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振鸿起身：“进去看看。”
一众人跟在身后，往里面走去。
殷氏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姜振鸿见状，觉得有些奇怪。
指着床上道：“她怎么一动不动？”
大夫原以为只是殷氏累了，现在一看，直冒冷汗。
他抹了抹额头道：“兴许，兴许夫人睡着了？”
姜青青在后面小声道：“母亲还睁着眼睛，怎么会是睡着了。”
一旁打水的丫鬟被叫住，丫鬟站在一旁不敢动弹。
姜雨彤柔声道：“不要害怕，有话你就直说。”
这是之前被姜雨彤帮助过的丫鬟。
听到姜雨彤所言，连忙点头。
姜振鸿言道：“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清晨丫鬟和姜雨彤是一起进来的。
那时殷氏刚睡醒，也没多大动作。
于是丫鬟想想道：“早上一来，夫人就是这样了。”
大夫奇怪道：“不应该，不会是之前吓到，伤到哪里了吧？”
闻言姜振鸿脸色猛地变差：“那你还不赶紧好好看看！”
大夫被呵斥，连忙点头上前查看。
之见大夫细细检查了许久，都没有个所以然出来。
姜雨彤走到床边，低声朝着大夫低语两句。
一旁人看上去，似是在安抚大夫。
随后姜雨彤朝着姜振鸿道：“爹爹，不如让我来吧。”
大夫闻言，顺势起身，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出声。
见状姜振鸿只好点头：“你小心些，查出了什么就说什么。”
姜雨彤应声过后，走到床边坐下。
指腹落在脉搏上，细细探寻一番。
不过片刻之后，姜雨彤心中就像是被一桶凉水泼过一样。
她收起冷淡的脸色，起身道：“主母无事，更是大喜。”
这句无厘头的话，听的姜振鸿不明所以。
但是站在一旁的大夫，瞬间就明白了。
不等姜振鸿再问，姜雨彤就道：“主母有身孕了。”
刚刚她给殷氏把脉，谁料发现了这样的惊喜。
这殷氏也是有福气，都这样折腾了孩子还没掉。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怀上的，只不过，怕是留不住了。
这孩子是无辜的，姜雨彤并不否认。
但她也从未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人。
她母亲这些年受过的罪，就由这个小的来抵消了吧。
殷氏此时正躺在床上，听到这话，眸中的厉色也消散了半分。
姜雨彤站在床边，似是居高临下一般的望着她。
“主母可要好好保重身子，不然哪里磕着碰着了，伤着孩子了可不好。”
这两日以来，姜振鸿对殷氏的耐心日渐消磨。
但现在忽然间听闻殷氏怀有身孕，态度立刻就变了。
甚至对殷氏的喜爱，更甚以往。
一旁的姜青青和姜怀川也是面露喜色。
姜振鸿看出姜雨彤的不悦，看也能理解。
于是拍拍她的肩道：“你若是身体不适，就先去休息吧。”
心中不悦，自然不愿多言。
姜雨彤点点头就退了下去。
绿萝跟在姜雨彤身后，见她面色不佳。
下意识道：“小姐，这孩子，留吗？”
许是因为在宫中待得太久了，绿萝早已有了这样的习惯。
姜雨彤没觉得什么，只是片刻后，绿萝被自己吓了一跳。
原以为出宫后会变得不一样，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情，还是这般。
姜雨彤摇摇头，今日阳光正好，只可惜照的不是她。
“她对我母亲做的那些，对我做的那些，都要一一讨回来。”
这具身体的记忆中，有许多悲痛残忍的回忆。
姜雨彤不去想便不会感到难受和震惊。
方才回忆如水涌来。
凭什么她的母亲受那么多苦，而殷氏却可以子女双全。
稳坐相府夫人之位？这实在是不公。
绿萝明白了姜雨彤的心思，也不再多言。
时光似水，殷氏在姜振鸿的精心呵护之下，恢复了过来。
但是对于那段时间的恐惧，依旧记忆深刻。
导致有一段时间，完全是躲着姜雨彤的。
不知是以为自己怀孕了，但心姜雨彤出手，于是就没追究。
还是真的被吓得不敢追究。
春节也已过去许久，宫中朝政渐渐恢复。
多次姜振鸿都想找姜雨彤过去谈话。
不用想姜雨彤都能知道，为了什么。
因为故意躲着，姜振鸿也没办法。
姜雨彤坐在院中，算着日子。
“绿萝，主母已经怀孕多久了？”
绿萝放下手中的笤帚，想了想。
“已经五个月有余了，都快步入夏日了，说来时间过的也快。”
姜雨彤忽然间提到殷氏身孕，也想起了当初姜雨彤所言。
她走到姜雨彤身边，蹲下身小声道：“小姐，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阳照到姜雨彤面上，使得她眯起了眼。
“自己掂量掂量。”
想了想，绿萝言道：“小姐，当初你说，那孩子不能留的。”
姜雨彤点点头：“然后呢？”
“小姐，现在已经五个月了，时候刚好，若是再晚，动手了恐怕老爷会追究的。”
闻言，姜雨彤轻笑：“我又怕他追究？头三个月确实好流产，但不够刻骨铭心。”
她要殷氏日日夜夜感受那孩子的心跳，要她觉得温暖幸福。
这时姜雨彤再出手，让那孩子流掉。
现在已经五个月，殷氏对那孩子必然产生了不可分割的感情。
甚至于是依赖的情感，再大了些姜雨彤怕那孩子福大命大。
若是最后流不掉，真就是可惜了。
姜雨彤稍稍偏头，不去直视阳光。
“差不多就动手吧，不想留了，你有办法么？”
绿萝面上带笑，点点头：“小姐放心，这点手段，绿萝还是有的。”
在皇宫之中，即便没有干过这种事情，也听过不少。
手段绿萝不缺，于是当夜就动手了。
姜雨彤正在悠悠看书，没多久绿萝进来，手中端着糕点。
“小姐，你放心，已经安排妥当。”
姜雨彤不知绿萝是如何动手，也没有去问其过程。
只知不到十天，那殷氏的孩子，就莫名流产了。
那天殷氏哭的直接昏了过去。
孩子流产母体受损，姜振鸿气的要将相府翻过来查。
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是姜雨彤干的，但姜振鸿没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