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见到窗开了，端着盆子开门走了进来。
她将木盆放在桌上，拿起架上的斗篷，盖在姜雨彤身上。
轻言道：“小姐，天冷了，还开着窗呢，别冻着了。”
姜雨彤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点点头。
她言道：“彤儿今日还要去学堂，现在就洗漱吧。”
刚下雪的天没有那么冷，姜雨彤身上穿了件梅花袄子和冬梅织金马面。
看上去暖和的很，因为路上不方便，姜雨彤到了学堂前，将斗篷解下来递给了绿萝。
绿萝接过斗篷：“小姐，不穿着吗？”
姜雨彤摇摇头：“彤儿先进去了！”
抬脚刚要进门，就见到了一人在远处往这边走来。
凝眸一瞧，竟然是苏执。
外头稍冷，姜雨彤先一步进了屋子。
屋内点了炭火，窗门也都关上，暖和极了。
姜雨彤坐在位上搓搓手，静等着苏执来。
上一次考试他临时就走了，本来想要问一问靳长空的。
谁料走之前被打岔，就这么忘记问了，直到回到屋中坐下才想起来。
片刻后苏执走进屋中，手中捧着一卷竹书，放在案上，而后走了下来。
见到姜雨彤，他像往常一般，道了声早。
姜雨彤点点头，下一秒夫子出现在门口。
待到夫子悠悠开口时，姜雨彤才往苏执那边偏了点身子：“嘿。”
苏执放下手中书卷，抬眸看向姜雨彤：“嗯？”
“上次考试的分数已经出来了，希望你们心里都有个数，这次最低分是18分……”
夫子在上面念叨着，说到那个十八分，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姜雨彤从桌上抽了本书挡在自己面前：“你上次该不会是怕自己夸下的海口无法成真，怕打脸就先走了吧？”
夫子看向姜雨彤这边，察觉到视线的姜雨彤立刻将书放下坐正了身子。
夫子冷哼一声：“某个人不要在上课的时候肆无忌惮，你们在下面干什么我看得一清二楚！”
苏执轻笑两声，不再做声。
对方不说话，姜雨彤自然认为是自己猜对了。
心里高兴的嘚瑟了几秒，就听到夫子在上面报成绩了。
“本次考核第一依旧是苏执，这次发挥很好，皇上很满意，下次要继续努力。”
说罢朝着苏执笑了笑，脸上的笑意是姜雨彤从未见过的和蔼可亲。
苏执站起身，在姜雨彤身旁低语：“那道不是，恐怕要让姜二小姐失望了。”
说罢上前拿过自己的卷子，姜雨彤脑海中萦绕着夫子说的话。
按下自己的手，脸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
为什么？苏执这人居然能够拿到第一名？
想到自己曾经放下的狠话，姜雨彤只觉得丢脸。
夫子目送着苏执走下去，又见到姜雨彤在座位上捂脸。
“本次最低分，姜雨彤，但凡你上课多听听你也不至于这么点分数！”
自知理亏，姜雨彤缩着头不做声。
夫子不再与她一般见识，将卷子放在了一旁，姜雨彤灰溜溜的上去拿。
拿到卷子感到一阵心累，这与自己以往学到的知识完全不同！
让她根据一个字来写出自己所联想到的，讲出自己的认知见闻想法等等。
她来到这里不过数个月，也从未熟读过这个国家的古书籍。
更不知道这个国家的治国方法，君主更偏向哪个，哪一种的言论分数会高。
她什么都不知道，而这些东西往往不会在课上讲出来，因为是自己去探索发现的。
顶多私下找夫子，提点两句罢了。
看着卷子上的分数发愁，回家之后也不知道姜振鸿会怎么批评自己。
一想到殷氏和姜青青看到她的成绩就要阴阳怪气，就立马头疼起来。
苏执凑到姜雨彤身边，点了点她的卷子：“怎么，谁说我能及格她就能拿第一的？”
姜雨彤瞪了眼苏执，将卷子丢在桌上：“你不讲武德在先。”
苏执轻笑，疑问道：“我又哪里不讲武德了？”
姜雨彤一把拿过苏执的卷子，看着上面的分数咂咂嘴：“你隐瞒实力，这属于欺骗！”
苏执顿觉委屈：“我可从未说过我成绩不好，并且细细想来，我还有说过自己考得还不错。”
姜雨彤捂着耳朵摇头：“不听不听。”
见到对方耍赖皮的样子，苏执无奈的摇摇头。
上面夫子的卷子已经发完，看着姜雨彤言道：“今日你们温习一个时辰就回去吧，姜雨彤来我书房一趟。”
刚准备收拾东西开溜的人瘫了下来，她拉住苏执的衣袖：“他骂人凶吗？”
苏执摇摇头：“并不，用内府学子的话来讲就是，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姜雨彤知道，自己凉透了。
在座位上磨磨蹭蹭许久，直到人都走光了，这才起来往外走。
夫子的书房并不远，一靠近就听到里面的人在不断抱怨着什么。
似乎听到了靳长空的声音，姜雨彤猛地打了个激灵。
走到门前，叩响木门。
夫子的声音由内响起：“进。”
推开门，姜雨彤往里探头，靳长空和夫子正坐在椅子上，桌上还摆着两杯冒着烟的茶水。
姜雨彤转身关上门，随后慢慢走了进去，脚落在地上，都没发出什么声响。
夫子有些不满，看着姜雨彤言道：“嬷嬷没有教过你么？女子家走路落落大方一点！你这猫手猫脚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做贼的。”
靳长空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茶杯悠悠晃了晃：“说说吧，这次成绩为何这么低？”
夫子会有许多个，但是只是在每次刚开学的时候有两三个。
等到短暂开启的课程结束，就只剩下这一个夫子了。
之前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课程，靳长空也没强制姜雨彤去上。
姜雨彤手上小动作不听，捏着衣角扭捏道：“老师，你听我解释。”
靳长空点点头：“嗯好，听着呢，说罢，若是没有个合理的解释，你就去将第一名的卷子抄个百遍。”
听闻数量，姜雨彤一时间没忍住：“百遍？”
声音顿时拔高，夫子有些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