间门口!”
“奶奶让我把手机还你。”任霆川面无表情,手上拿着她的手机。
宋安然微窘,讪讪地拿回来。
任霆川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她,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惊艳。
她本就肤白,米白色的裙子衬得她的肌肤如牛奶般丝滑,领口锁骨精致漂亮,腰身纤细绵软,看上去一把就能掐住。
偏偏她的眼睛透着干净和清澈,令人觉得凡生出一分亵渎之心都是罪恶。
男人炙热的眼神,继而落在她纤细的小腿上,发现左腿一片莹白的皮肤上透着淤青。
他俊眸骤缩,想拨开她的裙子看清楚些,出于礼节还是顿住手,
“你的腿怎么了?”
“哦,在祠堂不小心磕到的。”宋安然面无表情地撒了谎,她不想让他知道是宋老太打的,以免再生事端。
她的小眼神自然逃不出任霆川的法眼。
男人俊眸划过一丝无奈,领着她大摇大摆走进她的房间,不由分说地将宋安然摁坐在床上。
“你想干嘛啊?”宋安然瞳孔骤缩,防贼一样地看着他。
这可是她的房间呀!
他该不会想报刚才的“杀弟之仇”吧!
“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有问题的话,我帮你找医生来看看……”
任霆川没理会她的胡言乱语,径自从角落的五斗柜里找出医药箱,单腿在她床边蹲下。
“伸腿。”他面无表情地说。
宋安然才恍过来,原来他想给她擦药油。
她怕疼,小心翼翼地伸出半截小腿,弱弱地说,“轻点,我怕疼。”
任霆川瞥她一眼,然后从药箱里找出药油,倒一把在手心揉热,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小腿,眼神愣怔几秒钟。
掌心里的质感温润细腻,令人忍不住多摸几下。
他敛起纷乱的思绪,随后把药油轻轻捂上去。
“啊!!”宋姑娘双手往后枕在床上,疼得皱起包子脸,吃痛地大叫。
没碰它时不觉得疼,碰一下就疼得飞起。
任霆川顿住,抬眸瞥她,然后凉凉地说了一句,“有我疼么?”
“额……”
她又不是男人,咋知道那里被撞到会有多疼!
但终究是她的错,现在又是人在砧板上,只好做小伏低,“没你疼。但你还是轻点,轻点……啊!”
门外。
任老太太把耳朵贴到门上,听着里面不时传来女人的叫声,还掺杂着一些莫名暧昧的对话。
宋安然:“……啊你轻一点!”
任霆川:“轻点怎么行,现在用力点,以后就舒服了!”
任霆川:“乖,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
任老太太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捂着嘴巴悄悄走开了。
她的孙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行动力杠杠滴!
第二天。
宋安然一大早就收到宋如凯暴躁如雷的电话。
原因是他们找另一个专业的字画鉴定大师做鉴定,确认那幅画是柳易真迹。
宋老太冲着去找宋维拿回那幅画,却被告知,他已经将画转让出去,买了两千八百万,全数捐给慈善基金会了。
虽然当时宋安然明确宣布自愿赠与给宋维,但三表叔自知宋老太肯定会回来抢画,他作为后辈,在情面上很难拒绝。
而这么好的画在她手中染上金钱的俗气未免可惜,便连夜将其转让给基金会。
宋老太因此气得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