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问好单膝跪地,他的头低下向着玄女的方向一直到了地上,这一磕头象征着问好对天命的磕头:“小辈过错,她人之命实属无干……”
这将臣咆哮之际问好也只是磕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来压抑住体内的将臣,九天玄女也害怕着这个问题,圣光普照天空中没有回响。
“吾答应你……”
“谢过……玄女。”问好已经无法再起来了。
当他抬起头时眼前迷糊,黑影之中问好好像看到了三个人。分别是一个穿着道袍的少女,还有一位少数民族服饰的姑娘,最后一位是绚烂摇裙的公主摸样打扮。问好笑了,这次是放下一切的执念。他终究还是要回到他的那个时代,那个时代里有他的故人
“师妹…哈雅……知夏”问好的肉体在兵解前夕回归了人类,问好一转眼已经是一位面容褶皱的老头,这才是一位百岁老人该有的样貌,问好老道永远定格在世间这一刻。
顷刻间,白色将乌云划破一道裂缝,闪电如金光乱舞,萦绕眼前。狂风四起将树木连根拔起,漫天风雨。雷震九天,耳边的轰鸣持续回响着如山崩地裂的咆哮。
天降雷劫,天地勾连,白家院一切陷入一片白色。聚光爆闪,劫后遗迹是荒芜百里,大地焦黑,寸草不生。天雷地火飞升湮灭山崩大灭,黑烟飘渺,月光恢复光色,照耀人间大地。
在百里外的凡人眼中看来是天上降下巨雷将大山给劈成一履平地。天空中的光点收缩渐渐被乌云遮盖,白家院只有人所待的周围是完好无损的,其余皆成土块石堆。大雨消停狂风吹散,黑烟被洗涤后原地只剩下被灼烧后的剑——问好的佩剑。
那剑耀黑无比,有万般光泽却皆在这黑色之中,剑身镶嵌的符咒条纹好似这把剑注定得留下来,可能当中蕴藏着一个颠沛流离的人。
剑柄中多了一块小巧的石头,晶莹剔透金光闪闪。天雷不仅毁灭了将臣,还重铸了这把剑,流流含光新罗万象,灵闪金光剑里一个透明的灵体从宝石中飞出。
问好没有死,他只是以另一种方式继续除魔卫道,他成了剑,具体点说是成了剑灵。这把剑里不只有问好的亡魂还有额外所有世代使用这把剑的主人。到了这一代这把剑又有了新的名字——问好
——“我就是剑,最强的剑!”
乌云再次被拨开,不过这次是阳光破晓,白虹贯日,鸡鸣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当第一束光照在二少爷头顶,他再次回首人间,断了气。
大地飞歌,万物复苏,一轮骄阳再次升起。常乐村还活着的人无不叹息命运难测,没有人再怪罪白家,只剩将死灰安葬,让活人安在。
小风脖子一凉,不知颈后附着着一缕侥存的黑烟。白家院的一半院门还勉强毅力着,日出之光映照在残破的实木门板上,新漆旧字映衬余晖,只见二字——白家。
白家之事已经成往事,在这痛苦灾难中遗留下来的只有一句冰冷的躯体。
九天玄女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白鹿确实活了过来,不过她眼神呆滞嘴里只会不停叨念着:“汝之妻白鹿也……汝之妻白鹿也。”
白鹿的魂魄已经不在了,被将臣吞噬后成为了最后的一个阴魂。随着将臣的灰飞烟灭白鹿的灵魂也消散与九霄之中成为回归大地的一粒粒灰尘,她的灵魂与纯洁滋养的地方来年就会有好收成,滋养而过的地方都会开满绚烂的花。
九天玄女为了履行诺言,她自己给白鹿创造了一个灵魂,她机械得用着白鹿与问好的记忆像是女娲造人一般给了这具身体一个新的归属,一个活生生的人再生了。九天玄女一时半会不知道想让白鹿怎样活着,随后便给了这个白鹿生命的另一个意义。
九天玄女给白鹿篡改了记忆,在灵魂最深层次留下了一条烙印,这条烙印就是寻找问好。在这大千世界人世浮沉,不管经历山川显著或者是江河汹涌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寻找问好。
永远孤独一人按着九天玄女给自己的烙印去寻找,她永远你也不会知道那个自己口口声声说的男人他或许早就不在了,面对着白家的朝阳白鹿她决定重新出发,不管她与知夏的样貌一摸一样是一种巧合,还是上天早就安排好在灵魂的烙印,寻找的人只是活着的理由。
还记得问好以前对那把剑许下的承诺吧,从这把剑第一代主人起名此剑为天罡剑时后,这每一代得到此剑承认的持剑者死后都会化为此剑的一部分,这把剑从出世以来就是道士之剑,这把剑会寻找那些能够有能力使用他的道士。
若是其他人拿起来会无比沉重难以使用,或许在天罡剑造剑之初也是出自一位像问好这样救世安邦的道士之手。一但这把剑的主人死去他就会去寻找新的持剑者,这剑的名字对于问好而已根本不重要,他一直不把自己当成天罡剑的持剑者,只是这把剑的老朋友。
却不晓得这把冥冥之中不是问好选择了剑,而是剑选择了问好,当问好正真把自己当成持剑者时这把剑就会激发出最大的力量,它就会契合每代主人的剑灵展示它真正的威严。
北风扬扬,在这漫长且破败的山门之中,白家二少的孩子小风走在漫无目的朝阳中。他的心里也有一刻问好的雄性,背上背着一块用黑布包裹住的长条物体,黑布缝缓缓发出了青蓝的光茫。小风停住在下山的路口。
“我们是回茅山么?还是去哪?”
一个悠长又熟悉的声音从背上那块黑布里发出:“茅山呀…好久没回去了,不过回去干嘛呢,山门已毁坏,里面早已经空无人烟。”
“那不是正需要你去重建茅山,你不是茅山弟子么?”
“茅山弟子?”这声音停顿了片刻偷偷叹息,“我早就不是茅山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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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之后
一个叫不出名字的村落,一个中年的妇女说着一口外地声音,拿着一张画像寻找着一个男人。
“就这个样子,他叫问好,是我相公……”