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峥从凉亭走到长廊上,昏黄的灯光映衬着他那张刚硬的面庞,熟悉的气息铺面而来,与以往不同的是,韩峥的额头上多了一道刀疤。
“几个月不见,你已经认不出我了吗?”韩峥微笑着,缓步走向洛挽星。
嗅到危险气息的洛挽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间接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韩峥眸色一厉,站在原地不再往前,“挽星,你怕我?”
“你不是韩峥。”洛挽星语气肯定,“韩峥从来不会利用脏脏的手段来达到目的,他比你善良,比你温柔,虽然韩峥已经死了,但他在我的心里依旧活着,你不是他!”
殊不知洛挽星的这些话,像刀渣子一样落满韩峥的心头。
“我曾尝试过正大光明地得到你,后来我发现不可能,我承认我最近的这些手段不太干净,但我滥杀无辜,不是吗?”
韩峥的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眼眸闪烁着冷光。
“挽星,如果你喜欢以前我们在国外的生活,我们依然可以像以前一样相处,我会好好待你和你的孩子。”
从韩峥假死欺骗洛挽星开始,一切都回不去了。
“你连你的真实身份都不肯告诉我,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和你在一起?”洛挽星的声音凉薄,眼眸闪烁着无限的悲哀,“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你就已经在骗我,现在呢,你的口中还有多少句实话,我已经不想去猜。”
在来这里之前,洛挽星不清楚对方的真面目和来头,心情紧张忐忑,她已经做好一切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没有想到对她步步紧逼的人,是她最好的朋友,甚至被她当成亲人对待的韩峥。
洛挽星的思绪逐渐清明,她的脑海中飞快地闪现回国后发生的一切记忆,其中包括丽萨一声不响地前往H国的真正原因,她隐约察觉到了某个残酷的真相。
“你在手机里告诉我,丽萨因为某次任务被击杀,她的死与你有关,对不对?”洛挽星的视线紧紧地盯着韩峥,“因为她撞破了你的某个秘密,所以你一不做,二不休把她除掉。”
韩峥眸色渐深。
“还有我的儿子厉景澄,他在商业街被人绑走,是你暗中授意宁婉婷那么做的,对吗?”
“宁婉婷每逢困境都会有人救她,背后提供势力帮助的人,其实一直都是你,事到如今,你不用刻意隐瞒,其中还有什么是我猜不对的,你现在全部告诉我,怎么样?”
黑暗中,韩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挽星,你一向很聪明。”
洛挽星的呼吸陡然变得沉重起来,一股滔天的怒意冲破她的理智,她几个跨步冲到韩峥的面前,双手揪住他的衣领。
“景澄呢,你们把他藏在了哪儿?”
“他很好,没有生命危险,我的人会好好照顾他。”
洛挽星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韩峥的脸上。
韩峥踉跄地靠在栏杆上,擦掉唇角的血迹,没有还手。
“你口口声声说会好好待我的孩子,结果你却私下里给子安下毒,派人绑架景澄,给厉氏找茬,韩峥,这就是你真心待我好的表现吗?这样的你,让我感到恶心!”
“我要是不逼你,你会主动来找我吗?你的眼里,只有厉修寒一个人而已,挽星,我也是被逼急了,你要体谅我的心情。”
韩峥淡淡一笑,脸部疼痛的肌肉让他笑起来的时候,表情特别难看。
“子安所中的毒素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把解药注射完毕十分钟后就能恢复如初,不会有后遗症,至于厉景澄,他也是你的儿子,欺负他的人,我已经替你收拾掉,而厉修寒所经历的麻烦,那真不怪我。”
“如果厉氏光明磊落,也不会怕人抓到把柄,厉修寒能否脱身,要看他的本事,我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去救他。”
洛挽星用看陌生人一样的眼光看着韩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内心想要再次对韩峥动手的冲动,“景澄和解药,我现在就要见到!”
韩峥慢条斯理地整理凌乱的衣着,“我可以满足你的需求的前提,是你的选择先让我感到满意。”
“先给子安注射解药,我就愿意倾听你的条件。”尽管洛挽星是被要挟的那一方,但她依旧冒险掌握主导权,她料定韩峥不敢将她逼迫太紧。
“你跟我来。”韩峥深深地看了洛挽星一眼,转身走向长廊尽头的那幢别墅。
洛挽星跟在他的身后,走进这幢富丽堂皇的别墅。
“你把这份文件签了,我不仅让人给子安注射解药,你还能见到厉景澄。”韩峥将一张纸放在洛挽星的面前,“你只需要负责签字,余下的工作,我会派人处理妥当,绝不会让厉修寒有机会缠着你。”
离婚协议书!
韩峥想让洛挽星主动签下她和厉修寒的离婚协议书,然后再拿着这份协议去威胁厉修寒做出妥协。
离婚协议书的内容,韩峥已经替洛挽星拟好了。
自愿放弃财产争夺权,三个孩子的抚养权全部归洛挽星所有,并且厉修寒需要一次性支付完三个孩子的抚养费,后期没有洛挽星的允许,不得擅自探视。
洛挽星一目十行,讥讽地轻笑出声。
如果她和厉修寒闹离婚,这份离婚协议书上的内容,正是洛挽星想要的东西,可是她和厉修寒的感情没有破裂,她更不想让三个孩子没有父亲。
“挽星,子安的身体从小就不太好,毒素留在他体内的时间越长,他就会越危险,我看着他长大,也不希望他出任何的意外。”韩峥坐在洛挽星的身边,适时的提醒。
洛挽星盯着眼前的离婚协议书,沉声道:“我还有一个条件,如果你对厉氏收手,我现在就签字离婚。”
韩峥轻笑出声,把笔放到洛挽星的面前,声音裹着一层寒意。
“我允许你这是最后一次为其他男人着想,挽星,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一旦我生气,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做出更加过分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