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院子,兰因见到御医跪在苏美尔面前磕头求饶。
“公主殿下,这使不得呀,使不得呀。用了这药,不仅无法生育,体质弱的还可能丧命呢。”御医语气带着哭腔叙述着。
苏美尔身边的韩妈妈过来推搡御医:“御医大人,您是不愿意吗?之前您在战乱之时瞒着您的正妻在外头养了一位女子。女子不久便有了身孕。长安恢复后,你陪着正妻便离开了。可怜这位女子痴心一片,抱着孩子,历经千难万险,一路颠簸来了长安。现在人都在公主的安排下有了住处。我听说大人您家公子最近夭亡,您正妻膝下无子。您不如按照公主的意愿办了事儿,我们就把您的妻儿送到您府上。您不就又圆满了么?”
韩妈妈越说越动听,而御医越听越发抖。
见御医不答话,苏美尔道:“这儿处理完,我会让皇后娘娘将你重新调入皇宫,离东宫远远的。有皇后娘娘护着,你大可安心。”
御医鼓起勇气回复道:“公主殿下,王妃身体孱弱,曾经流过产,现在也难生养。您让微臣给王妃用药,这药一下去,王妃定是没了性命。到时,太子殿下随便一查便知道是我等所为。微臣死不足惜,可公主您要为此和太子殿下闹得不开心,这显然得不偿失。”
御医虽然害怕,但思路依然清晰,用以退为进的策略进行劝说。
苏美尔听得微微一怔:“你说得可是真的?那女人无法生养?”
御医举掌盟誓:“我以全家人的性命对天起誓,王妃身体孱弱,绝无怀孕的可能。”
苏美尔点了点头,示意让御医起身。
韩妈妈眼里藏着恨,对苏美尔说道:“公主殿下,难道您就打算这么放过那个女人?”
“让她这么死太便宜她了。而且如果毒死她,殿下会记住她一辈子。不如让殿下自己推开她!”苏美尔得意得说道,“只要将她无法生养的这件事让所有人都知道,殿下自然不会让她过门,成为未来的皇后。普天之下哪个王会娶无法生育的女人呢?”
韩妈妈露出欣喜地笑容:“公主殿下英明。”
兰因静静站在角落里看着一切。
被人陷害,兰因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当她听到自己无法生养,终将绝嗣的时候,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被掐灭了。
她眼角藏着泪,轻轻叹了一口气。
苏美尔说得对,洛昱一个心中装着江山的人,又怎么会娶一个无法生养的女人呢?就算洛昱可怜自己,将自己留在身边,十年、二十年之后终究还是会娶其他人。倒不如在这样的境遇之前,先离开,留些体面。
兰因站在那儿,从绝望慢慢变得镇定,又从镇定变得坦然。
她淡然得看着苏美尔得意笑容,悄然转身离开了小院。
这天晚上,兰因缠得特别厉害。
洛昱喘着气躺在床上,兰因又缠了过来。
洛昱笑着搂住兰因道:“因因,你今晚是怎么回事?”
兰因难得娇嗔道:“元嘉,你累了?”
洛昱重重得捏了下兰因的细腰:“让你瞧瞧我累不累!”
两人又缠绵了起来。
就在此时,值夜的弘音奔过来敲门。
“殿下,殿下!”
洛昱埋在兰因的颈间平复着自己的气息。他忍着自己怒气问弘音:“怎么回事,没点眼里见吗?”
弘音知道洛昱要怒了,隔谁在这个时候打扰都要发怒啊,可有什么办法,确实是出大事了!
弘音额头上冒着汉,憋着哭腔回道:“殿下,是宫里出大事了。暗探传来的消息。”
听到暗探两字,洛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他从兰因身上剥离开来,轻声劝慰道:“因因,乖乖睡一会儿。睡醒我就回来了。”
兰因还在余韵里沉沦,逼着眼睛没有回答洛昱。
洛昱迅速穿好衣服,拿着佩剑。弘音趁机附耳说了几句,洛昱的神情更加严肃,加快步子离开了寝殿。
据暗探的消息,卢慧今年一直在四处寻求子的良方,自己喝药养生,还给洛肃服药。不仅如此,还听信了旁门左道,在两人一起的时候使用禁药。洛肃刚开始使用的时候还觉得此物甚好,可是用得次数越多身体反而越发虚弱。
今夜,用了禁药之后,洛肃已经感到头晕目眩,呼吸急促。可一心求子的卢慧根本没有在意洛肃的身体情况,还是按照往常一般扑倒在洛肃身上。
卢慧折腾了几下见洛肃挺着肚子没有动静,忍不住用手拍了拍洛肃的脸。可拍了几下,洛肃依然逼着眼睛没有反应。
卢慧意识到不对劲,慌忙从洛肃身上起来,起脚踢了洛肃几下,可洛肃依然没有反应。她彻底慌了,跪在洛肃身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探到洛肃鼻下。
伸手探了鼻息之后,她立马缩回了手。
卢慧惊恐地瞪着大眼睛,胡乱地从洛肃身边逃开。她本想叫唤外头的宫人,可刚一张嘴,她就意识到不能这么做。她立刻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卢展!应该把卢展叫来!”
她整理好自己的思路,随即慌忙套上衣服,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让心腹宫女前去让卢展秘密进宫。
洛昱一路策马狂奔,来到皇宫大门,遇到禁军阻拦。这一方的禁军头目最近投靠了卢展。洛昱遇到这样的情况就知道大事不妙,卢慧已经打算和卢展联手,谋夺礼朝的皇位。
洛昱无声地眯了眯眼睛,眼神中露出冷酷的机锋。他示意身边近卫做好迎战的准备。而他身后陆续到达了他所亲信的禁军。
一声令下,皇宫大门开始了一场正面的冲突。守城的将领不知道宫内发生的情况,只是奉了卢展的命令,镇守城门。他没想到洛昱会动真格,真的调集精锐进行战斗。
战斗没开始多久,守城的禁军就纷纷败退,缴械投降。
洛昱也没作多久逗留,冲过桎梏,骑马直奔禁宫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