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回去之后小睡了一觉，没怎么看消息。
醒来之后发现微信都要炸掉了。
「班长，团支书说拿着班费的3000块去给导员买礼物，这件事你知道吗？」
「想想，团支书要拿班费去给导员买礼物，还说经过了所有班委的同意，你不会也参与了吧？」
我往上翻着聊天记录。
团支书发表着自己的感言，「同学们，我们已经大三下学期了，这三年，导员可以说是对我们呕心沥血，我建议我们拿出3000元给导员买一份小礼物，这件事已经得到了全体班委的同意。」
我是班长，其他班委都在私下问我的意见，没人好意思当面戳穿他。
我：「你无非是想要拿着同学们的钱，自己在导员那里刷存在感，毕竟学校那里的保研名额快要开始决定了，你的名次还是蛮边缘的，想走捷径就花自己的钱，把班费放下。」
这句话，不禁在班级群里激起了许多层水花，除了团支书之外的人都在为我叫好。
我笑笑，轻嗤一声。
团支书：「班长，你难道不认可导员的付出吗？」
我：「我非常认可导员的付出，但是我不认可你未经过全体同学的准许就擅自把班费用来给导员买礼物，你说经过班委的同意了，我怎么不知道？学委知道吗？体委知道吗？」
大家都纷纷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团支书：「我这不是想帮大家一起感谢导员，感觉大家应该没什么异议……」
我冷笑一声，「行，那就大家一起投个票，看看是不是没有异议。」
团支书不吭声，但是我已经发起了群内匿名投票。
最后，同意这件事的只有一票，其他人都不同意。
这一票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其实大家也不是不感激导员，大家只是讨厌团支书这种自作主张的做法，拿着班级的钱满足自己的私欲。
于是，我在班群里发言道：「大家要是真的想要感激导员，我回头给导员买一束花，再买几十张贺卡，咱们同学每人写一张，我放在一起拿给导员。」
大家都同意了，我就这么去做了。
谁知道，这件事在团支书口中，就变成了是我强迫同学们同意。
6
「想想啊，我知道你们感激我，但是你也不能做这种强迫同学的事情。」导员私下找我约谈道。
我点头，「我做这一切，都是得到了同学们的许可的。」
「我听说，这些都是你强迫同学干的，真的不是这回事？」
我点点头。
导员叹了口气，「想想，你的绩点和综测分数都是足够的，肯定能保上研，就算你是边缘人，来讨好我也没用，我肯定是要按照你们的真实情况来判定谁去获得这个保研名额。」
我心一暖，感谢导员的真诚。
但是，该澄清的事情还是要去澄清的，我把班群里的聊天记录拿出来给导员看了看。
导员的脸色一时间有些难看，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想想，你变了很多。」
我疑惑，「变了很多？」
「以前的你，人际关系的确很好，但是少了那么点锋芒，虽然这样有好处，会看起来很好相处，却也容易被忽视，被人欺负啊，现在就很好，你的事情我多少也听说了一点，做人嘛，就是不能太老实。」导员朝我眨眨眼，俏皮笑道，「不错，继续保持。」
「谢谢您！」我朝她鞠了一躬，离开了。
后来，团支书被导员约谈，甚至还为此丢掉了团支书的职位。
她是保研边缘人，最后还是没有得到保研名额。
我则在得到保研名额之后，就去了A大的夏令营。
九月中旬，夏令营结束，我顺利成为了A大的研0学生。
大四那一年寒假，我妈真的因为我弟弟的事情不让我回家。
听说是我弟弟没得到电脑，跟我妈大闹了一顿。
我妈也没钱给他买，他就跟我妈说他不回家了。
他不回家，我妈也不许我回家。
呵，不回家就不回家。
我直接找了一个辅导机构，去当了小学班的老师。
因为学历，我还是蛮受家长的信任的，家长有什么事情都和我沟通。
一切都挺好的，直到我发现班里一个特别可爱的女孩子在哭。
我把她单独叫出来，跟她谈话。
「老师，刘煜老揪我头发，还喜欢掀我裙子。」她抽泣道。
刘煜是我们班一个男孩子。
我想了想，大概是小男孩年纪小，喜欢其他女孩子，但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这样想着，我安抚了那个女孩子，然后去找刘煜单独谈话。
「刘煜，你为什么揪李朵朵的头发？还要掀她裙子？」我问道。
刘煜嬉皮笑脸，「因为李朵朵好看。」
我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这个原因，就还好。
我严厉批评了刘煜，告诉他这样是错误的，我会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不可以再做出这种行为。
「如果你喜欢朵朵，就更要温柔对待她，跟她一起学习一起进步。」我道。
谁知道刘煜笑了，「老师，谁告诉你我喜欢她了，我只是看她漂亮才这样干，女孩子长得好看不就是让男孩子欺负的吗？不只是她，班里的其他漂亮女生我都这么干过，就她来找你哭，事情真多，我回去要好好教训她。」
7
我的怒火瞬间就上来了，「谁告诉你这些的！」
刘煜还是一个三年级的小孩，正是价值观养成的关键时刻。
「我难道说错了？我妈一直是这么告诉我的，就是李朵朵事多！」刘煜一脸不以为意。
我：「今天下午，我就找你妈妈谈话，你去写检讨书！」
刘煜还想说什么，但是我的表情过于严肃，他不敢出声，就这么离开了。
下午放学，我还没有去找刘煜的妈妈，刘煜的妈妈反而来找我了。
刘煜用电话手表给她打电话告状，说我凶他。
要是按照我以前那个和事佬的性子，我多少要笑嘻嘻对着她的冷脸，最后吃亏了还得来一句：「你人还怪好嘞。」
现在，我不一样。
我拿出做老师的气派，「刘煜妈妈，刘煜在机构里欺负其他女孩子，把一个女孩子给欺负哭了，你知道吗？」
刘煜妈妈的脸上满是横肉，「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我儿子那么优秀，那些女孩子能被他欺负，是他的荣幸。」
我只感觉到一阵恶心，「这样做是不对的……不行了，真就恶心到我了。」
「哪里不对？女生哪里比得上男生金贵，你要去看看那些女生，那些被揪头发的女生，谁让她们头发长，还有谁让她们穿裙子？」
我一遍遍跟她讲道理，她冷笑一声：「你是机构新来的老师吧，我儿子一直在这个机构进行课后辅导，这种事发生多了，你们机构的领导都是默许的，你不知道我们家是这个机构的股东吗，你最好别惹我儿子，不然有你好看的！」
我想好好跟她说，但是我已经绑定了系统，于是任脏话骂出来，「……（脏话屏蔽器）」
这么说出来，她愣了，我爽了。
我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被这么欺负都隐忍不发。
这样说着，领导就来了。
他瞪了我一眼，开始去给刘煜妈妈陪笑：「小姑娘是新来的，不懂事，我这就让她给您道歉啊！」
说完，就给我使眼色。
放在以前，我或许会委婉一些，感觉不好意思，但是现在，我冷笑一声，「把我工资给结一下，我不干了。」
「对了，你们在我这里，都是垃圾。」我最后朝他们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