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彤起身,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走下床去,随手披了个衣裳:“说来听听?”
靳长空走过去:“那人出现了,是个女子。”
姜雨彤点点头:“她约了我昨夜见面,但我没去。”
但是为何,今日还在那处等着?
莫非另有情况?
心中疑惑,姜雨彤看向靳长空:“七爷,你身边有什么信得过的丫鬟吗,想借来用用,应付家中长辈。”
靳长空抬眸:“殷氏?”
“啊?”
姜雨彤微微愣神,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靳长空解释道:“你那个后母。”
姜雨彤点点头:“哦哦。”
后母确为殷氏,不过她不曾在什么场合里见到旁人这么喊她,府中也皆是主母称呼,一时之间竟给忘了。
靳长空似是想到什么,道:“殷氏这两日是否找你麻烦?”
除了丫鬟之外,好似没了。
于是姜雨彤摇摇头。
靳长空摊开手,手中握着瓷瓶子:“打开看看。”
碰倒瓷瓶被握的暖和,拿在手中也是温热。
晃了晃瓶子,里头装着的是液体。
姜雨彤将瓶子打开,拿出器皿倒出一些瞧了瞧。
“又是水银?”
靳长空道:“这水银并非什么罕见之物,但普通人手中,是不会有的。”
言外之意,这下手的人,不是个普通人。
姜雨彤将水银倒回:“在哪见到的?”
靳长空看着屋子东南角:“殷氏院子树下。”
姜雨彤稀奇出声:“你是怎么在她院子树下发现的?”
当时靳长空打算去探探风,谁料脚下踩中东西。
等到挖出来,便是这个了。
听到经过,姜雨彤哭笑不得,这殷氏也算是倒霉。
不过殷氏行事这么多年,不会是个没脑子的。
就算做不到让这些水银消失。
也不至于直接埋在树下。
也就是说,殷氏还打算拿出来用?
似是想到什么,姜雨彤问道:“殷家怎么样?”
靳长空拿出一个本子丢到桌上,随后坐下翻了起来。
姜雨彤坐到旁边,眼见着书页往后翻,几乎到了末尾。
等到见到了殷字,这才停下。
姜雨彤觉得稀奇:“七爷还有这种癖好?”
搜集别人家底信息,这种东西在外面倒卖的可不少,但都没这么详细。
靳长空不禁黑脸:“乱想什么呢。”
姜雨彤努努嘴,随后看向书页。
这书上记载了殷家上上下下有名分的主子。
从上望到下,这么一代代下来,找到了殷知灵这个名字。
上面有所标准,便是相府现在的主母。
殷家现在已经登不上什么台面,但是历代家底丰厚。
一直到现在也累积了不少资产,不过是在朝廷之中没有一席之地。
在这里除了皇商外,商贾并不太被看中。
除非手中有稀缺资源亦或者有权。
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就是这么现实。
“殷家以前会与江湖上的人有所合作,也知晓毒术不少,不过并未有人学习,有的也仅仅只是药单和方法,殷家家法严厉,没人敢触碰,殷老爷子出面也是说得上话的,只是现在不入流了。”
合作方面之多,人脉广,资源多。
殷知灵作为这一代唯一的女子。
手中若是有什么旁人没有的东西,也不稀奇。
靳长空往后翻了几页:“这不是重点。”
随后指了指新的一页道:“这才是。”
新的一页,赫然写着西褚夫人。
没有上代没有下代,但是却排在了中等位置。
上面只有草草一页,并无多少记载。
想来书写之人,对西褚夫人了解并不多。
姜雨彤仔细瞧着,没发现过什么不对劲。
靳长空出言解释:“西褚夫人,与你娘亲有过梁子。”
此话一出,姜雨彤瞬间懵了。
为什么这二者之间会有所联系,她根本没这个记忆。
靳长空看出她的茫然,解释道:“是上一代的恩怨。”
姜雨彤尚且年幼,不知道也属正常。
更多的靳长空便不再多说:“时辰到了,本王先走了。”
东西留了下来,姜雨彤看着本子,陷入沉思。
兴许是在西褚夫人行走江湖之时与娘亲结下的梁子。
但是这件事情,又为何跟殷氏有所联系?
若是西褚夫人因为恩怨所以牵连姜雨彤,不难理解。
难不成殷氏和西褚夫人之间,还有什么关联?
心中有了这个想法,开出了萌芽就摁不下去了。
次日清晨,靳长空的人就送了过来。
姜雨彤暂留身边,确认人没问题过后,才放下心来。
但屋内的事情,依旧不让她们触碰。
这日是周天,姜雨彤准备出门去弘善堂坐诊。
谁料一脚刚要出门,后脚殷氏就追了上来。
“这是要去哪儿啊?相府这么大还留不住你了?”
殷氏的声音有些尖锐,让人觉得刺耳。
身后跟着姜青青,挽着殷氏的手附和道:“就是啊。”
姜雨彤转过身去:“出去玩呀?不然呢?”
姜青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摆摆手:“诶哟,别说的这么好听,妹妹心里一定很清楚吧。”
姜雨彤无辜脸:“姐姐这是在说什么?彤儿不明白。”
姜青青突然间转变了一种脸色:“妹妹成天出去转,怕不是瞧上了哪家的公子吧?”
姜雨彤就知道不简单,这深宫宅院里除了斗还是斗。
姜雨彤摇摇头:“才不是呢,姐姐说话可是要先想清楚的!”
闻言殷氏冷笑一声:“青儿说错了吗?难道不是吗?”
一旁的丫鬟早已经没了身影,指不定躲在哪儿看戏。
姜雨彤见时候还早,也不介意陪她们玩玩儿。
于是猛地摇头:“才没有呢,就是错了!”
殷氏嘲讽出声:“你一个小孩子家出去玩什么?你见哪家小姐不是规规矩矩的?都是闺房不出半步,你瞧瞧你,你哪里还有半点嫡小姐的样子?”
一旁传来一声轻笑,像是憋不住一般的笑声。
挑头看去,是一个正在屏风后面看戏的。
姜雨彤面上一笑,打算拿她开刀:“出来。”
那丫鬟本想赶紧离开,谁料本喊了过去,面上一点敬意都不曾见到,反而感到一丝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