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
我看着快步走过来的徐曼，朝她点头微微一笑。
其实我也注意到了徐曼神色间的变化，知道她看到我牵着王晓雯的手，心里不舒服。
这几个月来，徐曼跟我的交集并不多，总共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估计还没十次。
其中有七八次，都是我来银行办业务，私底下见面的时间，也就那么两三次。
但我能感觉出，徐曼对我是有意思的。
尤其是上次徐曼约我看电影，又是靠在我肩膀上，又是主动搂着我的胳膊，“喜欢我”这三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那年代，男女之间相处，还是相对比较保守的，感情都比较含蓄，一个女人，若是主动去和一个男人发生肢体接触，足以证明，在这女人的心里，已经有了这个男人。
而我对徐曼，最初是没什么感觉的，顶多觉得她长得比较漂亮，身材比较好，就跟在大街上，你看到一个漂亮女人，可能会惊叹一下，多看两眼，但也仅此而已，谈不上喜欢。
还是那次我请工人在酒店吃饭，她给我送来三万块钱现金给工人发红包，饭后我送她回家，跟她的一番谈话，让我对她略有些欣赏起来，觉得她颇有些见识和才华，认知也比我认识的大多数女人强很多。
所以，我愿意跟她保持着比较好的朋友关系。
至于说男女之情，那还远远不够。
所以，我带王晓雯过来，也不怕她伤心难过什么的。
正好可以侧面告诉她，我是有女朋友的，让她断了对我的念想。
这样对她而言，也算是好事吧。
徐曼听到我跟她打招呼，回过神来，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指着王晓雯，故作轻松地问道：
“洪先生，这位小姐是？”
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确的，王晓雯一眼看出徐曼刚才的表情不对，心中立马警觉起来，搂紧我的手臂，不等我说话，她先一步开口。
“你好，我是洪宇的女朋友。”
我也朝着徐曼点了点头，承认了跟王晓雯的关系。
“哦，我猜也是。”
徐曼强颜欢笑，“洪先生，你的女朋友长得可真漂亮。”
“谢谢。”王晓雯微笑着感谢。
徐曼也朝王晓雯露出礼貌性的微笑，然后收起心中的沮丧，对我说：
“洪先生，你要的七十万现金，已经在VIP客户室的保险柜里，你跟我来吧。”
“嗯！”
我点了点头，牵着王晓雯的手，来到了VIP客户室。
“洪先生，你坐。”
徐曼指着一旁的沙发。
我跟王晓雯坐下后，徐曼端来一杯茶水。
就只端了一杯，而且还只给我，不给王晓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我斜眼看了一眼王晓雯，明显见王晓雯的脸色不高兴，连忙把手中的水杯，递给王晓雯。
“晓雯，你喝水。”
“我不渴。”
王晓雯摆手，没有接这杯水。
徐曼也没有再去倒一杯水的意思，看着我说道：“洪先生，麻烦你把银行卡给我一下。”
那时候取现金，只需要银行卡和密码，不需要身份证件。
我从钱包里，掏出银行卡，递给徐曼。
徐曼伸手接我银行卡的时候，故意摸了摸我的手，感觉有点故意的一样。
王晓雯看在眼里，本来对徐曼不给自己端茶水的事，就耿耿于怀，这一下，更气了，脸拉得很长，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洪先生，你稍等一会。”
徐曼见王晓雯脸色不好看，似乎很开心，回到电脑前，操作了一番后，抬头对我说：
“洪先生，你过来输入一下密码，就可以把七十万现金拿走了。”
我起身，走到办公桌前。
办公桌上，有一个输入秘密的仪器。
我输入密码，然后点了确认键。
“好了，洪先生，我这就给你拿现金。”
在电脑上操作完后，徐曼起身，走到一旁的保险柜前。
她蹲下身子开保险柜的时候，透过她的衣领，我能看到少许春光，她今天穿着粉红色的内衣，好像还带有花边纹路。
但王晓雯在旁边，我哪敢多看，连忙把头转向一边。
很快，徐曼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七十万，并用密码箱装好。
提着密码箱，走到我面前，她把密码箱递给我。
“洪先生，你的七十万，你要不要开箱检查一下？”
“不用，徐小姐办事，我放心。”
我伸手接过密码箱，发现还挺沉，起码得有十来公斤。
“洪先生，这密码箱，是我们银行赠送给你的，原始密码为四个零。”
徐曼微笑道：“你也可以自己改密码，要不要我教你？”
“不用了，我们自己会改。”
不等我说话，王晓雯从沙发上站起身。
“洪宇，既然已经取好现金了，那咱们走吧。”
王晓雯走到我身边，搂着我的胳膊，一脸恩爱地说道。
嗅觉灵敏的我，哪能察觉不出，这中间的火药味。
真害怕王晓雯和徐曼吵起来，我也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连忙对徐曼说：“徐小姐，那我们就先走了。”
“行，洪先生你慢走。”
徐曼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没有像之前一样，把我送出银行大门。
我跟王晓雯离开VIP客户室后，立马有一个年轻的银行职员走了进去。
“徐曼，什么情况啊这是？你不是都跟洪老板约会看电影了吗？这怎么还被别的女人捷足先登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洪老板的女朋友，长得确实漂亮，那大长腿，我都羡慕，还有那皮肤，又白又嫩，比我化了妆扮的皮肤都要白净，尤其是那气质，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千金。
你知道她背的包是什么牌子吗？是香奈儿，起码上万块，也不知道是她自己买的，还是洪老板给她买的，真是羡慕死人了。”
徐曼白了女同事一眼，没有搭理她，生着闷气径直走出了VIP客户室。
与此同时，我跟王晓雯离开银行大门，回到车上后。
王晓雯立马开始跟我发牢骚。
“洪宇，你跟那银行职员到底什么关系啊？真是气死我了。”
我连忙解释道：“晓雯，你别多心，我跟徐小姐没什么关系，她是银行的工作人员，我是她的客户，仅此而已。”
“哼，我才不信呢，直觉告诉我，她看你的眼神，明显不是工作人员看客户的眼神。”
王晓雯气呼呼地说道：“而且真要是什么关系都没有，为什么她第一时间看到我出现在你身边时，脸色就不对劲，而且还什么故意针对我？
倒茶水只给你倒就算了，接你银行卡的时候，还特意当着我的面，摸你的手，根本就没把我这个女友放在眼里。
哎呀，我真是越想越生气，她怎么那么臭不要脸，也就是本小姐素质高，不然，刚才非得骂她一顿不可。”
我没想到王晓雯这么敏感，更没想到，王晓雯会生这么大的气，早知道，先来银行取钱，再去王家接王晓雯。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
我只能安慰着王晓雯的情绪。
“晓雯，你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我可以跟你保证，我跟徐小姐真没任何关系，你想想啊，我要是真跟她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我能带着你来银行吗？我能跟她说，你是我女朋友吗？”
“也是啊。”听到我这么说，王晓雯气消了不少，“估计是她单方面看上了你，今天看到我，心里不舒服，所以故意针对我。”
我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就更不需要生气了，这说明你选的男朋友优秀，让别的女人都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我。”
王晓雯闻言哭笑不得，看着我说道：“你倒是真会强词夺理啊。”
我说道：“我说的是事实。
就像你，你也优秀，你学校那个叫叶文豪的，不一样喜欢你，叶文豪见到我在你身边时，不一样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但你看我，我生气吗？
我不但不生气，我还非常开心，因为我知道，我的女朋友非常出色。
而且，我也相信我的女朋友对我的感情，根本不怕别人挖墙脚。”
我的这一番言论，王晓雯有些豁然开朗。
“你这么说，好像确实是有点道理。”王晓雯看着我的眼睛，“我且问你，如果银行的那个徐小姐追你，你会不会变心？”
我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当然不会了，论美貌，论学识，论家世，徐小姐哪点比得上我家晓雯，我又不是瞎子，你说是不是。”
这句话，是昨天王晓雯跟我说的，我今天又把这句话还给她。
王晓雯哪能听不出来，一下乐了，咯吱直笑。
“现在不生气了吧？”我笑道。
“嗯，不生气了。”
王晓雯摇头：“我不能左右别人对你的喜欢，而且我也相信你对我的感情。”
“这才对嘛。”
我抱着王晓雯的脑袋，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我要亲嘴嘴。”
王晓雯撒娇。
“好，亲嘴嘴。”
我又亲了一口王晓雯的嘴唇。
“再亲一下。”
“啵！”
又亲了一口，王晓雯才满足，开心得很。
“走吧，去工地上，给工人发工资咯。”
王晓雯说话的语气都充满了欢乐。
我心里大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安慰好了。
开车来到东菊花园项目工地时，是上午十点半。
我打电话通知杨威，让工人中午提前下班，来到我宿舍里领工钱。
工人们听到要领工钱，全都高兴得要命。
在工地上干活，他们还从来没有这么快领到工钱的。
中间基本上都只能领取生活费，一个月两三百块钱是常态，偶尔能多领一点，但撑死也就四百来块钱。
除去一日三餐吃饭的钱，基本上没钱消费别的。
抽烟都是捡最便宜的抽。
比如大前门，红梅之类的，一包烟连一块钱都不到。
所以一年到头，除了过年结工钱的时候，他们身上都处于没钱状态。
休息时，在街上逛街，看到站街女，都没钱去享受一下。
偶尔有些老女人，来工地上拉客，十块钱二十块钱一次，他们都得考虑一下钱包里的钱，到底够不够。
现在中途，就能领到一笔工钱，这些工人怎么能不高兴？
从工地上来宿舍的路上。
不少工人都已经商量好了，待会领到工钱，非得去找个小姐，潇洒一下。
我和王晓雯坐在宿舍里，大概等了二十来分钟，工人们陆续来到了我的宿舍。
“洪老板，现在发工钱吗？”
先过来的工人中，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说道：“大家先等一下，等杨工头把记工本拿过来，我就给大家发工钱，你们现在先排队，都别急，每个人的工钱我都会结算。”
“洪老板说了，大家排好队。”
很快，工人们按照前后顺序排好了长长的队伍，都排到了宿舍外。
又等了七八分钟，杨威才赶了过来。
“洪哥。”
刚走进宿舍，杨威就先喊了我一声，然后快步走到我身边，解释自己来晚的原因。
“洪哥，你打电话的时候，工地上还有些余料没处理完，我让几个工人处理了才赶过来，没耽搁时间吧？”
“没事，你把记工本给我拿过来。”
“好的，洪哥。”
杨威从他的床垫下，把记工本拿给了我。
“晓雯，把密码箱打开吧。”
我示意坐在身边的王晓雯打开装现金的密码箱。
“嗯！”
王晓雯打开密码箱后，顿时惊呆了现场一众工人。
“我的乖乖，这么多钱，这要全是我的，该有多好啊。”
“哈哈，你小子就别做梦了，我刚数了一下，那箱子里，有七十万，你就是不吃不喝，干到八十岁，都赚不到那些钱。”
“滚滚滚，就你聪明，显得你会算账是吧？老子就是说说而已，你懂什么叫愿望吗？”
“那你要说愿望的话，老子还希望天上掉金砖给我，一块大金砖，至少值一百万。”
“真掉大金砖下来，别把你小子给砸死了，到时候命都没了，金砖也被别人给捡走了。”
“哈哈哈。”
宿舍里，众工人哄堂大笑。
王晓雯也被一众工人的对话给逗乐了。
我也笑了笑，同时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大家伙都安静一下，听我说。”
闻言，众工人立马闭嘴了。
原本嘈杂的宿舍里，瞬间鸦雀无声。
这几个月来，我在工人心中的威望，那是日益增强。
我说道：“原本让你们排好队，是打算谁排在前面，谁先领工钱，但我刚才看了一下记工本，因为人数太多，找名字要耽误不少时间，所以我决定，我按照记工本上的名字顺序喊人，先喊到谁，谁先领工钱，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反正都是今天领，不差那一时半会。
再说了，是洪老板你让我们大家伙早点下的午班，过来领工钱，不然，我们大家伙现在还在工地上干活呢。
在这里多等一会，总比在工地上干活舒服一点吧。”说话的人是陈建业这位老师傅。
随着他这么一说，宿舍里，甚至是宿舍外，众工人都表示没有意见。
“行，大家伙没意见的话，那我就叫名字了，叫到名字的工人，过来领工钱。”
我一边说，一边看着记工本。
排在第一的工人，叫王建军。
“王建军。”
我大声喊道。
“到！”
宿舍外，叫王建军的工人三十来岁，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左右，但看起来比较敦实，笑呵呵地走到我面前，朝我鞠躬打招呼：“洪老板！”
“不用这么客气。”
我摆了摆手，指着记工本，说道：“我看了一下，你七月份干了二十个工，八月份干了四十个工，九月份更努力了，干了四十二个工，加起来就是一百零二个工，数目没错吧？”
“是的，洪老板，没有错。”王建军点头。
“你的工钱，一天是三十五，一百个工，那就是三千五，再加两个工七十，也就是三千五百七十，这数目对不对？”我问道。
“洪老板，是对的，我之前自己也算过了，就是这个数。”王建军再次点头。
“七月、八月、九月，这三个月，你一共领取了一千块钱的生活费，所以，我还要给你两千五百七十。”
我一笔一笔算给王建军听，生怕王建军算不明白，毕竟工人的文化水平都不高，很多都是小学学历，稍微算快一点，怕跟不上我的节奏。
王建军不断点头，表示没有错。
“行，数目对的话，那我给你发钱。”
我正要从密码箱里把钱拿出来，数给王建军。
王晓雯连忙说道：“洪宇，发钱这个活简单，我来帮你。”
“行，你来发，数两千六。”
我笑了笑，知道王晓雯觉得自己太闲了，想帮我分担一下工作。
“好勒！”
得到我的同意，王晓雯一下来了精神，立马数了两千六的现金，递给王建军。
“给，你自己也点点。”
“好的，谢谢。”
王建军用舌头，舔了一下手指，让手指湿润，这样数钱才好数。
确定是两千六之后，他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洪老板，我找你三十。”
“不用找了，这三十块钱，就当是给你的一个小红包。”
“谢谢洪老板。”
王建军很高兴，三十块钱，够他吃好几天的饭，朝我又是一鞠躬。
“说了别客气了。”
我摆手笑了笑，随口问道：“领了这些工钱，你打算干什么用？”
不等王建军说话，立马有工人起哄。
“当然是去三林镇的剪头店，让里面的女员工，把头翻出来好好洗一下。憋了这么久，再不洗，那都得憋坏了，以后能不能用都不知道。”
“哈哈哈。”
众员工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笑什么笑，搞得你们一个个都是正人君子一样。”
被当众调侃，王建军脸红脖子粗，立即回怼道。
但大家伙依旧笑个不停。
我虽年龄不大，刚出社会也不久，但这种荤段子，我还是能听懂的，瞬间也摇头笑了笑。。
几个月前，跟着刘胜华去他工地上当学徒工时，睡我上铺的陈龙，没少跟我讲类似的荤话。
陈龙说工地上的大部分工人，领到工钱的第一时间，都会去找女人。
倒不是说这些工人对家庭不忠诚，而是生理需要。
毕竟出来打工，基本上都是几个月才回家一次，有些工人甚至从正月十五出来，过小年才回去，这么久的时间，但凡尝过荤腥的男人，没几个能耐住寂寞。
当然也有少部分工人能耐住这份寂寞，比如一些年轻小伙，像我这种，十六七岁，十八九岁的，刚出社会，胆子小，既不敢，需求也没那么旺盛，真要是想要了，还有手艺活不是？
但只要在工地上多待两年，估计这些年轻小伙也会被带歪，毕竟男欢女爱这种事，是本能反应，到了一定年龄，自然就会想。
再比如一些上了年纪的，力不从心，有心无力，对那方面的需求远不如那些青壮年。
而针对工人找女人这种事，还衍生出了一些偏门生意。
有些聪明一点，脑子活泛一点的工人，会专门在发工钱那一天，联系自己认识的站街女，叫她来工地上直接伺候。
工人们在宿舍外排着队，一个个进去享受。
站街女每伺候完一个工人，都会拿出一定的比例，比如一块，或者是两块，给介绍她过来的工人抽成。
王晓雯出身富贵，从小到大都是在大城市，接触的人群，大多也都是高素质人群，就算这些高素质人群心里有多蔫坏，但平时大家说话都是相对文明的，因此，她哪听得懂这些荤话？
见大家笑得这么开心，她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洗头吗？这有什么好笑的？
“洪宇，你们都笑啥啊？”王晓雯朝我好奇问道。
听到王晓雯问出这么天真的问题，工人们再次哄堂大笑起来。
王晓雯知道这回大家伙是在笑自己，脸有些红，脑子有些懵，根本不知道这些人在笑什么。
“都笑什么笑，没大没小是吧，也不看看你们笑的人是谁？”
杨威见大家伙笑话王晓雯，看了我一眼，然后立马站出来表现，朝着工人呵斥起来。
工人们这时也意识到自己笑话的对象，是自己老板的女人，一个个立马收起了脸上的微笑，谁也不敢再笑了。
别看我平时对工人很不错，经常请他们吃饭，跟他们说话，也都是非常和善的。
但这几个月下来，他们也摸索出了我的性格，既和善好相处，同时又心狠。
工地上有几个工人，好几次违反规定喝酒上工，我知道后，全都给开除了，其中有一个工人，还是陈建国村里的，我一样开除，即便是他们求我网开一面，我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所以这些工人们都知道，只要不触我的眉头，那我就是天底下最好的老板。
但谁要触我眉头，那我也是天底下，最不留情面的老板。
“杨威，别这么大火气，大家伙也不是存心笑话晓雯，都是因为今天发工钱，一时高兴，别太当真。”
我朝杨威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跟工人囔囔。
“是的，洪哥。”
杨威点头，退到我身后，不再说话。
“洪老板，不好意思，工人们口无遮掩……”
陈建业等几个地方工人的代表，朝我表示抱歉。
我打断了他们要讲的话，“没事，我知道大家伙都是无心之举，寻个开心嘛，我还不至于那么斤斤计较。”
“好了，王建军，你领完工钱，就先出去吧，接下来，我喊第二个工人的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上来领工钱。”
花了将近三个小时，我才把一百个工人的工钱给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