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
已是夜里十一点多,陆子傲一遍遍的帮陆母检查行李箱的物品。
“哎呀!你就别捣乱了,看你把我刚整理好的又翻乱了。”陆母不耐的撵着他走。
“妈,你还是三天后跟我们一起走吧!”
陆母皱眉白了他一眼,拉起行李箱,“你这孩子,安叔叔是你爸多年的生意伙伴,他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一生一次的婚礼我们怎么能缺席呢!”
他无奈的摇摇头,至从前晚来了通越洋电话,陆母便兴奋得好似自己要嫁女儿似的。
连日连夜睡不着,张口闭口的要去参加婚礼。
“那行李我来帮你拉吧!”
陆子傲刚夺过陆母手里的行李,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夏乔二字,立马接通:“夏特助?”
“陆总,上次合作的项目出了点问题,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
陆子傲扭头看了眼陆母,面色为难,“我现在有些事,可能晚点才能过去。”
“大概要多久能赶过来?”
他瞄了眼手腕上的腕表,答复:“一个小时之内。”
“好的,我们一个小时后见。”
挂断电话,陆子傲拉着行李出门。
陆母在身边抱怨:“你有事就去忙你的事,老是来掺和我的事情。”
“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人家催你催得那么急?”
他麻利的将行李搬进车厢,“妈,你快上车吧!等下赶不上飞机了。”
陆母看了眼时间,一阵跳脚,快速钻进车里。
陆子傲的车刚驶出去,另一辆车从相反的方向开进来,稳稳停在陆家别墅前。
苏孟君从驾驶座上下车,连拖带拽的把后车座的陆盛中给扶下来。
陆盛中的身子瘫软得形同一滩泥,怎么扶也扶不住。
她想找陆家的管家下人出来帮忙,可陆盛中打算三天后带着妻子一起出国,家里的下人都遣散了。
找不到任何人来帮忙的苏孟君,只能依靠着自身的力量将高大的男人一步一步的扶进卧室。
刚将陆盛中安顿好,他猛地起身拽住了苏孟君的手腕。
“盛中,你这是干嘛!”她极力的挣脱,“让大姐看到了可不好。”
陆盛中拽住她,怎么样也不肯放手。
稀里糊涂的就说起了胡话:“孟君,我们走吧!永远离开这儿,走到没有人看得到我们的地方去。”
苏孟君也只当他是喝醉了胡言乱语,笑了笑,安抚他:“好了,别再想那些陈年往事了,我们都是各自有家庭的人,不可能在一起的。”
陆盛中至从回国来,一直想着找个机会和苏孟君破镜重圆,继续当年那段被家族利益扼杀在摇篮中的爱情。
可无奈陆母极力的撮合苏茉兮和陆子傲,苏孟君也不想再和陆盛中因为过往的旧事纠缠不清,便与陆母连成一心。
“当年,我该娶的人是你,而不是她何心玉。”
提及当年那些事,也是让苏孟君伤透了心,婚嫁之日竟然传出自己丈夫和别人举行婚礼。
她甩开他的手,抹了把眼角的泪,“陆盛中,为了你儿子和我女儿着想,我不想和你有过多的纠缠。再说,当年你在大婚之日为了利益前途,抛下我一走了之,现在回头太晚了。”
陆盛中踉跄着从床上爬起来,紧紧的圈着她的身子。
“啊!”苏孟君吓得惊呼了一声。
半路发现手机遗落在家里的陆母赶回来取手机,刚走到门口,听到女人的尖叫声,警钟一响,快步进屋。
心里恨恨想着怎么修理修理那一对奸夫淫妇,眼前人的面容吓得她双眼大睁,不可置信。
“你们……你们……”她颤抖的手指指向搂抱在一起的两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防贼防敌难防友,和自己老公苟且偷奸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好姐妹。
苏孟君见到陆母,也是一惊,把陆盛中推开老远。
“心玉,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她的话还没说完,陆母大力喘气,双眼一眯,扶着栏杆的手猛然松开,整个身子“嘭隆”一声,滚到了一楼客厅。
在别墅外等着的陆子傲感觉不对劲,走进来,看到陆母头破血流的躺在地上。
苏孟君和陆盛中也一时呆愣住了。
“妈,妈,妈……”他唤了好几声,也没将意志昏死过去的陆母唤醒。
“子傲,赶紧抱着你妈去医院。”
陆子傲深深的看了苏孟君一眼,又扫向楼上衣衫不整的陆盛中,一把甩开她伸过来帮忙的手。
“走开,别碰我妈。”
打横将陆母抱起,快步走到门口,回头用那双血红的双眼瞪着苏孟君,咬牙切齿的说:“你女儿嫁不成,你就想勾引我爸,陆家只要有我一天在,你们谁也别想进陆家的门。”
夏乔等了足足九十分钟,迟迟没等到陆子傲的身影。
可眼下的事情又紧急,无奈之下只好给晏律言通了电话。
接到电话时,他正在和苏茉兮应酬一个饭局。
说是饭局,倒不如说是她借着晏律言的光来攀关系了,到场的都是省级高院的领导。
别说是她这种连正式律师证都没到手的大学生,就是混得风生水起好几年的律师,也不见得能和省高院的领导们直接见面吃饭。
听说晏律言有急事要忙,几个领导连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饭菜也不吃了,酒水也不饮了,吆喝着散场。
晏律言领着苏茉兮出门,两人刚上车系好安全带,手机又响了。
“喂!”
“晏少,我现在在市人民医院。”
“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好像是陆子傲家里出了什么事。”顿了下,“苏茉兮的妈妈也在。”
闻言,他皱眉看了眼苏茉兮,她正困倦得揉着太阳穴。
“我马上过来。”
他的事情,苏茉兮也不想掺和,撇着头只字未问。
晏律言也没打算说,字句未提。
将她平安送到家后,调头直奔医院。
夏乔守候在医院门口多时,一见到那辆眼熟的劳斯莱斯立即站直了身板。
晏律言下车,边往医院走,一边询问情况:“怎么回事?”
“好像苏茉兮的妈妈和陆盛中有过旧情,被陆盛中的妻子发现了,至于陆盛中妻子摔成脑震荡这事是她自己摔的,还是苏茉兮她妈妈做的,我就无从查据了。”
他的脚步猛然停驻,没料想到事情这么复杂,心里侥幸还好没带苏茉兮一起来。
听到这般消息,以她的脾性,估计他跟她提及的婚事又不知得推迟到何年马月了。
夏乔见他神色好似在酝酿着什么,压低嗓音提示:“晏少,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就别掺和了吧!”
对夏乔的话充耳不闻,唇角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既然人家都已经将整场戏演到了高朝,他怎么能不在这个时候插一把好牌呢?
医院四面八方都充斥着浓重的消毒水气息,他皱眉继续往里走。
一个中年女人脚步飞快的从他俩身边跑过,转眼就冲到了站在急救室门外的几人身前。
不由分说,一手揪住苏孟君的长发,用力一扯。
苏孟君惊然吃痛,本就不算高大的身子被生生拉倒在地上。
人还没回神,“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她左脸上。
中年女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咧:“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贱人,想我姐还把你当成最要好的姐妹,你居然背着她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你对得起我姐这么多年来对你们孤儿寡母的照顾吗?你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苏孟君觉得头皮一阵剧痛,也顾不上中年女人连珠带炮的骂声,捂住双耳。
站在一边的陆盛中走来,拉开中年女人,毫不客气的吼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她,当初要不是你们何家逼我,我也不会和孟君煎熬这么多年。”
中年女人狠厉的眸子紧眯,扬手想朝陆盛中挥去,被陆盛中十分劲道的腕力制止。
“陆盛中,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要不是我们何家,这商场上哪里你这号人。如今,你为了一个野女人把我姐害成这样……”
陆盛中双眼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将她一掌甩在地上,“要说错,也是你们何家错在先。”
而一直静坐在一旁的陆子傲只字未吐,甚至看都不屑看一眼闹得沸沸扬扬的场面。
中年女人见自己势单力孤,眸子转向痛苦埋头的苏孟君,走过去猛地一推。
苏孟君的身子撞在一边的椅子架上,头上顿时血流不止,顺着红肿的左脸一路滑下,滴滴刺眼红艳淌到了地面。
陆盛中和中年女人都吓得不轻。
就在陆盛中要跑上去扶起苏孟君时,晏律言长腿一迈,拦住对方的动作。
“陆董,还是我来吧!”
“晏少,这是我们的家务事……”
“苏茉兮是我的未婚妻,难道陆董打算让我这个做准女婿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岳母受欺负,而袖手旁观?”
陆盛中是知道苏茉兮和晏律言之间关系的,被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和夏乔将苏孟君带走。
半个小时后,苏孟君包扎好伤口从休息室步态沉重的走出来。
“阿姨,你还好吧?”
她抬头看了眼晏律言,长长叹息了一声,“晏总,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千万不要让茉兮知道,她那孩子单纯,说不定就因为愧疚着了陆子傲的道。”
“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帮您保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