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好心帮助过一个被霸凌的女生。
她家境不好，我让家人资助她。
那天她指天发誓，想和我成为姐妹，被我拒绝了。
后来，我听到她对别人说：
“谢芸啊，她就是个骚货，要不是勾引了校长，那名额怎么可能会是她的。”
自那之后，人人看我，都是恶心。
妈妈找她家人理论，被打成植物人，昏迷不醒。
爸爸更惨，当场死亡。
见我这样，她得意地告诉我：
“谢谢你啊，我的好姐妹。”
1
转眼就是高三开学。
班主任领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女生走进了教室。
“这是我们班转来的同学楚云，以后大家要好好相处。”
大家都在打量着这个新来的女同学。
她抬起头，周围的同学都惊呼出了声。
不是因为她貌美如花，而是因为她脸上满是脓疮，看起来很瘆人。
她的眉间还有一道疤痕，看着像是电影里的索命人。
底下的同学开始议论了起来。
“这个人长得好恐怖啊，看到她的脸，我都想吐。”
“这个丑八怪，怎么会来到我们班。”
“她长这样，怎么敢不戴口罩就出门的。”
大家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女生的头就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她的眼泪哗啦啦地流，浸湿了她泛黄的衣衫。
双手死死抱着满是补丁的书包。
此刻，同桌却和我小声嘀咕道：
“你说她眉间的疤痕，不会是她爸妈虐待出来的吧？”
周遭的一切很熟悉。
这让我突然意识到，是她。
我竟然回到了楚云转学来的第一天。
悲剧开始的地方。
上一世，楚云转学过来之后遭到了所有同学的歧视。
她长相丑陋，身形又高又胖，开口的声音还像男生一般粗犷。
为人很是孤僻，几乎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
而我却觉得不应该以貌取人，同情心泛滥，主动和她搭话。
对那些阴阳怪气的同学，我都正义回怼。
想到这些，我回应了同桌一句：
“搞不清楚，没准是人家咎由自取呢！”
这时，楚云已经走到我前面的空位。
她看着老师：“老师，我……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班主任还没有回应，我已经起身。
“老师，我不想她坐这里，她会挡住我看黑板。”
班主任的脸上，充满了尴尬。
上一世，命运的齿轮就是从这里开始。
她坐在我的前桌，因为作业和考试，我们有了交集。
这一世，我想着从源头开始避免。
我要杜绝和她一切的可能性。
楚云好像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做，看着我，眼神有些怪异。
“谢芸，我刚才才说的，大家要好好相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是不可能再对她有任何恻隐之心。
倒是一旁和我争竞赛名额的死对头张欣开口了。
“天天自诩正义使者，打抱不平，还说什么陪老奶奶过马路。实际上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让新同学坐在你后面？我看那里，正好也有个空位。”
上一世，就是她一直帮着楚云煽风点火，推动谣言。
说白了，她就是帮凶。
张欣的脸沉了下来，顿时沉默不语。
“怎么？你不是为新同学打抱不平？怎么，坐你后面又不是坐你旁边，难不成你嫌弃人家？”
站在一旁的楚云听了又是那招牌泪水，脑袋也一直耷拉着。
张欣听我这么一说，瞬间气不过，回应道：
“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我根本就没有嫌弃的意思。不过，这也要问问新同学怎么想？我可是很愿意的。”
张欣说得很是真诚，就像上一世的我。
可我万万没想到，她拒绝了张欣，执意要坐在我的前面。
“老师，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我来这就是为了好好学习。这个位置更靠前，可以看清楚黑板，我想坐在这里，可以吗？”
楚云的话一出，反而显得我这个人很无理，好像是因为她的丑陋，所以我不给她坐那里。
可事实是，我不可以让悲剧重演。
“老师，你让新同学坐这里吧。我想换个位置。”
最终，我被换到了张欣的后面。
我算是成功地躲开了第一劫。
不过，这一世，替她解围的是张欣。
不知道上一世的悲剧是不是也会发生在她身上？
2
刚下课，新同桌就好奇地问了我一句：
“谢芸，这不像你的作风啊！难道你和新同学之前认识吗？”
这个新同桌，其实是班上为数不多的好人。
上一世，我被楚云鳄鱼的眼泪欺骗，也成了道德绑架她的帮凶。
“不认识，只是有时候面由心生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
毕竟，我的人设确实是喜欢打抱不平。
班上曾经还戏称我为“同情心泛滥”。
而此刻，我只想早日下课回家，看看我的父母。
上一世楚云造谣，让我最后错失了竞赛名额，与我想读的大学失之交臂。
舆论也让我站在了风口浪尖。
楚云却替代我参加了竞赛，拿到了我心爱大学的offer。
不仅如此，我还因为她造的黄谣，在路上被小混混围堵，失了清白。
我妈气到上她家里理论，结果直接被她父亲打倒在地，变成了植物人。
我爸陪着她去，直接当场身亡，被她的母亲拿着斧头砍的。
那是我人生最黑暗的一天，我看着这些，什么也做不了。
也就是那一天，我收到了楚云发来的信息。
她说，谢谢你啊，我的好姐妹。
终于，我逃脱了我命定的噩运。
终于，我过上了属于你的美好生活。
因为我的同情心，让我父母死的死，生的还不如死。
上天既然让我重生，这次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好他们。
眼看着，还剩最后一节课，就放学了。
我感觉我的心也开始焦躁不安。
课间，我去了一趟洗手间。
我听到楚云在呼救，她在苦苦哀求那群女生放过她。
那群女生我知道，她们成绩不好，没事就喜欢找事做。
对于楚云的到来，她们应该是觉得又来了一个玩物。
她们先是拉扯她的头发，又是逼迫她喝粪池的水。
最后，还言语加动作一起侮辱她。
以往，我看到这些，都会以纪律委员的身份呵斥她们。
可这一世，我故意没有选上纪律委员，把机会留给了张欣。
她看见了我，眼神和肢体动作都在求救。
我看着她脸上还有粪池的污渍。
头发也被扯得能看见头皮。
我扭头就走了，当作视而不见。
我刚走出去，就看见带着纪律委员红标的张欣走进了厕所。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如果是按照上一世的情节重现，那群女生应该会被张欣呵斥，最终放楚云一条生路。
万万没有想到，那群女生没有出来，张欣也没有出来。
而楚云的呼叫声却越来越大。
没想到，张欣是真表里不一！
我还以为她至少会做做样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回到教室，楚云一身的臭味，还有污渍粘在她的头发和脸上。
张欣看到，一脸义愤填膺。
“楚云，是谁欺负你了？”
楚云没有回应，而是将身体靠得她更近。
看起来，像是要恶心她。
她抬头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张欣。
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3
我将视线看向了别处。
而她散发的恶臭，受到了她那一圈同学的抵触。
好几个同学，直接就拉开了桌椅，对她冷嘲热讽。
更有几个同学，直接就朝着她喷酒精。
仿佛她就是细菌、病毒。
还是张欣以纪律委员的身份，说了几句，大家才停止嘲讽。
我看到她看向张欣的眼神，晦暗不明。
终于到了下课的点，我急匆匆地冲出了校门。
我发现，后面一直有个人影在跟着我。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楚云。
“你跟着我干嘛？”
“我没有跟着你。我……我是去找我的资助人。”
说着，脸上还有一种羞愧难当和不好意思。
上一世，资助她的是我们家，还是我力推的。
可现在，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讲。
按理，应该不会是我们家。
到了小区门口，她走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看到她没再跟着，我连忙跑回了家。
到了家中，我看到只有我母亲一个人。
“妈，爸呢？他去哪了？”
我有一丝担忧。
“噢，有人给你爸爸发了资助消息。现在，约了那个小女孩见面。”
“她叫什么？”
“好像是叫楚云吧。”
怎么会是这样？
我心中警铃大作，怎么还是躲不过楚云？
等到父亲回来，我问清楚了情况。
他告诉我，对方很刻苦，还拿出了好几个证明。
什么残疾证，低保证明……
她希望我们家每个月赞助6000块。
而且，她还保证自己一定会以优异的成绩回报。
“爸，所以你同意了？”
“没有，我总觉得那小女生的神情怪怪的。”
还好，还没有同意。
想到上一世的结果，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我没有立即把以前发生的事情告诉我爸妈。
而是建议我爸资助她。
不过，需要对方签一个合约。
合约表明，我爸资助的钱是用在她的个人身上，而不是用在其他用途。
并且，资助的条件是要用优异的成绩和良好的品德回馈。
一旦发现成绩不达标或者品德有问题，我们将停止资助，之前资助的钱也要如数返回。
我爸听了我的建议，总觉得不太好。
他说，人家雷锋做好事都不留名，你这还要求人家回馈，好像有所图一样。
“可你有没有想过，高中生一个月怎么会用上6000呢？既然用那么多，我这条件也是为她好，为什么不可以？不然，她也可以选择别人啊！”
我们家的钱也是辛苦挣的啊。
我爸逐渐被我劝服。
他委婉地向楚云表达合约的意思。
最后，楚云心甘情愿地签下了这一份合约。
既然她签下了，那我必须要送她一份大礼。
4
很快，竞赛选拔的日子到了。
上一世，就是今天，楚云让我在办公室等她。
后来，门被锁了。
是校长找人开的门。
我也重新在老师的监督下考了一次。
成绩虽然是第一，但是我却被造了黄谣。
结果，为了保护学校的声誉，竞赛的名额里没有我。
这件事，还是楚云拿到offer的那一天告诉我的，无比讽刺。
再过一小时，选拔赛就要开始了。
我坐在座位上，仔细检查着我的文具。
余光就看到楚云朝着我这个方向走来。
“谢同学，刚才数学老师让我叫你去趟办公室。”
我听到了，置之不理。
看着我这样，楚云一脸为难。
“谢同学，我知道是我长得难看，让你不高兴了。可我只是传达老师的意思，我……”
她说得委屈巴巴。
“行，我等下就去。”
我先是去了一趟卫生间。
上一世的记忆里，张欣这个时候正在洗手间里背题。
她为了凹自己学霸人设，背题从来都是偷偷摸摸。
我早就知道，但我并没有揭穿。
我来到洗手间，果然看见了张欣。
张欣见到我，一脸惊慌失措。
“张欣，数学老师刚刚叫你去办公室。”
说完，我扭头就走了。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细节。
“纪律委员，你的头发扎歪了。”
果然，张欣把头发弄成高马尾，走进了办公室。
没过多久，我就看到楚云把门锁了。
我就躲在墙后，把她的所作所为用手机拍了下来。
到了选拔赛的时候，我压点进场。
我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我快速写完题，提前交卷就回家了。
次日，我来到学校。
果不其然，第一名是我。
第二名是楚云。
而张欣则是补考之后，得到了第三名。
名次和前世一样，但发生的事情却完全不同。
当下，确实也传出了谣言。
可不是关于张欣的黄谣，而是说，张欣的补考是我造成的。
补考的题目和我们考的题目难度系数一样，题目却不同。
因为中间存在一个时间差，老师认为用备选的题更为公正。
张欣一口咬定，如果是按照原本的题目，她一定可以拿第一。
如今，她对我恨之入骨。
她肯定，是我将她锁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