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夹着一块煎鸡蛋的苏孟君愣怔一下,将筷子上的鸡蛋塞到她碗里。
“今天不提这些,多吃点,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苏孟君不说,她也只能埋头嚼蜡般的啃着早餐。
并不是苏孟君做得口味不好,若说起厨艺这方面,她还是在主妇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只是苏茉兮心里憋着心事,食不下咽。
吃完早餐,苏孟君把整个房子上上下下彻底打扫了一遍。
苏茉兮正想要去帮忙,有个客户临时发来邮件需要苏茉兮翻译一份日文文件,字里行间都透着一种急切的口吻,她也不敢耽误。
“妈,我有工作了,要不你等下再弄,我帮你一起吧!”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
看着忙前忙后的苏孟君,她才发现这个曾经风光的女人也在渐渐的老去,眼角、额头、脸上都有了明显的皱纹,鬓角略带斑白。
那段风光婚礼是她从外市的姥姥口中得知的,当年苏孟君嫁给她父亲宋南的时候,虽谈不上轰动全城,但也是成就了乡里邻间的一时佳话。
终究,源于一时激情而起的婚姻,还是败给了七年之痒,逃不过婚破人散。
苏孟君见她盯着自己,有些意识的摸了把脸,也没摸到饭粒之类的。
“妈,其实你可以试着找个男人依靠,最好是能和他结……”
“婚”字还含在嘴里,苏孟君卸下围裙,脸色沉重的打断:“赶紧忙你的吧!自己的事都管不好,瞎操心别人的事情。”
苏茉兮不敢再多嘴,趴在笔记本前,十指飞快的噼里啪啦敲击。
忙完,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多。
伸了个懒腰,歪了歪脖子,一直没听到动静的她以为苏孟君走了。
她走到卧室看看,居然看到苏孟君侧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好像是在和人聊天,时而皱眉,时而微笑。
她记得小时候的印象里,苏孟君是个漂亮且时髦的女人,真正的心灵手巧,她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将理发师需要花上半小时才能做好的盘发弄得精心别致,还能化出很精致的妆容。
许是她站得有些久,腿脚又麻了,微微弯腰的动作就被苏孟君余光瞄到。
她有些慌乱的收起手机,好似生怕被人看到什么。
“你忙完了?”
“嗯!”
两母女平时独处的时间格外的少,呆在一起除了有事便聊不起别的,顿时沉寂下来。
苏茉兮挠挠后脑勺,问了句:“现在还早,要不要出去逛逛?”
按照平时的推理,苏孟君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原因当然是千年不变的省钱。
这一次,她却破天荒的点了点头。
母女俩刚到商场,苏孟君在一件黑色抹胸蕾丝裙前止步不前,价格不算便宜。
苏茉兮以为是她想要自己买来穿,可怎么看也不是她那个年龄穿的,有些诧异。
“妈,这件蛮适合你的。”她随手抓了件比较适合苏孟君年龄的长裙给她。
苏孟君却是充耳不闻,取下那件蕾丝裙让她进试衣间去试:“我觉得这件不错,你去试试再说。”
看着那件与她风格南辕北辙的蕾丝裙,苏茉兮有些傻眼:“我平时也不参加什么宴会的,在家穿这么好的也是浪费。”
苏孟君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自责,真不知道她这些年到底都是在忙些什么,一个好好的女儿连最起码的打扮都不会,整天素面朝天的。
“你总有和宋官儿她们出去玩的时候吧!到时候就派得上用场了,都怪我以前没好好的教教你,只管着你的学习,才让你变成这个样子,你看你,连个妆都不会自己弄。”
苏茉兮仍然觉得自己驾驭不了,还想推脱。
“快去试。”
被缠得不行,她只得去换了裙子。
天气不温不热,但由于店内开着冷气,苏茉兮穿着抹胸裙出来,感觉身子凉飕飕的。
除了上次在晏家穿过那样的抹胸裙,这是她正儿八经第一次穿,很不习惯的站在镜子面前,身子死板得就像一块木头。
店里的顾客和店员都朝她看过来,眼中无不有惊艳之色。
苏孟君也是十分欢喜,“我眼光还真是不减当年。”
打从这对母女进店,便没上前来好生招待过的店员见到人人都注视着苏茉兮,满脸堆积笑意的走上前,伶牙俐齿的做起了绕口令似的推销。
她最不喜的就是这些人的推销套路,站在镜子前挪着步子就想要往试衣间去换掉,猛然一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镜子里照映出晏律言那英姿挺拔的身形,她身边的女人正是爱丽丝。
此时,晏律言的目光也正随着大家一起投射过来,他深邃的眸子里没有半丝惊艳,有的全是不屑一顾。
苏茉兮不想被他干扰了和苏孟君难得一次的相处机会,将他无视。
店员见劝不动她,开始糖衣炮弹的攻击苏孟君。
苏孟君本来对这件裙子就情有独钟,加之店员的一番苦口婆心,她更加确定的要买下。
“妈,这个有点贵了。”
苏孟君瞪她一眼,她只好闭嘴。
刚要付款时,一直挽着晏律言手臂的爱丽丝走上来,将手里的金卡递到店员面前。
“这件裙子我要了。”
店员看到她手上的金卡,便将苏孟君的磁卡直接退了回去,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店员,可开罪不起这些长年在店里订礼服的VIP客户。
看过横刀夺爱的,但没看过夺得这般理直气壮的。
“小姐,这件裙子是我和我女儿先看中的,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爱丽丝可不是那种尊老爱幼的善茬,艳丽的红唇微微张开,勾起一个挑衅的目光。
在苏茉兮身上扫了一眼,“美好的东西总得要完美的人才能驾驭得淋漓尽致,你觉得您的女儿能比更适合它?”
这时,苏茉兮觉得脚上的高跟鞋有些累人,也无力去阻止,便退身进试衣间将裙子换了下来。
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她低头揉着脚踝,刚俯下头,一道黑影从她的头顶笼罩而下。
“这次又是打算去见哪个男人?”晏律言带着戏弄的声音至头顶冷冷响起。
“晏少不是说过不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吗?”她抬头笑看着他,“我以为你会直接无视我的。”
他被她脸上小小的得意激怒,“你以为自己是谁?”
“在你眼里我当然什么都不是,所以下次遇见的时候麻烦晏少能当我不存在,不需要来嘘寒问暖的。”
另一边和苏孟君吵得有些动真格的爱丽丝,脸红脖子粗,根本无暇顾及他俩。
苏孟君也不是那种任人欺凌的女人,谁要是敢抢她的东西,怎么着也得脱层皮。
口干舌燥的爱丽丝有些无奈,看着店员递过来的水杯更是心烦意乱,一手挥开。
“啪”一声,整杯冰冷的凉水洒在苏茉兮身上,虽然水量不多,但也将她浇得不轻。
“你这个疯女人。”苏孟君吼着就往爱丽丝身上扑去。
苏茉兮头发湿黏黏的贴在两侧脸颊上,说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起身就往洗手间去,很快就将店里的那些聒噪声抛之脑后。
站在洗手间的大玻璃镜前整理凌乱的发丝,身后的男人步步靠近,她不想去管,表情沉稳不乱。
“十几个小时不见,你这冷漠的气质可是练得炉火纯青了。”
他坚实的胸膛紧贴上她冰冷的后背,双手撑在她身前的洗手台上,一边一只,将她娇小玲珑的娇体以一种环抱的姿势圈住。
苏茉兮根本转不了身,身子被他死死的抵在洗手台的边沿。
透过身前的玻璃镜,她沉着脸看他,显然很生气。
“晏律言,请你自重。”
晏律言见身前的女人强势的看着他,人在他怀里,却是满眼的嫌弃,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薄凉的唇瓣移到她敏感的耳根子,柔柔的嗫嚅着:“你一定不知道,每次你直呼我名字的时候,我就特别的想要你。”
“可别忘了你自己说的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苏茉兮侧过脸,淡淡的应了句。
他的心情好似蛮不错,一只手抓住她扭头来的下巴,吻上她的唇瓣,着迷似的柔柔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欲擒故纵的小模样。”
他不得不承认,每次苏茉兮无意识的一些小动作和话就能轻易的让他玉望缠身。
苏茉兮身子被他禁锢着,根本毫无办法。
晏律言没再说什么,手却从她的衣服底下伸了上来。
左边柔软上突如其来的一股凉意,她被吓了一跳,他的手钻进衣服里的时候她居然丝毫没察觉到。
本能的伸手推他,往一边退了几步,一双手捂着衣服,胸前湿了一大片,像只可怜的小老鼠。
他长臂一揽,将她拉近,控制住她乱动的身子。
好笑的盯着她:“你的身子为什么总是那么敏感?”
苏茉兮眉头紧蹙,感到自己的脸发烫到了脖子根,一直烧入胸膛。
他唇贴上她耳边轻笑:“该摸的地方都摸了,还害羞什么?”
犹如一记晴天霹雳,这个男人怎么会恬不知耻到这般境界。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别闹,我只是想静静的吻你。”
他的吻落在她的锁骨处,有种颤栗的灼热。
发现她的异常,晏律言轻笑着用手臂圈住她细细的腰,用凉凉的唇摩挲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