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见到殷氏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姜雨彤心中更冷下了一分。
此时正是用早膳的时候，婢女门鱼贯而入。
一道道菜端了进来，这是姜雨彤第一次见到，相府的主子的吃穿用度。
平日里的衣裳都能见到，但是衣裳都是一样的，每人每个季度几套。
但是吃食上，姜雨彤是第一次见到。
平日大家都是在一张桌上，体现不出有多特殊。
现在但看，殷氏的待遇确实好得不得了。
也不知自己的母亲在相府时，是否也是这样的待遇。
不过不用想，容筝那样节俭的人，自然是不会铺张浪费的。
瞬间姜雨彤对殷氏的坏面孔又多了一分。
而姜青青却如同家常便饭一样，从容坐下。
自从四年前开始，她一直都是过的这样的日子。
好日子过惯了，已经忘了当初身为妾室子女所遭受的耻辱了。
姜雨彤心中冷笑，这对母女，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姜雨彤有意搞垮她们，必定誓不罢休。
殷氏见到姜雨彤站在那边，连忙道：“赶紧坐下啊，免得一会儿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这个当主母的欺负嫡小姐呢。”
随后姜青青就在一旁低笑起来。
姜雨彤并不介意，自己寻了个地方，就坐了下去。
一直等到二人用膳结束，姜雨彤才继续道：“所以主母，您答应彤儿的呢？”
殷氏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可以绕开。
可惜姜雨彤并不顺遂她的心意，继续开口重复。
几乎是几句话的功夫姜雨彤就能重复一句。
殷氏被问的实在不耐烦了，正巧婢女都退下去送东西了。
于是殷氏也不打算再隐忍，立即道：“你到底要说到什么时候？我念及你是一个嫡女，所以对你忍耐，但是你母亲早就不在这京城了，老爷也未必记得那个贱女人的好，你在这里卖惨是卖给谁看？”
殷氏全当姜雨彤是个小孩子，于是肆无忌惮的说着。
就连姜青青都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殷氏依旧口无遮拦。
她噌的站起身走到姜雨彤面前，指着鼻子道：“容筝那个贱女人，若不是当初她用了手段让容家和姜家联姻，这姜家的当家主母的位置从一开始就是我的！我又何须忍这么久？”
“我自从见过老爷后就彻夜难眠，幼时等到少女，又要多少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跟那个贱女人一样，让人讨嫌厌恶！”
一句句下来，姜雨彤看起来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一步步往后退去。
直到身后碰到了东西，她才像是猛地惊醒一般，冲上前推了殷氏一把。
这一下用尽了姜雨彤的力气，殷氏直接跌倒在了地上，这一跤摔得不轻。
姜雨彤满脸泪痕，等着殷氏有些疯狂，吼道：“你才是贱女人！彤儿讨厌你！你凭什么说彤儿的母亲！你只会欺负彤儿！你才是坏人！彤儿讨厌你！”
随后姜雨彤立刻哭着跑开，离开了宜春院。
一路离开相府，就连在花园散步的姜振鸿都见到了姜雨彤哭着跑开。
他眉头紧锁：“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旁的管家见到姜雨彤那般，回到：“兴许是被谁欺负了吧，二小姐毕竟是小孩子心性。”
说罢就听到侍女在不远处就大呼小叫。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老爷！”
这一声声的喊得姜振鸿脑仁疼。
等到那丫鬟走近，管家立即大喝道：“说什么不好！老爷好着呢！”
婢女立刻跪下，噗通跪在姜振鸿跟前，额头紧紧贴着地面，浑身颤抖着：“老爷，出事儿了。”
姜振鸿原以为是姜雨彤的事，于是慢悠悠道：“你先把气儿喘匀了再说。”
于是婢女立刻顺气，等到差不多了于是道：“老爷，夫人被二小姐推到了，留了一堆血！”
听到这话，姜振鸿立刻就站不住了，大骂道：“蠢货！怎么不早说！”
丫鬟跟在身后，有些欲哭无泪：“老爷，您不让我说啊。”
姜振鸿此时没工夫和一个小小的丫鬟计较，赶忙去了宜春院。
宜春院是殷氏居住的院子，即便是抬了正，也不能去姜振鸿的院子住。
来到宜春院，大夫已经先一步进去了，此时殷氏正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
姜振鸿一路上都心慌的不行，总觉得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走进屋中。
地上的那一滩血已经被人收拾了，换了一个新毯子上来。
见到殷氏时，姜振鸿心疼的不行。
他冷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早膳用完之后，因为菜品太多，丫鬟都送菜去了，没有一个人在场。
只有一个在门外扫洒的丫鬟弱弱开口：“老爷，奴婢恰好在外，知道一些。”
姜振鸿视线落在丫鬟身上，言道：“说！”
丫鬟立即开口：“奴婢正在院子里打扫，就听到主母高声说了些什么，再后来就是二小姐撕心裂肺的声音，然后就看到二小姐就推开门哭着跑了出来，最后是大小姐，喊人过来看到了主母留了许多血倒在地上。”
这丫鬟开口的第一句，就得罪了殷氏。
她在赌，并是不在赌姜雨彤有多得宠，以至于后面换个新主子。
而是在猜测殷氏是否是怀孕。
若是这样流产了，定然是一段时间没人伺候老爷。
没了子嗣，老爷一定会对她冷淡。
这偌大的相府之中，老爷身边只有这么一个人，到时候她再下点手段，还愁不能上位？
多年来不是没有人有过这样的心思，在深宅大院里面，是最不足为奇。
但是那些人都被殷氏弄死了，现在殷氏元气大伤，刚好是她出头的机会。
谁不想把握住？更何况她的姿色也不差。
果不其然，姜振鸿注意到了这个丫鬟。
一旁的大夫已经诊断完毕，起身朝姜振鸿道：“夫人怀孕已经有三十多天了，头三个月是最要紧的，现在狠狠摔了一跤，这孩子保不住了，建议立刻拿掉，不然到时候伤及母体，两个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