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元泠泠没有和路志华说,是因为,她觉得,路志华应该不会相信,倒不如她暗戳戳进行。
路长云这才知道自己刚刚误会了,脸更红了。
“当然可以。”路长云猛地点头,“我没有意见,只是,我现在不好和爹说,你可以代替我去和爹说一下。”
“嗯。”
元泠泠说着,再次去找路志华,询问路志华的意见。
“要是官家那边同意,我肯定没意见。”路志华不免有些担心,“云哥儿,我们可没有认识那边的人,他们会通融吗?”
“爹,泠泠有认识的人,不用担心。”元泠泠笑了笑,“没问题的。”
“那就好。”
路志华心底还是有点忐忑,不过,儿子的语气如此肯定,他也稍微安心了些许。
路长云想让元泠泠做完她想做的事情之后,再换回来。
元泠泠正有此意,也不推脱,与路长云达成一致意见。
次日,元泠泠趁热打铁,直接前往城里,去找县令涂未明。
非常时期自然是要用非常手段。
之前经过县城的时候,她特意打听了涂未明的情况,了解到,涂未明是个宠妻狂魔,可惜,他的妻子体弱多病,久治不愈,时日不多。
元泠泠易容成中年男子的模样,背着一个药箱,直奔涂府,向门外的家丁说明情况。
“小兄弟,我是大夫,劳烦通知一下,我想见涂大人。”
家丁将信将疑,县令夫人身体不好,这不是秘密,只是,每次有人说能治好夫人,都是空欢喜一场。
“行,那你在这等一下,我现在去通报。”
家丁心里不相信,不过,还是乖乖去通报涂未明。
元泠泠耐心在门外等着。
【宿主大人,您就不担心见不到他?】
【怎么可能?涂未明是宠妻狂魔,家丁再大胆,也不敢知情不报,要是耽误了救治,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宿主大人,您是不是一开始就想好用这样的方法了?】
【这倒不是,不过,没有人是无所求的,我只是在打听的时候,刚好知道了涂未明的所求而已。】
【宿主大人,我怎么觉得,您此行是早有预谋?】憨憨总觉得,元泠泠会找上涂未明,还有其他的原因。
【能连续几年用珍贵药材为夫人续命,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是普通人?涂未明的身份,定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宿主大人,您说的有道理。】
不久后,家丁回来。
“大夫,随我进来吧。”
家丁的语气还算客气。
“劳烦了。”
元泠泠微微颔首,跟在家丁的身后。
她在行走的过程中,不动声色地观察涂府的布局。
很快,元泠泠便来到了一处装饰清雅的房间。
眼前的紫衣丫鬟恭敬道:“不知大夫您怎么称呼?”
“鄙人姓林,叫我林大夫就可以。”
元泠泠捋了一下身前的胡子,语调沉稳,颇有一种世外高人的风范。
“林大夫,紫衣这厢有礼了。”紫衣微微颔首,“府里刚好有管事不舒服,不知可否请林大夫帮忙诊断一下?”
紫衣言辞恳切,还带着一丝焦急。
元泠泠知道,这是在试探她的医术。
“自然可以。”元泠泠淡然一笑,“不知患者在何处?”
“就在屏风后。”紫衣朝身后的屏风看了一眼,“林大夫,请坐。”
“有劳。”
元泠泠坐在椅子上,此时,从帘子处,伸出一只略为粗糙却依旧白皙的手。
她气定神闲地将指腹搭在那白皙的手腕上,静心把脉。
“长期劳累过度,气血两亏。”元泠泠悠悠道,“还在几年前,中了一种慢性毒药,毒性已经渗透五脏六腑。”
元泠泠说前一句话的时候,紫衣的神色如常,然而,听到后面那句话时,她一向沉稳冷静的脸,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惊喜。
“林大父,那您有办法医治吗?”
元泠泠神色凝重,紫衣心底燃起的希望,又被打击。
“解毒不是难事,调理身体倒是急不来。”元泠泠捋了一下胡子,“需要两个月。”
这回,紫衣对元泠泠的态度愈发恭敬,这是第一次,有大夫能看出真正的病症,而且,还有解决的方法。
她微微颔首道:“林大夫,我家大人马上回府,烦请您喝茶等一下。”
“好。”
此时,端茶的丫鬟刚好进来。
紫衣退了出去,想来是交代下面的人,去衙门请涂未明回来。
元泠泠不喜欢喝茶,无奈天气炎热,也只好喝茶止渴。
她闭目养神,没想到,竟睡了过去。
【宿主大人?】
【嗯?】
【宿主大人,涂未明已经回来,马上会到这里来,您快清醒清醒。】
【嗯。】
元泠泠一直保持闭目养神的状态,没人知道,她睡着了,又默默醒了过来。
“林大夫?”
身旁传来紫衣试探性的声音。
“嗯。”元泠泠缓缓睁开眼睛,满目清明,“何事?”
紫衣接触到元泠泠淡然的目光,心底一震,条件反射般低下头,应道:“林大夫,我家大人回来了。”
“嗯。”
此时,一位穿着官服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身材颀长,长相俊朗,气度不凡,眉宇间有着一丝睥睨众生的傲然,神色却温和淡然,满身贵气,浑然天成。
来者正是涂未明。
这也印证了元泠泠的猜想,这般气度,可不是县令这样的身份能养出来的。
“林大夫,久等了,如有怠慢之处,还请林大夫见谅。”涂未明朝着元泠泠微微倾身拱手。
“涂大人无需客气。”元泠泠拱手回应,“实不相瞒,老夫稍后还有要事,不能久留芗城。”
涂未明是聪明人,当即就明白了元泠泠的话语。
“林大夫,这边请。”
“有劳。”
元泠泠跟随涂未明,经过一处幽静的长廊,来到名唤“挽心庭”的院子。
院子里,环境清幽,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涂未明夫人卫挽心坐在帘子后,将手伸了出来。
紫衣将一方手帕放在卫挽心的手腕上,元泠泠这才开始把脉。
涂未明面上淡然,心底却无比忐忑,呼吸都放缓了。
元泠泠的神色越来越凝重,这让涂未明更加焦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